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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线轮回 作者:尾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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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叫声姐姐来听听。”

    宗必胜散的寻人启事上有宗杭的年纪,易飒知道他比她小了两岁多:她满地哒哒跑的时候,他还抱着奶瓶吃奶呢。

    姐姐?

    想得美。

    宗杭憋红了脸,目光却忽然溜歪了。

    易飒的上衣下围本就撕掉了一半,下头的口敞得大,她还为了趋近跟他说话,半蹲了下来,他发誓自己是无心的,但目光一路从她平坦紧致的小腹顺延了上去,看到素白底色上浅紫淡粉的细小碎花,看到……

    宗杭闭上眼睛,头一低,额头恨不得埋进地里去:“不叫。”

    易飒说:“不叫的话,我可就扔你在这卡着啦?”

    宗杭面颊发烫,含糊说了句:“不叫。”

    看不出来,这圆滚滚的脑袋,还是颗倔强的头颅。

    易飒正想说什么,忽然注意到他的耳朵。

    火把还没靠近呢,这耳朵居然火烧一般发红,不光是耳朵,这红已经揉散到了耳根下、脖颈上。

    至于的么,调侃两句而已,是自己哪不对吗?

    易飒纳闷地低头看自己的穿着,然后秒懂,手一抬,就想抽他后脑勺。

    快抽到时,手指一蜷,指腹带过他柔软发梢,又放下了。

    怪了,倒不怎么生气,斜瞥他一眼,唇角不觉扬起。

    算了,饶了你了,跟鸵鸟似的,脑袋藏那么严实,以为别人就看不到你屁股了?

    她把火把挨向息壤山壁。

    ***

    终于出来了。

    宗杭手脚并用地爬离石壁,长吁一口气,不止口鼻,全身皮肤都像在大口呼吸:他的身体被息壤围裹得太久了,跟下水烫过的大虾似的。

    易飒还在边上说他:“当时状况那么紧急,不应该拼命往前爬吗?我怎么就没被息壤‘吃’住?”

    宗杭憋了半天,冒了句:“那我腿长啊。”

    本来嘛,他是男人,个子比她高,架子比她大,当然没她那么……紧凑,嗯,对,紧凑灵活。

    易飒说:“听你这意思……我的腿短咯?”

    宗杭瞄了眼易飒的腿。

    她的腿真好看,又直又细,皮肤还细腻,不知道跟经常下水有没有关系。

    宗杭说:“那……从绝对值上来说,确实是我的腿更长啊。”

    易飒:“……”

    顿了顿问他:“你没交过女朋友吧?”

    宗杭说:“谁说的,我……”

    他打了个磕绊。

    是交过“五个”好呢,还是没交过呢?

    交过,显得他有魅力,讨人喜欢,受女孩子欢迎,但会不会显得太花心了点?易飒好像不喜欢这样的。

    他改口:“是啊,怎么啦?”

    易飒说:“没什么。”

    一个学渣,好不容易知道个“绝对值”,还拿来跟她比腿长……

    活该你没女朋友!

    ***

    易飒把缆绳结在巨石边缘当悬绳,带着宗杭下到船冢底部。

    站在高处看感觉还不明显,一落地,置身其间,登时就觉得人是在巨大的“船城”之中行走,水流和息壤的力量真是难以估量:有些小船尚能保持全貌,但很多钢铁巨轮反而被扭曲得妖形怪状。

    易飒遇到稍微像样一点的船就钻进去看,想给宗杭找双鞋:这儿不比溶洞,很多尖利的钢铁部件散落得到处都是,一个没留神就会中彩。

    宗杭反而讲究起来,表示不想穿人家的鞋:船上的人都已经遇难亡故了,穿死人的鞋,就像占了人家的位置,不吉利。

    年纪不大,唧唧歪歪的事倒不少,一问,果然是受宗必胜熏陶,毕竟生意人在乎这玩意儿。

    不穿就不穿吧,让他这么一说,易飒也觉得心里怪瘆的,而且,水鬼的认知里,有活人与死人的“地界”之说,这儿在水底以下,是别人的地界,谨慎些也好。

    她在一条倒翻的小货轮里找到几块胶皮,预备比着左右脚的形状拿匕首划割两块,有了鞋底,再穿几个孔,绑几道尼龙绳,也勉强算是双“凉鞋”了。

    正下着刀,在隔壁房间翻腾的宗杭出来了。

    他从息壤山壁里脱险之后,全身上下就只剩了条风凉的大裤衩,还破了洞,前露点后露肉的,好不雅观,想找块布围,但那些蒙灰的窗帘都好像烂蛛丝,一拉就破——刚在破餐厅里转悠,无意间在抽屉里翻到块老式的塑料桌布。

    聚乙烯材料,多少年都不朽烂,宗杭灵机一动,拿菜刀在桌布中央剜出一个洞,然后套上了。

    跟斗篷似的,怪时尚的,走起路来还衣袂飘飘,他喜滋滋出来给易飒看,易飒冲着他嫣然一笑:“挺开心是吧?”

    是啊,有“衣服”穿了,能走能动,还能跟在她边上,他就是开心啊。

    “没觉得这船上少了什么吗?”

    少了什么?宗杭奇怪地四下去看。

    易飒提醒他:“不觉得少了人吗?”

    宗杭说:“多少年前的沉船了,怎么会有人……”

    说到一半,忽然刹了口,脸色一下子白了好几个色度。

    不是少了人,是少了尸体!

    他跟着易飒,已经进进出出过好几条船了,但任何一条船上,都没看到过尸体。

    那些人呢?

    他想起传说中的幽灵船。

    宗杭后背发凉,几步凑到易飒身边,任何时候,他都觉得离她近点,会更有安全感。

    他压低声音,问她:“人呢?”

    易飒说:“我怎么会知道,我也第一次来。”

    宗杭心里打了个突,那股子刚从息壤石壁中脱困的轻松荡然无存,他四面去看,总觉得有人暗中窥伺,随时都可能不安全。

    过了会,他起身又进了餐厅,再出来时,战战兢兢的,手里紧攥了把消防锨,警惕地东瞅西看。

    易飒低下头,觉得好笑,又觉得怪暖的。

    她忽然想明白,为什么一向讨厌累赘的自己,一点也不讨厌宗杭,反而会对他有好感了。

    他还是怂怂的,害怕时会下意识往她边上凑,但他也是紧接着会拿起棍、拿起锨,哪怕小腿肚子发颤,也会和她一起面对,甚至冲到她前头的人。

    起步孱弱其实没什么,谁也不是生下来就钢筋铁骨、凛然英雄,有这份心志才难得,多少人起初软骨头,活了大半辈子心志未立,骨头更绵,像是忘了长肩膀,遇事只盼别人挡刀。

    宗杭这样的,挺难得的。

    易飒拿匕首的锯齿面慢慢磋磨胶皮。

    宗杭放了会哨,暂无异动,目光又不自觉地溜到易飒身上。

    她膝上放着胶皮,正低头吹落胶屑,怪温柔的样子,和之前任何时候都不太一样。

    宗杭看入了神,忍不住说了句:“易飒,你在给我做鞋啊?”

    易飒随口嗯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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