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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有好女 作者:南方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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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考虑周全,目前我们并不知道接下来要在城中待多久,不过竭力而为乃是本分。”

    罗敷交代完毕,军医们觉得三件事虽不难,但劳动量大,不得不抓紧去做,当下先分出两个人出去上报。

    她中午补过觉,便也做个模范去盘库,后脚跟着出了屋。屋外的守卫要去通报,她拦了下来,细细一看,似乎有些面熟。

    “你站着别动。”

    换了黎州卫服饰的河鼓卫没想到她能认出来,尴尬地站在原地。

    罗敷让老军医带着其他人先去休息,自己和余守中询问了库房所在,乘着余晖往东边去。

    库房一共两间,一间小的和她的住处连着,一间大的在演武厅旁边。途经校场上一处模样怪异的沙地,余御医找人问了问,原来是上午处决了一个武官,血还留在地上,水冲不干净。

    “陛下将谢指挥使砍了,这等小人在黎州卫十多年,真是奇耻大辱!”

    不知王放如何煽动人心,罗敷叹了口气,那位谢指挥多半是不遂他的意,触了逆鳞。

    她想起他,就像被火烧了头发似的,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他亦在这大营里吗?

    她顿住脚步,忽然感到四面冷风嗖嗖,无数只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

    太不安全。

    太阳越沉越低,她咬咬牙,该去的还是要去,否则更让人笑话了。

    *

    王放正在东面的房里检阅文书。

    河鼓卫们是看脸色的一把好手,不愿在这个时候打扰今上,都自觉地不见踪影。屋外一个侍卫悄悄和端茶送水的卞巨耳语片刻,统领犯了难,踌躇几下还是进去通报。

    卞巨掀了帘子,只见案上的晚膳丝毫没动。屋子十分简陋,今上沉沉稳稳地坐着,好似在沉香殿里。

    他琢磨着腹稿,结果刚准备开口就打了个喷嚏……有谁在背后骂他。

    王放抬起头。

    “陛下,秦夫人令人采买蚌壳、香油等物,似是很紧急。臣想着不如开个例,让军医们不必守辕门开闭的时辰,抓紧进城也好做准备。”

    王放淡道:“你倒是想的周全。”

    卞巨有些懵地看他继续批阅,一张脸上是半点神情也没有,不由慌了。

    屋外的太阳没入山脚,天黑了下来。王放将烛火挑亮,终于开口:

    “找几个人与军医同去。越藩舍不得把五万南安守军提到绥陵,接下来全是水战,对方的船只备足火器,军医应该明白如何医治伤兵。”

    卞巨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东西是用来对付火药伤的,秦夫人人猜到我们要在江面上御敌。”

    王放一目十行地扫过书信,“缺少战船,水战无法硬碰。洛阳的十万人马已经到达原平,半月内要赶往渝州,在此之前,六千黎州卫要守住绥陵。”

    他完全是在说公事,卞巨不再扯话题,肃然道:“今日初阵试探那名吴将军是水军中的魁首,先帝在时曾褒奖过他,说他本事高强,心思细密。臣以为先要鼓舞士气,让黎州卫们不生畏惧之心。”

    王放这才轻勾嘴角:“不管是卞巨还是这位吴将军,先帝留下他们,不就是特意让朕一个个处置的?”

    灯花发出噼啪的爆裂声,他静静地望着那丝火光,从容道:“水战最重装备,精兵强将的作用远不如陆战中那样大。船若不如人,再奋勇的士兵也赢不了;船若多而强,半吊子的水军也能轻易获胜。只有船装备差不多,数量基本相当,才需要考虑士气。黎州卫从何言之?朕本就不意浪费力气在水战上。”

    “那我们需要等待朝廷的军队援助?”卞巨担忧道:“否则就要和这些人一起把水军阻在城墙下,祁宁一共还有两万四千越属兵力……我们只有六千,实在是腹背受敌。”

    王放垂眸道:“左右绥陵也待不长,不如拿出库房所有火器,就在城头居高临下阻住他们前进。水上作战,再精锐的水手操作战船,被火炮一击也会倾覆,若始终不用船,他们的连环舟也无用武之地。派水军打头阵而不是陆上的卫所包围绥陵,一来为试探黎州卫的实力,二来是想看我们如何打算。”

    “一切听陛下吩咐。”

    卞巨忍不住还想说点什么,例如秦夫人现在正打西面来,要去隔壁的药库清点之类的,又觉得自己在作死。

    “没事了就出去,这封信传给明洲。”

    卞巨只好憋着话退下,室内又只剩下一个人。

    王放心思早不在纸上,慢慢走到窗边。天幕变成了暗蓝色,几颗星摇摇欲坠,群山寥廓,乌云压城。

    校场起了风,尘土混着砂砾盘旋而上,卫所里的士兵吃过晚饭,皆回到营房里休息。梆子敲过了,守夜的篝火也远远地燃起,四下万籁俱寂。

    他仍然立在原地。

    人影终于出现在视线中,黑裙糅着层斑驳的夜色。她在他的眼里停了一会儿,转了转头,没发现异常,迈开步子极快地朝药库走去。

    他松了口气。

    第144章 捉尖

    二更时分,罗敷被外面的动静弄醒了。 沉甸甸的脚步声在校场上来来去去,伴着刺眼的火光,打破夜的寂静。

    明绣已经起来收拾,她揉了揉眼睛,待晕眩过去后快速穿上衣服,整理好药箱。盘库盘了半个时辰,弄完就回房休息,没想到没睡多久就得爬起来。

    她拎着东西出门,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光景。难道是越王的兵进城了?营房在城北,离南门还有不少路,如果连这里半夜都要动作,那真有些危险。

    几个军医都在门外,魏军医长面色如常,看了看场上排列整齐的士兵,对她道:

    “王佥事令医师们去城墙上走一趟,营里需有军医坐镇,劳烦大人担待一晚。”

    罗敷立刻道:“佥事有命谁去么?如果没有指定的医师,我与你们一同去看看。两位御医和徐医师守在营中,恰好熟悉熟悉状况。”

    不等军医长反驳,她当下就向木着脸的御医交代了事宜,跨出一步:“先生可趁此传授学识,我和余御医必仔细记下。”

    魏军医颇为难,沉吟后道:“水军再次攻城,这些营里的兵需抽调一部分赶往城南,顺便将库里的药带去。我们一整晚都要在城头准备替负伤的兵医治,大人既决定了就跟来吧。”

    罗敷点头不语,只见几匹马拉着板车,直挺挺地停在前面。

    “委屈秦夫人和余大人在装药材的车上暂时安顿。”

    没有让她骑马就是恩惠,罗敷利索地攀上车,和余守中在麻袋间找了个位置坐,一个军医扬鞭一抽,车轮骨碌碌滚出辕门。

    她的胸口异常平静,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魏军医和其余三个人在另一辆板车上,随着队伍奔行,一人道:“上头如此重视秦夫人,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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