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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相养妻日常 作者:九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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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相养妻日常 作者:九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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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容心头微跳,却不觉得畏惧,“荣华富贵,宝马雕车,这些都可有可无,我要的是安稳度日,夫妻和睦。我全心待夫君,夫君也须全心待我。若夫君做不到,我宁可舍弃。”

    夜很安静,游廊间的灯笼不知是何时暗了下去,只剩这一方凉台上灯火通明。

    韩蛰沉目瞧着她,令容不闪不避。

    她初嫁入府里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连跟他顶嘴都不敢。哪怕先前说和离的话,也是谨慎试探。这回态度却截然不同,漂亮的杏眼温婉妩媚如旧,目光却是他甚少见到的坚决。

    好半天,韩蛰才道:“赵姨娘的事,前车之鉴。”

    令容微愣,片刻后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眼神也软和下来。

    “那就好。”她低声道。

    韩蛰却还盯着她,伸臂抵在墙板,将她困住,“你当真舍得和离?”

    没见令容回答,他声音更沉,眉目冷硬,“没半点留恋?”

    “我当然舍不得夫君。”但比起夫妻芥蒂,同床异梦,宁可舍弃。像是上等的梨子被虫蛀了,即便还能吃,却不是想要的味道。夫君还愿意吃吗?”见韩蛰眉目更沉,唇角微动,漾出些许笑意,低声道:“夫君生气啦?”

    “没有。”韩蛰声音僵硬。

    令容“唔”了声,看得出来他在生气。

    没哪个男人愿意听这种实话,开口前她就考虑过后果。

    但这事儿是必得说清,且让韩蛰记住的,免得拖延下去,走到韩墨和杨氏那样的困局。

    她推了推韩蛰手臂,那位铁铸似的纹丝不动,遂矮身从臂下钻出来,过去将坛中的酒尽数倒入壶中,“难得春夜良宵,夫君多喝几杯。我困了,先躺会儿。”

    说罢,果真去旁边摆着的榻上坐着,扯了薄毯盖着,歪在上头。

    韩蛰眉目拧起,回身坐到桌案后,斟满酒杯。

    抬头,见令容虽躺着,却还没睡觉,双眸水灵灵的正瞧着他。

    夫妻成婚的时日不短,虽没刻意剖白过心意,但言行举止中,自有默契情意流露。被她当着面说会毫不犹豫地和离,还被比作有蛀虫的梨子,韩蛰酒杯一顿,沉眉瞧她,面带不豫。

    令容眨了眨眼睛,侧躺着与他对视。

    没听见韩蛰再说什么,遂咬了咬唇,“方才的话,我是认真的。”

    “知道。”韩蛰闷声,沉着脸将杯中酒饮尽。

    再瞧过去,令容已阖目睡了,眉目婉转柔旖,凤钗上的珠串斜落,贴在颊侧。

    春夜静谧,风从窗扇拂入,混着梅花酒的香气,熏人沉醉。

    韩蛰手握酒杯搁在桌上,双目沉肃,打量令容。

    和离之语让人不悦,却合乎她的性子。且祖父做过那样的事,她畏惧顾虑,无可指摘。

    但这终究让人烦躁,韩蛰眉头紧皱,又觉挫败,弃了酒杯,仰头将半壶酒液灌入喉中,瞧着她,眸色暗沉。

    风吹在脸上微凉,卷着未凋的花香。

    春夜的气息连同她的话语和目光一道印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响,目光落在那张娇丽的脸,却又生不起气来。

    韩蛰神情冷沉,端坐如同山岳。

    夜渐渐深了,榻上佯装小憩的人也当真沉沉睡去,连绣帕薄毯掉落也浑然不觉。这样睡觉不安分的性子,也真不怕从那狭窄榻上掉下来摔着,韩蛰皱眉,过去将她抱起,扯了披风裹着,步下凉台。

    第120章 可恨

    许是昨日睡太多的缘故, 令容醒得有点早。

    屋里尚且暗沉,烛火早已燃到尽头。身上寝衣半敞, 不知是何时换的, 旁边枕头空荡荡,韩蛰早已不见踪影。

    她揉了揉眉头,睡不着, 索性坐起身来。

    天还没亮, 看来不过五更而已,韩蛰哪怕要上朝,也无需如此早起。但枕边床榻却是冰凉的, 显然他起身已有些功夫了。

    令容不明情由, 正想下榻去唤宋姑,还没套上软鞋,旁边帘帐忽然无风而动。

    屋里暗沉沉的,这动静颇为醒目, 眼角余光瞥过去,帘帐之侧, 不知何时多了双黑靴。

    令容乍然瞧见,险些惊坐起来, 目光微抬, 就见韩蛰不知是何时靠近, 站在旁边, 眉目冷峻, 轮廓硬朗。他身上不是相爷的暗红官服, 却穿一袭深色暗纹的劲装,臂间搭着那件染过无数血迹的玄色披风,腰间锦带织金,插着把匕首。

    自入相后,锦衣司的事多半交由樊衡打理,他已许久没穿这身了。

    令容诧然站起身,“夫君要出门?”

    “有件要案,须亲自去。”韩蛰沉眉,抖开披风裹在肩上,令容就势帮他系好。

    原以为韩蛰入相后能稳居京城,如今看来,锦衣司使的头衔不去,他这刀尖舔血的日子就难终了。令容帮他将衣裳都抚平了,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懒糯,“这一趟要多久?”

    “四五天。”

    “我备些好吃的,等夫君回来。”令容笑盈盈望他。

    这殷勤姿态,仿佛全然忘了昨晚说的那些绝情话语。

    韩蛰皱眉,沉声道:“好,备些梨干——没蛀虫的那种。”

    声音冷清,与从前的威仪震慑迥异,倒有些负气似的。令容的手在他腰间顿住,抬眉窥他脸色,见那双黑漆般冷沉的眼睛微垂,神情冷沉却无怒意,不由一笑,“夫君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气大伤身,还不如昨晚把我丢在凉台吹一夜冷风,何必带回来呢。”

    “昨晚——”韩蛰忽然俯身,冷着脸凑到她唇边,“不是我带你回屋。”

    令容笑意微敛,愕然瞧他,“不是夫君吗?”

    韩蛰未答,在她唇上啄了下,“谁叫你心狠。”

    说罢,径直起身,衣裳微动,健步走出门外,踏着尚且清冷的晨风出了银光院。

    令容站在原地,笑意收敛,鼓了鼓腮帮。

    看来韩蛰还是生气了,换作往常,她在外面睡着,韩蛰不至于扔着不管。

    ——虽然她似乎也没在外头睡着过。

    心里有些闷闷的,令容耷拉着脑袋在榻上躺了会儿,直至天色将明,才没精打采地起身。往丰和堂里问安回来,宋姑已依命备好了半框水润甘甜的梨子——三月里梨子精贵,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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