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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素入凡记 作者:木天道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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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该说想明白了,却是因为在京里听说的几桩事儿。就是同季师兄有干系。”

    灵素手快,没一会儿功夫就给端上来四凉四热八个菜,并一壶酒。祁骁远还张罗请她入座,灵素赶紧摇手:“我带娃儿们边上吃去。”说了赶紧走了。她要不过去,一会儿那俩就该上这桌来了。

    祁骁远还当是方伯丰当了官,灵素也学会女人不上正桌那一套了,便也不再相强。

    那里灵素同俩娃儿在后灶摆了一桌,东西比他们前头的只好不差,没法子,要不然哄不过那俩去。

    这里祁骁远同方伯丰吃喝着慢慢说。

    原来季明言在京里成了亲之后,很得助力,没多久就在京里混出了点名声来。又借着那位新妇的人脉,结识了不少要紧人物。

    最开始他对京里所知甚少,基本上家里的说什么他听什么。后来渐渐自己也有点名气了,尤其是回了一趟德源县,同当地府县官员也攀上了交情,并且又因着他们的面子到京里另外认识了人,——这些人可是他凭自己本事认识的。

    也不晓得是听了什么人的主意,他把之后放官的去向定在了京学,想争一争里头一处分院祭酒的位置。他家里那位之前给他谋的都是丽川或者灵都两地的实缺,结果他忽然改了主意,还自己私下运作起来,这位知道了便十分生气。

    只说那祭酒之位早有世家子盯上了,不是他这样人物可以惦记的,趁早息了妄想,踏实点比什么都强云云。

    季明言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尤其又想起这位同京里许多人物都有来往的,就疑心她是先应允了别人什么,所以怕自己出头才来劝阻自己。

    两相说不拢,都说了些过头的话。

    结果等季明言把那位子谋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京学里就开始盛传他当日学文抄袭的事情。且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季明言同其中几人当面对质,也分不出输赢。正这时候,康宁府府学的郑学差忽然调进了京学,这位可是当日的当事人之一,季明言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有人专门要对付自己。

    可是他在京里人单势孤的,加上当日抄袭又确有其事,此时想要退却旁人也不允了。他急忙回去,想要寻家中人商议,哪知道到家一看,早已人去楼空。

    那位留下一纸有季明言签字的和离文书,又有一老仆带口信给季明言道:“你是为了权位能抛弃妻子之人,如今不听我劝告去惦记些不该惦记的东西,眼看着就要一无所有。你来求我,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只怕还要被你迁怒连累。为着我的往后着想,还是就此别过、各走各路的好。”

    没过几日,季明言就被学监召了去了。郑学差作证,坐实他当日抄袭一事。又有人举出他在京学里谋得名声的文论,也多不是出自他本人之手。季明言喊冤枉,可这时候谁还信他呢?!学监大怒,不止依律革了他的功名,还给他的履历打了贬印,这辈子科考典试之路禁绝,且神州公门里再不纳此人,——便是看守义庄城门都不能要他。

    可怜季明言数十年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哪想到一败至此。

    祁骁远见着他时,几乎认不出他来。俩人在客栈里对着酒说了一宿的话,季明言走的时候惨笑道:“总算我这番话还有个人能听去。烦你回乡时告诉我爹娘,就说我无颜见他们,若再回去也只会叫他们蒙羞,便让我死在了外头吧。”

    祁骁远只当他是酒后心伤,劝他世上除了当官,还有许多路可走等话,他只苦笑不答。

    过了几日,就传来一权贵新纳的外宅在去神庙的路上被人劫杀了,那劫杀之人也当场自尽,又说那两个本是夫妻云云。等祁骁远听说凶犯名字叫季明言时,已经过了许久,打听到有同乡替季明言收了尸,至于那个女人,说是权贵的正妻叫人来收殓的,后事无从知晓。

    说完此事,祁骁远叹道:“你说说,人是不是做不得一点坏事?起先我还没怎么多想,只觉着季师兄也是可怜人,当日一时糊涂,后来又命数不济。后来听人说多了,再想想怎么郑学差会恰好这时候调去京里?那女人又哪来的季师兄签了名的和离书?她一离了季师兄就另嫁了他人,怎么季师兄又会知道她要出门上香?这女眷出门上香边上没有护卫?季师兄不过一介书生,怎么能劫杀了那女人?……

    “京城这样的地方,我这样脑子不济的还是别待了。这科考的路子也不是我能走的。虽我一辈子至今自觉无愧于心,可万一人正好需要把干净的刀呢?就跟郑学差似的。我可不想一辈子在旁人的算计里过日子!算了算了,我还是回来管管商贾收收税,要吵要骂都在明面上,省心!”

    方伯丰听了这话也十分感慨,没想到季明言会是这么个了局,又听祁骁远后来那番话,也觉着越琢磨心里越发凉,只好道:“回来也好,府衙里也缺人手。”

    晚上躺下了说给灵素听,灵素挺有感触:“做人真难,做坏人更难!”

    第257章 有欠有还

    方伯丰今日甚累,同灵素说了没两句话,就沉沉睡去了。

    灵素如今觉越发少了,刚好得空琢磨这人间的事。方才她所言,方伯丰听了直笑,实在她说的可不是笑话,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儿啊。

    就说季明言,一心要往上头去,当日见方伯丰的学文,只当是一个现成可捡的便宜。毕竟方伯丰无权无势,性子也好说话,加上他志在典试,季明言自觉那文论他“借用”一下未为不可。毕竟这文章在方伯丰这里实在起不了多少作用,就算得个优等,也不过一个司衙小吏;而在他手里就不同了,只要往上再拔高一些,直接就青云可期。

    之后事情败露,带了妻儿上门来,话里话外都是:虽是你的东西,却在我手里才真正发扬光大起来,可见是我的能耐,而非你的。是以你也不要太过眼红,更莫要声张,等我日后发达自然有你好处……

    要捡人便宜时,只说服自己就成了,哪个强盗偷儿不是这么来的?说得久了,连自己都觉着天经地义起来。一朝得手后,发觉世上还有这样简便的法子,往后恐怕更难定心下功夫了。拿了题目先四下看看,有没有哪个不着时运的倒霉鬼正好有写类似内容,一抄一拼一润色,齐活儿。

    果然如此简单?

    看季明言就知道了。这样的人,要么索性一辈子潦倒落魄,知道内情的人背过身去啐一口“该!”旁人也没多的心思去关注他。怕的是哪日真的时来运转,瞧着是要发达了,实在却是倒霉的开始。

    人常不盼人好,你看说谁谁谁如何高风亮节的话,人听两句就算了,再叫他听二回都觉着无趣。可若是说哪个哪个正顺遂或眼看发达的人有什么什么龌龊事儿,要倒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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