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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有好女 作者:南方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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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迅速转着心思,掩饰性地打了个喷嚏,正要开口,却听外面高声道:

    “失踪的太医院医官找到了!”

    校尉回头一瞥,立刻简短道:“院判注意保暖,某等先去看看,等会儿再过来。”

    罗敷抑制住欣喜,点头道:“有劳大人。”

    校尉不敢当她一声大人,躬身行礼后带着人尽数离开。

    待屋里只剩她一个人,困意更为汹涌,可她还得想出应对之法。医士把她骗去,她大摇大摆安然无恙地回来,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她太后悔自己说话出了这么大一个纰漏,淋了雨脑子没有原先好用……就不会少说两句么!她当机立断地从药柜里摸出些生姜贝母杏仁,打算到小厨房给自己煎一副杏苏散,等清醒一点再去管吧。

    她揣着药包,伞已经丢了,踌躇半晌,欲叫医士去帮她做这件琐事,可拉着斗篷到了走廊上,还是拿了他们放在房门口的伞独自去了。她习惯自己的药自己煎,十年来几乎成了一个死板的原则。

    罗敷走到半路,一路碰见了几个羽林卫的人,说明自己的意向后他们未阻拦,可能都是没有跟着那个校尉的,不然应该会勒令她留在房里。那个校尉不信任她,但没有在值所留人……她总觉得奇怪。

    雷声渐止,雨下的小了些,风还是呼啸着卷过树梢,发出簌簌的巨响。密密的雨帘中前方出现了一小队人,从东面的路径行来。

    罗敷在树下驻足,目光飘飘渺渺地望过去,只见为首之人黑袍广袖,身姿卓然,撑着一把红油绢伞,伞面上祥云袅袅,桃花灼灼,好似要开到雨中去。

    那人一步步走近了,她看清了他的眉眼,竟不自觉地想往树后躲。

    正是天子王放。

    罗敷没能移动一分,木头似的站着,心跳如擂鼓。

    他怎么来了!宴会才开一半,他借了哪个一二品官的伞出来透气?亦或是抓进宫的刺客?但是他实在用不着亲自来逮人吧!

    “……今日守卫看似松垮,实则犹如瓮中捉鳖。”暗卫的话回荡在她耳边,自己现在可不就是那只通敌包庇、监守自盗的鳖,还与被偷了东西的物主撞个正着!

    今天出门真应该仔细看看黄历……罗敷鼻子发痒,拿袖子遮住脸连打三个喷嚏。

    如此这般御前失仪。

    王放身后卞巨关切道:“阿姊身体不适,这是要去哪儿?小人可遣人代大人去。”他对这位院判治疗今上心存感激,语气十分温和。

    王放犀利的眼光掠过他殷勤过头的嘴,卞巨一凛,笔直地站好。

    看来统领还是个实心眼的。

    第65章 图

    他打量着几尺开外的人,她的手怔怔地握着伞柄,牙白色的斗篷就散开来,露出里面湿透的雪青中衣,紧贴在一截玲珑的身段上。斗篷的下摆吸了水,显得很沉,她的双膝似乎被这重量拉得往下坠,眼看就要跪到冰冷粗粝的石砖上。

    王放淡淡道:“院判免礼,随朕去值所。季统领,派人去替院判煎药。”

    卞巨接过罗敷左手攥着的药包,“秦夫人放心,待会儿一煎好就送到大人房里去,不会凉的。”

    罗敷朝他笑笑:“多谢统领了。”

    四五人步子迈的很大,罗敷勉强跟上,抹去脸上的水珠,换了只手执伞,另一手捂在嘴边呵着气。

    卞巨道:“大人何必事事亲为,叫个侍卫去不就成了。”

    哪里有侍卫?下属们都在房里得了她的命令不准出来,她不好再向他们提要求。

    绕过一段曲折小路,眨眼间就到了值所。

    罗敷这下知道统领口中的侍卫打哪儿来了,因为刚踏上台阶,医士房里就走出了一个羽林卫。竟然还有个负责搜查的侍卫留在值所里!她该想到值所会有人看守的!

    羽林卫与她对视了一瞬,她突觉不妙。

    这时,前方的王放忽而低声道:“秦夫人,朕丢了一样东西。”

    罗敷在他利剑一般的气势里努力克制住虚软的心境,他离她这么近,这话是指名道姓地说给她听的。丢了东西,她当然知道他丢了不止一样药材,可他说的是——一样。

    王放稍稍侧身,注视着罗敷强自镇静的双眼,微扬了唇角,眸色却比秋雨还凉。

    “性微温,归心、肺经,解热毒,固本培元。 ”

    他华美的嗓音异常惑人,每个字却犹如一道惊雷,狠狠劈在罗敷尚有准备的耳中。

    她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了。

    罗敷浑身都僵了,谁也想不到王放第二句话就揭了她的底。

    卞巨在边上悄悄看着两人,心道陛下这副神态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丢了东西?难道院判牵扯到了药库失窃的事?他明智地走开,清清嗓子询问一直在值所留驻的羽林卫。

    那羽林卫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卞巨掩去目中诧异,不动声色地瞧了罗敷一眼。

    王放耳力甚好,却置若未闻,径直跨上台阶走进了为院判所设的房间。

    很快,值所的三名医师都经河鼓卫传唤聚到了屋内,忐忑不安地伏地三拜。药库失窃,他们太医院没能在第一时间报案,不定丢了重要的药材,处罚是免不了的。都怪那胆小如鼠的徐枢,出了事不找侍卫倒往窝里缩!

    王放进来后仅略扫屋内,并未巡视,此刻他坐在桌后,眸光落在笔架边的茶壶上。

    卞巨立即道:“院判怎不奉茶?”

    罗敷暗自叫苦,那茶水被偷药材的贼洒了一地,哪里有多余的!

    “微臣从药库回来觉得风寒入体,就把一壶水全喝了……然后想去小厨煎些药,顺便令人烧水。”

    她作势要请罪,王放实在看不下去那装得生疏至极的样子,抬袖让她坐在储杂物的柜子前,正对着地上一大片水渍。

    罗敷顿时心虚到无以复加。

    “朕还要赶回宴上,秦夫人长话短说。”

    罗敷便温顺地将对羽林卫说过的话简短地说了一遍,语焉不详之处硬着头皮带过,把返回值所的过程缩到了几个字上。

    王放修长的手指在梨木桌上轻叩一下,他本就无意听罗敷绞尽脑汁想出的应对,待她用完了唯一的机会,问道:

    “几位医官有何发现?太医院对药库的了解不下于御药局,徐医士知情不报,落得个中毒而亡的下场,你们是见过他最后一面的人,可有察觉出不妥之处?”

    三位医官一听中毒而亡四字,吓得魂飞魄散,怎么也不料徐枢下场如此惨烈。

    罗敷大概知道王放要干什么了。

    羽林卫故意藏在屋里,就是向医官们打探所有情况的,校尉不信她能安然无恙地回来,留了个心眼。她叫徐医士进房、隔了会儿又到隔壁问人在哪儿,医官们在听闻死人的消息后自然生疑,如实引出她先前的言行举止可谓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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