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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线轮回 作者:尾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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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年纪,完全没必要每三个月就全面体检一次,有些项目,做多了对身体反而不好。一般来说,对年轻人,两年一次足够了。”

    易飒笑:“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叔叔很坚持,可能是因为我长辈中有几个是突然查出绝症死的,他怕我哪天也这样。”

    她凑近那人,笑得有点坏:“我知道检查的钱他定期打到你户头的,要么这样,下次我不检查了,反正每次结果都差不多——你把体检报告稍微调整一下给他,体检的钱返给我,这样我赚了钱,你省了事,好不好?”

    那人笑还挂在脸上,但渐渐掺进尴尬。

    龙宋想笑:吞进去的钱,谁会想再吐出来?

    易飒咯咯笑起来,很体贴地给他台阶下:“我开玩笑的。”

    那人也配合着大笑,大概怕待久了这玩笑成真,很快告辞。

    易飒这才转头看龙宋:“刚说到……哪来着?”

    龙宋说:“我们那个朋友,不是麻烦人,人很好,不小气。”

    易飒说:“这就结了。”

    她牙齿轻咬下唇,拿手指弹那“细烟”,这场景光晕得当,人物既甜又娇,人流中的摄友嗅觉敏锐,好几处镜头卡过来,长-枪短炮,咔嚓不停。

    易飒扬起下颌,冲着那头问:“喝一杯吗?”

    有几个人应声朝这走,有鬼佬,也有亚洲面孔。

    生意来了,易飒直起身子,从酒架上拿下两罐柬啤和几个酒杯:“不麻烦就好办了,反正他也没看见那两人长相,你问清楚高矮胖瘦,找两个差不多的柬埔寨人,上门给他赔礼道歉就结了。”

    什么?龙宋觉得自己没听清楚。

    客人们已经在酒吧局促的空间里就坐了,易飒放好酒杯,也不问他们要什么,先给倒上柬啤:她检查了酒水存货,柬啤太多,而且临期,需要尽快消化——反正喝酒的客人,多是喝个气氛,并不在意多来这么一杯,偶尔有在意的,她笑一笑,插科打诨几句,也就过去了。

    倒完了,回头一看,龙宋还在,嘴巴犹半张,神色还在半懵半懂之间。

    老实惯了的人,忽然听说要逾矩犯科,一般都这反应。

    易飒说:“那人是你中国大老板的儿子,你怕他心生芥蒂,想给个交代。这就是交代,糊涂点,什么都过去了,大家都自在。那种人,就算你找到了,会给你赔礼道歉?转头讹上你,后患无穷。”

    她言笑晏晏,开始招呼客人,晾龙宋一人在边上慢慢领悟。

    老实人,不代表脑子笨,他会懂的,还会感谢她设身处地给出建议。

    果然,过了会,龙宋碰了碰她胳膊,候她转身,递给她一张名片:“谢谢啊,交个朋友,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

    借着无数或明或暗光源,她看清楚名片上印的那行粗体抬头。

    吴哥大酒店。

    易飒点点头,表示没问题,来日方长。

    这酒店她有印象,不算富丽堂皇,但规模巨大,把整条街面盘了一半,每次开摩托车过,要开上好一会。

    龙宋忽然想起了什么:“能问一下吗?”

    “那天,其实你只要稍微帮忙遮掩一下,或者说句‘不知道’,我那朋友,也就躲过去了……”

    易飒笑了笑,想了一会,给了个挺奇怪的答案。

    她说:“那天我心情不好。”

    第9章 08

    宗杭的心情一片明朗。

    听龙宋的意思,这位易小姐已经有所松动,可能会愿意帮忙。

    他觉得自己看人很准,一时忘了“心理扭曲”、“反社会人格”也是他对她下的评语,对着阿帕显摆:“看,我就说吧,别把人想那么坏。”

    阿帕不准备跟缺心眼的人计较。

    时间不早了,龙宋提醒宗杭该回去了:他还计划着去街口拍张照片,以老市场区夜市为背景,就拍宗杭开酒店突突车的画面。

    照片当然是发给宗必胜的,配什么话也已经想好了:宗杭体验酒店突突车司机生活,载客人游览夜市景点。

    宗杭饮料还剩个底,龙宋先去街口选景,让他喝完了再过来汇合。

    买单出来,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易飒的酒吧生意大好,非但客满,连外围都站满了人,也不知道在聊什么有趣的,不时爆发出阵阵大笑。

    宗杭有点悻悻的,觉得自己被这热闹冷落在外,几次回头去看。

    最后一次,脸色忽然奇怪。

    他拽住阿帕,压低声音:“你看,那个人,按摩店边上站着的那个,不就是你拍的照片里那个男的吗?”

    阿帕扭头去看。

    离着突突车酒吧不远的街边,有家按摩店,玻璃门大开,按摩躺椅一张一张,都已经摆到街面上了,其中一张按摩椅后头站着个高大的男人,穿蓝色衬衫,领口和袖口是花色纹络。

    身材很结实,领口解了两粒,衬衫还是有些紧绷,透着肌肉起伏的轮廓。

    阿帕说:“是吗?”

    对他来说,中国人跟鬼佬一样,都是外国人,他分不清外国人的脸,直觉换套衣服就是换个人。

    宗杭很肯定:“绝对是,而且你看,他一直盯着易飒看。”

    阿帕看了会,真的看出点端倪来:虽然那个男人掩饰得很好,经常低头、转身,或者走远了去看街景,但总有几个时刻,目光会停在易飒身上,难以捉摸,充满探究。

    阿帕心里有点毛毛的:“这人想干嘛啊?”

    宗杭调动自己看罪案剧的经验,觉得这人类似变态、跟踪者、潜在的性犯罪者,总之不像好人。

    他吩咐阿帕:“你去跟易飒说一声,让她心里有个数,不管这人是谁,多少有个防备。”

    阿帕不乐意:“小少爷,她坑过你。”

    宗杭说:“你做人别这么小气,一码归一码,万一那男的是杀人犯呢?佛祖平时怎么教你的?如果因为我们没提醒,她今晚被人给杀了,咱们亏心不亏心?”

    柬埔寨差不多全民信佛,佛祖比什么都管用,阿帕立马过去了。

    宗杭退进街边的暗影里,不知道为什么,不大想让易飒知道他的存在,可能是私心里觉得,帮人这种事,最好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吧。

    他目送着阿帕一路过去、拿手戳了戳易飒的肩膀、跟她咬了会耳朵、易飒递给他一罐柬啤,然后转身继续和客人们谈笑风生,并没有朝任何一个方向多看一眼。

    不管是偷窥的,还是报信的,她似乎都没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知晓内情,宗杭会以为,阿帕只是过去买罐啤酒。

    本来还想夸阿帕懂得掩饰,人到了跟前,才发现他握着啤酒罐,一脸还没反应过来的呆滞。

    很显然,刚刚的场景如果是戏,他并非主导,只是被动配合。

    宗杭引着他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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