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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相养妻日常 作者:九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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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相养妻日常 作者:九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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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岳县。”

    这便足够了。韩征当时疾冲去救,自远处明亮的火光里眼睁睁看着韩墨被重伤,彼时的场景深刻脑海,那人的面貌也很清晰。知道他身份位置,要射杀复仇,便不算太难。

    韩蛰冷冷看了晁松一眼,唤帐外军士入内。

    “带去严审,城池布防、冯璋性情、那边作战手段,能问的全都掏出来。”

    那军士是从锦衣司调过来的,身手没得说,审讯的本事也不差,专为对付俘虏的敌将。他拱手应命,又稍稍迟疑,“留下性命吗?”

    ——叛乱与外敌毕竟不同,若俘获了不侵扰百姓的小将,韩蛰纵会扣押,也不会伤性命。但这晁松显然不属于那种,看韩蛰兄弟的神情,显然也不太像会怀仁的模样。

    韩蛰尚未开口,韩征已冷声道:“将他腿上肉削了,看他能不能撑过去。”

    “嗯。”韩蛰冷然颔首。

    军士应命,叫人过来审讯。

    韩征留在此处不肯走,韩蛰也没多说,往自己营帐中去。

    行军在外,他的营帐也颇简陋,里头除了简易地铺外,便是一方桌案,堆着许多奏报。他随手摘去盔甲扔在旁边,发梢的水湿漉漉甩下,渗入衣领。

    衣裳被雨泡得湿透,就连铠甲都比平时沉重了几分,韩蛰迅速脱了,另换了件干燥衣裳,盘腿坐在案前,拿出张空着的纸。

    军情奏报自有随行文官去拟,无需他亲自动笔,此刻,他却是要写封家书。

    出征之前,兄弟二人曾在韩镜和韩墨跟前许诺,必会生擒当时领兵的晁松,射杀重伤韩墨的人。如今晁松已落入手中,这消息自然须递于府中知晓。

    韩蛰迅速写罢,不急着寄出,封起来搁着,躺在地铺上。

    连日劳累,数番激战,他又不是铁打的身子,精神稍稍松懈,躺在地铺上,沉沉睡去。

    ……

    醒来时天色昏暗,外头雨声已小了,却从暴雨转为绵绵细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帐篷顶。

    韩蛰坐起身,许是傍晚昏暗天气的缘故,竟觉得有点犯懒。

    远处整齐的脚步踏过,是营帐间巡逻的人。

    他翻身坐起,揉了揉眉心。

    深沉的睡眠让精神恢复了不少,快要醒来的时候,他却做了个梦。

    梦里仿佛是京郊那片梅坞,冰天雪地却不觉得寒冷,令容就站在雪地里,折了茶梅簪在发间,容色娇艳妩媚,漂亮的杏眼里藏了笑意,扑向他怀里。曼妙腰肢和柔软甘美的双唇在梦境中格外清晰,一时又是银光院的床榻,轻薄衣衫褪去,她倚枕而坐,春光稍露,在他身下软声恳求。

    韩蛰盘膝而坐,皱了皱眉,却忍不住回味梦里的滋味。

    数千将士的性命握在手中,冷厉杀伐,踏血前行,征战途中他竭力不去想京城里的事,更不去想银光院的温暖灯烛、香软美人。然而梦境温软袭来,像是竭力封堵的堤坝突然被冲出口子,堆积的洪水便汹涌而下,抑制不住的往脑海里冲。

    她的面容声音占据脑海,入魔似的。

    韩蛰豁然起身,快步走至帐外,细雨朦胧,暮色沉沉。

    迎面而来的风吹得人神清气爽,那雨丝落在身上,带着凉意,却格外温柔细密。军士生火造饭,炊烟在潮湿的雨中腾腾而上,给军营蒙上一层烟火气息。

    也是这般朦胧细雨中,他从阴森的锦衣司牢狱回府,听说令容在厨房,便信步走去。

    相府的峥嵘屋宇罩在薄雾里,厨房外青烟腾起,他走进去,就见令容站在灶台边吩咐红菱将佐料加到香喷喷的汤里。锅中热气腾腾,她的脸颊都像是蒸红了,柔润如水。

    雨丝落在他的脊背,触肌冰凉,她盈盈走来,软声叫他“夫君”,眼里藏着欢欣。

    那样蕴藉的场景,于他而言,温柔得如同隔世,将他从阴森牢狱拉向温暖尘寰。

    风吹得雨丝斜落,韩蛰抬目望远,刚硬的心被柔润细雨渐渐泡软。

    像是她柔软的声音笑容,轻易闯到心里。

    思念蔓延而上,深入骨髓,连同那烟青色起伏的远山峰峦都变得缱绻起来。

    韩蛰站了片刻,转身入帐,也不掌灯,在长案前盘膝坐着,笔随心绪,写了封家书。想封起来,自读了一遍,那缱绻思念仿佛跟他格格不入,心里有点别扭,遂搁在旁边,沉吟了半天,另写一句装入信封,注明转递银光院。信封之外又套一层,上头字迹端正,却是寄予杨氏。

    五日后,令容从杨氏手中拿到韩蛰写给她的家书,甚为意外。

    她独守空闺,对韩蛰毕竟挂念,前几日去卧佛寺时,还特地佛前进香,祈求韩蛰平安,方才也从杨氏口中得知许多近况。

    却没想到,韩蛰竟也会寄书给她。

    回到银光院一瞧,那上头字迹劲拔,唯有六个字——

    万事安好,勿念。

    第94章 回信。

    令容收到过许多封家书, 包括傅益前阵子寄来的,这却是最特别的一封。

    韩蛰那种人寄家书给她,还只说这么句话,实在是破天荒的稀奇事。

    令容嫁进韩府将近两年, 韩蛰大半时间都在外奔波, 除了上回给她带回些美味银鱼之外,从没给她寄过只言片语, 甚至久别重逢,也不曾提过那些话。哪怕他在浴房里说曾梦到她,令容后来回想,也怀疑是韩蛰为哄她入觳而信口说的。

    他揣着篡权夺位的野心, 朝堂公务又千头万绪,在外戒备凶险, 哪可能梦到她。

    不过收到夫君单独递来的家书, 毕竟是让人高兴的事。

    那六个字虽简短, 想象韩蛰落笔时的神情,也颇有趣。

    令容将那遒劲的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装回信封里,趴在窗边逗红耳朵。

    宋姑端着才切好的水果进来, 就见令容唇角忍不住牵起又竭力平复,再次牵起时,笑容比前次还深。那双微微挑出妩媚弧度的眼睛里也藏着笑, 从侧面瞧过去, 春光满面。

    “少夫人又碰见高兴事了?”宋姑搁下瓷盘, 将竹签递给她。

    令容咬唇低笑,片刻后颔首,将红耳朵抱起来,放在膝上。

    宋姑甚少见她这般独坐傻笑,忍不住道:“什么事高兴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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