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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小尾巴 作者:李暮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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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起来了。

    三日后,方老爷子寿宴。

    筵席没摆在家里,为了宽敞些,设在了城东的一栋老宅子里。这是晚清时流下来的宅子,颇有些历史了,主人在上个世纪战乱时举家搬迁到了海外,辗转半个世纪,故人已逝,子孙也没有回来的打算,加上周转困难,便托人把这祖宅挂牌出售。

    半个月前有个英国人要买,出了高价,准备盘下珍藏起来。中阶的老板见宅子好,实在舍不得就这么让个外国人给弄了去,咬咬牙,砸锅卖铁和亲朋好友筹了钱出来,把这地方买了。

    老板和方夫人年轻时是同学,听说方老爷子要摆寿宴,因为方家地方不大,场地有限,便提议让他们摆在这儿。

    方夫人一听,千恩万谢,隔日就让人布置起来。

    到了早上10点,入口已经门庭若市。

    方辞是和樊真一块儿来的,到了门口,她又下了车:“我想吃糖,去买根棒棒糖。”

    樊真受不了她:“这都要进场了,你跟我说要去买棒棒糖?”

    “忽然想吃了。”

    “滚滚滚,看着就心烦。”说完把她赶下车,利落地关上了门。可等到方辞回来,她还在原地——连人带车。

    见方辞望来,满脸毫不做作的诧异,脸上一红。

    “迷路了?”

    “瞎说什么呢,以为我跟你一样?我这是在看风景。”

    方辞点点头,弯下腰,冲她微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还很关切地拍了拍半开的车窗:“那您慢慢欣赏啊,我先进去了。”

    “小心点儿。”最好给你卖了,小没良心的!

    “说什么呢?还怕我被人吃了啊?”方辞不领情,拎了手包进了花园,朝大门而去。走了没两步就撞上了熟人。

    闫婉看到她,脸色也是难看:“你怎么在这儿?”

    方辞舒了一下颊边的碎发:“瞧您这话说的,能出现在这里,当然是受邀的客人了。”又见她年纪都一大把了,还打扮地花枝招展,一身湖绿色锦缎绣花鸡心领旗袍,还戴了两副大圆形的镶钻耳环,方辞就忍不住憋笑。

    闫婉火冒三丈,压低了声音瞪着她:“你笑什么,臭丫头!”

    方辞越过她,直接进了大门。

    李专家几人跟朋友打好招呼,回到了闫婉身边。李专家说:“虱虫已经运到了,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那位方小姐。”

    闫婉压下心头的火气,焦虑道:“有眉目吗?”

    李专家惭愧地摇头。

    闫婉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大厅里觥筹交错,宾客一一上前拜礼贺词。

    骆云廷一早就到了,和方戒北一块儿站在角落里:“那天你怎么回事?你从来不迟到的。”

    “遇到点儿事。”方戒北低头抿一口白酒。

    旁人杯里都是红酒、果酒、饮料,只有他喝的这最烈的酒,还是部队里供的,老爷子专门贡献出来给那些老朋友、老首长喝的,倒被他截了胡。

    骆云廷看着也纳罕。

    这人看着清清淡淡,想不到爱喝这么烈这么纯的酒。

    不过,仔细一想也是挺搭的。他这人纯粹,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心里比谁都明白清楚,看得透,却也不愿意陪着那些人虚与委蛇。

    有些人怀了一肚子鬼胎在他面前作妖,又是奉承又是讨好的,其实在他眼里就两个大字——“傻/逼”。

    这一点,骆云廷最了解了。

    也知道,这是他平日不爱搭理人的原因。

    自以为是的蠢人的太多了,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嗡个不停。

    就比如,那个李芊芊,打从那天在酒楼里的第一眼,骆云廷就看懂了方戒北的眼神,她不喜欢这个小姑娘。

    然后是那个童珂。

    这人段位倒是高一点。

    不过,也只是高一点而已。她自以为聪明,他们这样的人也是人精,谁比谁蠢了?方戒北不愿意搭理她那股意思,他也瞧明白了,不过,这种段位的就不好意思撕破脸了。

    毕竟,爷爷辈父母辈的交情还在,总不能什么脸啊面啊都不要了吧。

    “其实我觉得吧……”话还没有说完,四周忽然诡异地安静下来。骆云廷诧异地停下来,看到方戒北也有些失神地望着前方时,皱了皱眉,回头望去。

    竟然是不久前他在店里惊鸿一瞥的那个年轻女郎,今天她穿的是礼服。乌黑的发丝挽了个法国髻,鬓边却参差地滑落着几绺蜷发。裸色的鱼尾裙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衬托地尤为曼妙,背脊是镂空的网纱坠着无数的亮片和碎钻钉成,裙摆亦是层层叠叠的轻纱覆成,飘逸轻灵,仿佛与她白璧无瑕的肌肤融为一体,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他听到耳边有几人压低了声音在议论:

    “燕京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

    “方辞你都不知道?”

    “方家的?没见过。”

    “什么方家的,就是暂住在方家的一个野丫头,听说姥姥救过方老爷子的命,所以就赖在方家不肯走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不赖在我家?”

    ——与我心有戚戚焉——骆云廷忍不住在心里喟叹,心里又惊讶她和方戒北竟然还有这层关系。渐渐的,耳边的声音情不自禁都远去了,他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略整了整衣服就大步朝场地中央走去。

    这一刻,方辞无疑是全场的焦点。

    骆云廷就快到近前了,有人却比他快了一步。骆云廷一怔,侧头望向方戒北,方戒北却没有看他,将手递给方辞。

    这时音乐声响起,周围的男男女女都陆陆续续步入了舞池,只有场中央这三人还僵持着。

    “欢迎你回来,小辞。”方戒北对方辞说。

    方辞笑了笑,说:“谢谢。”回头却把手递入了骆云廷的掌心里。

    方戒北脸色一僵。

    回头望去,两人已经步入了舞池。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更多的是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有些微微茫然。这样不尴不尬杵在中间,着实尴尬,幸好这时候旁边有只纤纤玉手递到了他的掌心里,继而将手绕过他的腰,搭在了他宽阔的背脊上。

    “小辞什么时候来的?”

    女人对他笑了笑,笑容清雅,脖颈上挂着一块弥勒佛青玉,竟然是盛装出席的童珂。

    方戒北没有回答。

    感觉到他不想和自己说话,童珂苦笑,靠近他说:“怎么你还是这样?当年那件事情我很抱歉,不过那是一个意外,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方戒北,你有点风度好吗?”

    方戒北的目光却越过她的肩头,定格在对面相拥的两人神色,有些心不在焉。

    童珂又说了会儿话,他都没有搭理,一开始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过了会儿觉得不对劲,抬头一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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