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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奴阿真 作者:长安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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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奴阿真 作者:长安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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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但不论如何,他这样做都是犯法的,你难道不想他受到惩罚吗?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要放了他。”徐道离抱臂看我,眉头深锁,一副不解惑不罢休的样子。

    “咳咳咳……”我有些支持不住,背上的伤处尤其疼痛,开始微喘起来,“这个…自然是因为他是长公子为十八公子花费了一年时间才挑选到的满意之人,数月来又甚得公子的欢心,可见他还是有本事的,其他的旁人没有必要多管。先生是门客,小奴是马奴,都跟十八公子没有太大的关联,这种事也是偶然,随他去吧。”

    “唉……我光是听着就觉得憋屈死了,你竟还能讲得和道理似的……”他是无奈之至,完全无法认同,“唉,也罢也罢,看你这样子伤得不轻,我先带你去医馆吧!”

    “不!小奴不去。方才先生来得及时,他们并未打了很久,这点伤过几天就好了,小奴卑贱之躯哪里那么金贵?还要大夫医治,小奴从来没有过,不会去的。”

    他不知我是女子身,最怕见大夫,无论外表如何乔装,手上脉象一摸便会露陷,所以只要我还清醒就不可能随他去的。我边胡乱编着借口边沿着墙壁慢慢往外走。

    “我发现你这小孩不仅不要争气上进,而且嘴巴像鸭子一样硬!你是不是担心没钱医治?”徐道离挡在我面前,像座铁壁似的。

    “……小奴确实无钱,也觉得没必要。”

    “那我把你上次替我结掉的酒钱还给你总可以去了吧?”

    “酒钱?”他突然转了话锋,我却懵了,完全想不起来是什么酒钱。

    “东市酒肆的浊酒,我常去喝的。因前时去蜀地行走匆忙欠了些酒钱,待我回来去结账时,店家却告诉我有一萧府小奴早替我结了。长公子大婚那日我见你喝醉了酒说的梦话提到了浊酒,便猜是你,难道不是吗?”

    他这一提我确是想起来了,还是去年隆冬时节的事情了,可他又说什么醉话,难不成那天我喝多了是他将我放到柴房里去的?那也太丢人了吧……

    我更不敢看他,硬着头皮说道:“嗯……是小奴,东市那家酒肆是忠叔原先爱去的地方,我随他习惯了冬日饮酒,不曾想那日去时店家问起来,便顺道帮先生结了,举手之劳,就当是报答先生从管家那里救了小奴吧。今日我又欠了先生一笔,先生若再还我酒钱,小奴便欠的更多了。所以…告…告辞……”未免他再阻拦,我憋住一口气,强按住身上痛楚,加快脚步走出了巷子。

    “好!你不去便不去吧!我真是中了你的邪了!非要屡屡管你的闲事来!”他亦大步流星地迈出小巷,呼一阵走到我的前头去,终于离开了。

    闹了这一场,时辰已经近申时,我想起厩中马儿到现在只晨起出门前喂了一次,便不敢再耽误,重新整理了推车继续前行。虽每走一步身上所有的筋肉都在扯着疼,但也只能如此。

    “我来吧。”

    刚走了没多远,正推着的车把上多了一只手,一看,徐道离又回来了。他怎么总喜欢做这种走了又来,一会儿一个主意的事呢?

    “我也回府,顺便。”他漫无表情,从我手中拿过了两只车把。

    他样子虽奇怪,但我知他是个良善之人,方才拒绝了他的好意,此刻亦不好过分推辞,只由着他推车,自己慢慢跟在后面。

    “阿真,我刚才话说重了,你别放在心上。”他突然转脸看我,眼神态度柔和了许多。

    我摇了摇头,也有内疚,道:“没有,是小奴不识抬举。”

    “阿真,我同你说心里话吧。虽然我无意中见到了你会写字,也很好奇,但这不代表我会做什么逼迫你的事情。我几次叫你去向十八公子自荐,不过是觉得做马奴真的屈了你,所以你每每表现出没有兴趣的样子,我都会觉得你特别不争气,刚才也一样,明明别人都将你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替他说话。上次心烦意乱,去马厩戏弄了你一次,你应该挺生气的吧?呵呵呵……我徐道离是粗人一个,有时候行事就是这样,你多担待吧。”

    不知道怎么了,还是头一次看见徐道离这般语重心长的样子,心中竟很感动。他好像是第一个身份高于我却拿我平等相待的人,我之前却从未发觉。便细细回想,他一直是这样的,而我只觉得他是喜欢和人搭话,嬉皮笑脸,放诞不拘,这竟是被众人对他的评价所迷惑了。

    回到府上,他不仅亲自喂了马,清理了马厩,还去管家那里为我告了两天假,说我上山割草时不慎摔下,果真没有多言连金的事情。临走时,他甚至将饭食和热水都端到了我的跟前。我全程就像一个木头人,既惊恐又不知所措,因为他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又一次翻新了我的认知,似他这般为我前后忙碌的,从前只有老家院一人,而老家院从小将我养大,与我亲如祖孙,这徐道离却是个毫不相关的人啊……我应该再不能将他与府上众多主子、门客先生等同视之了。

    入了夜,周身疼痛稍有减轻,但依旧扰得人精神不专,难以静心入睡。我点了灯,拿出一面破铜镜照看自己,虽不至于鼻歪口斜,却也是头破脸肿,实在很丑。如果十八公子看到此时的我,恐怕也会吓一跳吧,我不追究是对的。

    其实我不愿追究连金,也并不是因为连金太难得,太得欢心,我也是人,我也会觉得委屈伤怀,可追究又怎么样呢?一来公子宠信连金绝非一般,而我在公子心中却并无分量,他知道此事后未必会弃了连金;二来就算责罚了连金,他那种人就不会恨我了吗?也许会变本加厉;三来此事传扬出去,公子必定颜面有失,当下是他受封的关键时候,不宜多事分神。所以,我既无胜算,又无好处,也更怕令公子烦恼生了嫌恶,再也不会对我笑了。

    我的卑微是处处卑微啊……

    此后不到十天便是四月望日,十八公子受封的圣旨将会在辰时赐临萧府。我再也不像府上前几次大喜时漠不关心,而是早早就跑到正门对面一处小巷口等待那番盛景。我虽站得隐蔽,却能将府门口一览无余。这萧府是开化坊中最煊赫的门第,正门前的横街自然也是坊里最宽敞的,此刻早已清街,一应行人车马都不见,只有萧府上下满门依着长幼次序恭顺地排立于正门之下。老爷萧瑀在首,身着深紫朝服,腰系十三銙金玉带,形容庄重,目光凛凛,那十八公子就站在老爷右侧,褪去平素随意潇洒之妆扮,他如今穿的是浅绿圆领衫服,裹的是深青绢罗幞头,束的是九銙银腰带,足蹬乌皮六合靴,通身的少年意气,昂首伸眉,风姿英发,竟与他身后一众仪表亦不俗的平辈弟兄成了霄壤之别,所谓珠玉在侧,不啻如此。

    过了不多时,只看远处一队车马缓缓走来,阵势虽不大,但领头军士威重肃穆,车驾亦四面锦缎,庄严华丽,想来那宣旨的官员阶品亦不会很低。片刻后,车队在正门前停稳,车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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