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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嫡 作者:莞尔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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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傅明华没想到他会抓着自己手不放,前日昨日也就算了,怎么今天又来?

    她一向循规蹈矩,燕追举动让她有些反应不过。

    “嗯?”他声音似是从鼻翼间发出,带着微微的令人酥麻的轻颤,似是心里装了一只蝴蝶,振翅而飞,那翅膀扇得让人心中发痒,偏又挠心抓肝的受不住。

    燕追望着她看,似是没有发现她有些害羞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

    “怎么了?”

    他凑过脸来,望着傅明华看,一双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潋滟之态。

    傅明华挣扎了一下,他却握着不放。

    也没见使什么力气,但就是让她挣不开来。

    燕追的手细长,他并没有如妇人一般留指甲,反倒是修剪得十分整齐。

    他掌心火热,很快将她微凉的手掌捂暖了。

    那手掌与她的手背相比,有些粗砺,掌中的茧几乎要将她细腻如凝脂的手背割伤。

    傅明华微微愣神,不由想起崔贵妃那双不论握过几次,都有些冰凉的手来。

    “我是由孟孝淳启蒙,他老人家曾说过,磨墨水宁少勿多,轻而慢。”他的手包着傅明华的手,看着墨条在砚台里渐渐留下印记,将清水染得漆黑。

    就如他身上的气息,传递进自已呼吸里。就连他说了孟孝淳,傅明华都没注意。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桌岸上,倒像是根本没将握了傅明华的手的事儿放在心里,仿佛十分在意的就只是她一个人似的。

    “这样不好。”燕追想了想,开口道。

    傅明华暗暗松了口气,她早就觉得这样不好了。

    虽说江嬷嬷等人并不在跟前,也没有人往这边看,就连侍候的下人都远远的站着背对着这边,但她总有种难以言喻的羞涩,虽说强忍住了,但实则另一只手早握成拳头,放在腿上轻轻在颤抖。

    “殿下……”

    她正要开口,燕追却站起身来,一只腿将椅子推开了些:“这样多有不便。”

    他站到傅明华身后,双手展开,似是要将她环在自己怀中一般:“总用一只手磨墨,时间久了手臂也是酸软,你恐怕吃不得这个苦头。”

    傅明华一见不好,伸手将他手腕按住,坚定的道:“殿下,这样就很好了。”

    燕追低头望她,她仰着脸,那杏眼樱唇的模样,********。

    他并没有坐下来,反倒握了她的手,微微着力使墨条在砚台里转动,直到十数下,燕追才将手放了开来。

    那手被他握得滚烫,初时还不习惯,冷不妨一放开,春风一吹来倒是比方才更冷了。

    燕追拿了纸镇将宣纸压住,这才不紧不慢欣赏起傅明华研磨的姿态。

    她那手指与墨相衬,更是显得根根晶莹。

    邀她来是赏花赏雨赏景,可此时在他心里,她却比这满园景致更是要美得多。

    燕追微笑着,嘴里轻吟:“轻薄红米分掩敛羞,花中占断得风流。”

    他明着赏花,实则喻人。

    傅明华自然也听了出来,抿了抿嘴角,耳根却微微有些发热。

    那墨汁越研,色黑如漆,光明可鉴,带紫光,是歙州新安所出的新安香墨。

    此乃天下名墨,在溪氏一族手中发扬,也随溪氏一族而消亡。

    传承至今余下的已经不多了。

    文人雅士都以得此墨为荣,摆在案头作装饰不忍花用。

    燕追拿这墨绘画,恐怕就是让他的启蒙恩师,那位昔日名满天下的大儒孟孝淳复活看到,都会大呼心痛。

    他自己也拿了一支朱色墨研开,落笔之后却是画了廊台楼阁。

    傅明华脸上红晕未褪,没有转头看他,等到脸颊上的红晕被风吹冷,折过身来时,燕追已经画了大半了。

    他画的是坐在桌岸前,披了银色狐裘,却又双手交叠露出两抹米分色衣袖的怕寒少女,另一侧栏外寥寥几笔便拉了几株杏树的枝芽来。

    都只是描了个大概,只是傅明华却没想到他会动笔画她,一时间有些意外。

    他神色认真,目光专注,下笔毫不拖泥带水,她有些纠结着要不要将他打断。

    这样的燕追与狂傲、青涩时的他又有不同,似是相处得越久,总能发现他身上那些她以往没发现的特点。

    第一百八十九章 伤药

    她撑了下巴望着他看,他似是被看得耳根有些发红,显然不是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傅明华看着他将画中的一景一物润色,突然就想起他说起过的话来。

    他说:希望她心中也能如他一般。他说:他娶自己不是因为外在因素,而她也不该拿他当成与其他人一般来对待。

    傅明华想起了傅其弦,傅其弦与燕追自然是不能相比的。

    他不是傅其弦,而她也不是当年的谢氏。她想起了江嬷嬷的担忧,嘴角便微微勾了起来。

    燕追拿沾了朱砂的笔,在画上轻轻几点,便使那画上的杏树似是都鲜活了起来。他搁了笔,少女跃然于纸上,他将纸拿起吹干,原本这画应该是要送给傅明华的,他一开始都打定了主意。

    可此时头一次画了她,燕追又不想送了。他想将画带回洛阳,框裱起来,将来也可以时常看。

    卷了画令戚绍过来收好,两人沿着廊下并行。

    燕追走在外侧,将吹落进来的和风细雨挡了大半。

    “此次前往江洲,可能我呆不到十天时间。”

    燕追低转着头,望着傅明华看。

    傅明华仰了脸,他手指动了动,最终仍是握成了拳忍住了,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来:“我要前往鄯州。”

    他这样一说,就看到傅明华眉梢动了动:“莫非皇上是担忧,吐蕃与回纥勾结,亦或是……”她想起了那里还有个并不安定的兴元府简氏一族。

    燕追的嘴唇就勾了起来。

    嘉安帝确实担忧吐蕃与回纥勾结,吐蕃这两年趁大唐根基不稳,动作频多。

    时常进犯大唐国土,觊觎关内山河。

    太祖当年定国时,将天下划为十道,陇坻以西为右道,后又将道中黄河以西划分为河西道,治七州,并称为河陇。

    河陇乃是要道,大唐盛产丝绸、茶叶、器皿等,便以之从洛阳运出,经由河陇而转海外远销诸国,这条路也有美名为‘丝绸之路’。

    唐朝开放贸易,这条河陇要道功不可没。

    只是紧领吐蕃,太祖也知道吐蕃狼子野心,因此在河陇要道以至剑南道布下重兵,剑南道除兴元府外,外设三刺史,每处有数兵四万。

    而河陇两道共设精兵十六七万之多,可见唐朝对河陇要道防守之重。

    鄯州则是河陇要道的重要关卡,燕追要前往鄯州,恐怕是朝廷得到消息,要么是吐蕃有波动,要么便是兴元府君集侯不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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