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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是女郎 作者:罗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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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战也是机遇,他要和云哥做一对肝胆相照的君臣,那么就不该瞻前顾后。

    云哥不怕,他这个当皇帝的,又何须畏手畏脚?

    他当年不信邪,吃了那么多酸橘子下肚,可曾怕过什么?

    朱和昶长舒一口气,笑了笑,让人去拟旨,“云哥,我这么偏心你,你可得替我争口气啊!”

    傅云英淡淡回一句:“尽力而为。”

    朱和昶噎了一下,指着她,哈哈大笑。

    周围侍立的内官松口气,把心放回肚子里,也跟着笑。

    见朱和昶终于恢复正常了,傅云英不再多话。

    第157章 (八)

    朱和昶任命傅云英为监军的旨意很快传遍朝野。

    她不是单独去荆襄,还带上工部、户部的几位主事。傅云章此前曾就流民之事上疏参奏,朱和昶认为他很有见地,而且绝不是曹总督那样蛮干的人,想着兄弟俩有个照应,让他和傅云英一起去。

    姚文达大吃一惊,特意遣老仆上门,嘱咐傅云章他们到了荆襄以后小心行事,切莫和曹总督正面起冲突。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文官和武官向来不怎么对付,曹总督又是个暴烈性子,之前戍守宁夏卫时曾有过殴打监军的劣迹。要不是顾忌着监军的身份,说不定早把人打死了。

    送行那天,姚文达吹胡子瞪眼睛,把傅云英叫到面前,“尤其是你!你可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吧!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你和曹总督都是炮仗,一点就着!多跟你哥哥学学。荆襄是曹总督的地盘,到了那地方,把你的脾气收了,能忍就忍。”

    又对傅云章道:“看着你弟弟,多劝劝他。”

    傅云章笑而不语。

    送行的人很多,今天休沐,平时和他们交好的官员都过来了。王阁老和汪玫也派了各自的儿子过来饯别。

    诗社成员闹着要作诗,不然不放他们走,傅云英赶紧岔开话题。

    她今天穿莽服,戴纱帽,身后乔嘉捧着装尚方宝剑的锦匣,宽袍广袖,长身玉立,如屹立于山巅的青松,眼波流转间,有飘飘欲仙之感,让人不由心生敬慕。

    如菡萏初绽,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众人喜爱她兄弟二人的人品,哈哈大笑,并不为难,每人吟了几首诗相送。

    正是依依不舍时,城门方向传来骚动声,数十名锦衣卫簇拥着一辆华盖马车逶迤而来,骑马跟在马车旁的男人恍惚是都指挥同知。

    而走在马车两侧,穿贴里的内官,赫然是天子身边贴身伺候的近人。

    众人大惊,忙屏息凝神。

    傅云英正要上马,认出车辕上坐着的人是吉祥,松了缰绳。

    马车驶到近前,锦衣卫四散而开,都指挥同知掀开车帘,朱和昶走了下来。

    怕被老百姓认出来,他今天没穿皇帝常服,头戴直檐帽,穿一件燕尾青绉纱锦上添花交领直身,手里拿了把折扇,寻常民间富家公子打扮,含笑环视一圈,示意众人不必行礼。

    官员们还是躬身揖礼。

    朱和昶走到傅云英面前,吉祥捧着大红牡丹纹漆盘跟在一边。

    漆盘上盛了十几朵金玉簪花。

    朱和昶拈起一朵簪花,别到傅云英的纱帽上,轻轻握住她的手,双眸凝望着她。

    “万望珍重。”

    夏风吹拂,风里浸透着浓烈的花草香气。

    傅云英淡淡一笑,“您也是。”

    朱和昶嘴角勾起。

    接下来他分别给傅云章、苏桐他们也簪上簪花,不必内官提醒,准确叫出每个人的名字,笑着道:“你们都是国之栋梁,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他还问苏桐离京后怎么安置家中妻儿,问户部主事家里可料理好了,让内官照应他们的家眷。

    内官忙拱手应喏。

    被君王寄予厚望,一众年轻官员们眼圈微红,双手握拳,感觉浑身热血沸腾,胸腔中溢满斗志!

    众人请朱和昶回城。

    他摇摇头,站在高处,迎风而立,目送傅云英等人骑马离去,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青山间看不见了,还驻足良久。

    来送行的官员们对望几眼,偷偷交换一个眼神。

    幸好他们来了呀!

    ……

    回到宫里,朱和昶脱下便装,换回常服,召见兵马指挥司副指挥使。

    副指挥使匆匆前来,抱拳道:“皇上,查清楚了,那些响马贼指认,收买他们的人是长乐侯的下仆,而京中散布谣言的人大多是不入流的京官,孔家的座上宾,和孔国丈来往密切。傅大人今天离京,那些人就坐不住了,想挑拨大理寺官员弹劾傅大人,被大理寺齐少卿驳斥一顿,灰溜溜走了。”

    朱和昶站在书案前练字,听了这话,手中动作停了下来。

    副指挥使接着道:“不过所有证据都被傅大人销毁了……傅大人似乎不想闹大这件事。”

    朱和昶垂眸,看着自己刚刚写下的字。

    吉祥跪在一边调香。

    朱和昶问他:“你和朕一样,认识云哥多年,你说,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

    吉祥忙放下盛香块的宝蓝锦绸盒子,垂着头道:“这……傅大人身份贵重,奴不敢揣测傅大人的心思。”

    朱和昶道:“想什么就说什么。”

    吉祥低头沉思,眼珠滴溜溜转来转去,慢慢道:“万岁爷,不是有句话叫疏不间亲么。”

    孔皇后是他的枕边人,云哥只是臣子。

    笔尖在纸上停留太久,墨汁晕染出一大团模糊的黑影。

    朱和昶放下笔。

    他少时读书不认真,身为世子,一辈子吃穿不愁,小时候又多病,老爹疼他都来不及,从来不要求他苦读。

    不过那些枯燥无味的正经书可以不读,琴棋书画这些基本的东西还是要学的,不用学到精通的程度,至少得会一点。

    但也就仅限于会一点了。

    在书院的时候,云哥比他刻苦十倍,他吊儿郎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云哥学得那么辛苦,从来没有因为他的懒惰而敌视厌恶他,知道他用不着学那些东西。

    老爹提醒过朱和昶,如果他需要刻苦读书才能找到出路,而身边有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儿整天晃来晃去的话,气也要气个半死,绝对不会和他做朋友。

    他少年时任意妄为,给云哥添过不少麻烦,云哥并没有迁怒他。

    这里面当然有他身份尊贵的原因,更多的是云哥知道他没有坏心,不和他一般计较。

    但云哥对傅云启、袁三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他们要是懈怠的话,云哥会毫不留情地指出来,严厉督促他们改正错误,给他们制定严格的作息准则,奖赏分明。

    云哥始终很清醒,知道朱和昶和其他人不一样。但又在保持这份清醒的过程中,给予他最大的善意。

    因为这一份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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