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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星者 作者:竹宴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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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星者 作者:竹宴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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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者生前在缝补一件旧衣服,旧式缝纫机的声音很大,死者专心致志地补着她女儿的旧衣服,目光钉在衣物的滚边上,钟云从无力去控制她目光的走向,只得竖起耳朵注意房门的声响。

    说不定什么时候,凶手就破门而入了。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聆听那扇门的动静之时,头皮倏地一紧,他蓦然一惊,却无法扭转局面——有人抓住了他的头发,他的头被迫向后仰,紧接着,他的颈侧一凉,锋利的薄刃已经深深地捅进了颈侧的血管中。

    那一刻,他几乎化身为死者。

    在这个过程中,他甚至能听到血液喷涌而出的声音,以及金属冰冷的触感,而很奇异的是,他竟然没怎么感觉到痛楚,看来是大失血导致的休克状态,他的意识在一瞬间变得恍惚,几乎丧失了所有的感官知觉。也因为如此,他呼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行凶者的脸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他机械地睁着眼,拼命地想看清楚对方的脸,却是徒劳无功。

    凶手的脸模糊成一堆马赛克,他什么也看不清。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不亚于死亡本身带来的绝望。

    血流喷出了抛物线,越过了头顶,洒在缝纫机的台面上,他的身体轰然倒地,在意识彻底丧失的前一秒,他感觉到有一把刀撬开了他的牙关,疯狂地在他的口腔中肆虐,他的舌头从根部被生生切了下来。

    钟云从猛地睁开眼睛,那些画面如同泡沫一般烟消云散,光线狠狠地刺激着他的瞳孔,他恍惚了一下,终于从亡者的记忆中脱身——那不是他的痛苦,而是死者的。

    死者临终前的经历可以说在钟云从身上重演了一遍,虽然只是虚拟的重演,但那种绝望也足以令人窒息。

    钟云从很努力地保持着清醒,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能看清凶手的脸。

    在这短暂又漫长的一分钟里,他差不多是感同身受,也相当于是在生死关前逛了一回,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抹掉了额头上的涔涔冷汗。

    “你有病啊!”他被人狠狠推搡了一把,他毫无防备,打了个趔趄,他侧过脸抱歉地看着死者的女儿。

    “对不起啊……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他的辩解毫无说服力,反而更激起了死者家属的怒气和不满,小姑娘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直接把钟云从轰了出去。

    面对着众人的指指点点,钟云从很有些抬不起头来,他很想吼一句:“其实我是在给你妈找凶手!”

    可问题就在于,他在体验了一把噩梦般的死亡模拟之后,也没能把凶手找出来。

    这就尴尬了不是?

    钟云从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回到诊所,把这事儿通知苏闲吧。

    不知道这些情报有没有用处?

    他脑子跟陀螺似的转个不停,没留神前头的路,不慎和人撞了个满怀,他嘴里囫囵道着歉,看清对方的脸之后却怔在了原地。

    苗女士又画上了俗艳的浓妆,如果是以往,他会以为这是她的职业习惯,但现在,或许伪装才是她要达到的目的。

    苗女士心烦意乱的,嘴里蹦出的都不是什么好词,见对方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更是火大,眼睛一瞪,正要骂几句难听的,却发现眼前站着的是楼下新来的小哥。

    她也愣住了。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了几秒,钟云从心里一动,脱口而出:“那个,胖大婶被人杀了。”

    苗林芝骤然变色,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周身上下都散发着张牙舞爪的攻击性,她狠狠地剜着他:“你别盯着我看!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钟云从不知说什么好,他没能看清凶手的脸,虽然他认为苗女士的确有嫌疑,但也不能确定就是她。

    苗女士的出现引起了一阵哗然,众人的指指点点让她的脸色很难看,她虚张声势地瞪回去,没想到邻居们却真的被吓到了,他们心惊胆战地四散离开——显然已经把她当成杀人犯看待了。

    苗林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胖婶的女儿哭着跑出来,对着她又踢又打,面对着小胖妞仇恨的眼神和满脸的泪,她忽然有种浑身无力的感觉,她推开胖姑娘,咬了咬牙,转身下楼了。

    小胖妞缩在墙角,哀哀地哭泣起来。

    钟云从走过去,递了块手帕给她,对方依旧埋头痛哭,并未理睬他,他把手帕悄悄放在她膝盖上,便离去了。

    他准备回诊所去,结果下了楼才发现忘记给苏闲带换洗衣服了,他觉得自己的脚好似灌了铅一般,根本疲于奔命,可想到某人的臭脾气,还是认命地跑回楼上取了衣服。

    他到诊所的时候,张既白和苏闲两个刚吃完饭,见到他去而复返都有些意外:“不是让你明天早上再来吗?”

    钟云从一路狂奔,体力早就不支了,回答个问题也是上气不接下气:“苏、苏治安官,你们家楼上那位胖大婶,刚被人杀了……”

    苏闲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登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惊疑不定地望向钟云从:“被杀了?谁干的?”

    “我不知道……”钟云从摇摇头,叹了口气,“但他们都说,和盈盈的母亲有关。”

    第23章 隐藏信息

    这一变故让病床无法再挽留它的病人,苏治安官让医嘱左耳进右耳出的同时,还试图拉医生本人下水:“医生,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帮忙检查下尸体。”

    张既白摊了摊手,未置一词,倒是充当了一回跑腿的钟云从不想让他忘记自己的功劳:“好歹把衣服给换了吧,都快发霉了。”

    苏闲伸手接过衣服,叹了口气:“行吧我先换个衣服。”

    他之后就背过身去,看动作应该是在解扣子,单手还挺利索,很快脱了一边,露出了一侧的肩膀。

    钟云从瞄到他的肩背,肩膀平、阔,他偏瘦,肩胛骨有些突出,背上的肌肉很紧实,线条随着脊椎起伏的恰到好处,延伸至后腰有一处明显的凹陷,他还想往下看,却不幸被脱了一半的衬衣挡住了。

    他的身材,对于钟云从这个美术生来说,可以说是相当的标准,所以欣赏不到关键部分,令他不由得扼腕叹息。

    不过正对着灯光,衬衣的面料变得有些透,还是能隐隐约约窥见收紧的腰线。

    这是艺术,是审美,是非常非常纯粹的高级趣味。钟云从同志在心跳略微加速的时候,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

    绝对和色情无关。

    苏闲在他另一条受伤的胳膊那里遭遇了滑铁卢,摆弄了半天也没能抬起手脱下另一只袖子。

    他无可奈何地开口求助:“张既白,过来帮我一把。”

    饭后一杯茶,胜似活神仙的张既白不留情面地拒绝了:“没空。”

    钟云从轻咳两声,举起了手:“我有空,我可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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