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涓涓小溪向西流 作者:爱西西瓜
第八章
当看到颜小溪出现在门口，众人先是一愣，都看看她，然后目光一致转向林立。传闻中的男女主角，双方第一次同时在大庭广众之下登场啊，music准备，灯光就位，万事俱备，静候火花！
这边厢林立在众人眼光下没作任何反应，举着杯子不紧不慢送到唇边，倒是旁边的程初看着她，笑容可掬。
“小溪，这边来。”唐大年站起来招呼她，挑着眉看众人一眼，我就说小溪能来吧，丫还不信！
唐大年介绍：“这是xx，xx，xxx和xxx，以及xx！”
好吧，这情况，不用说也能知道是计算机系篮球队的庆功宴，除了那几个人，大部分她都不认得。小溪冲他们点头，一律统称师兄，xx师兄，xxx师兄，xxx师兄和xx师兄，啊，对了，还有xx师兄。（我不是在凑字数……）
轮到白心洁时，小溪也冲她点头：“白学姐。”
刚刚进来时太过震撼，倒没注意白心洁也在。
白心洁的目光在小溪身上上下转了两转，算是回礼，心中不屑：t恤仔裤拖鞋，什么装扮！
小溪心里嘿笑一声，前两天在学校她和白心洁遇到过一次，当时后者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眼睛都没舍得甩她一下就过去了。今天还能看她一眼，好吧，她承认，大神使人进步。
“这位你肯定认识了，你们系辅导员，还有这位，林师兄。”
唐大年说完这话，时间和空间都形成一个断层，大家耳朵伸得长长的。
“程老师，林师兄。”
程初笑得似狐狸，回应她那句“程老师”。林立却不动，墨玉般的眼眸虽不流露任何情绪，但小溪就是觉得他不高兴了。
众人立刻同情地看着小溪，真可怜，林大神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好吧，这点她接受，自己毁了他的清誉他见到自己不高兴也属正常，小溪淡淡一笑，在唐大年身边坐下来。只是这位置坐得颇为玄虚，对面正好是程初和林立，而林立身边紧挨着的是白心洁。
白心洁再次得意地看了小溪一眼，小溪仿佛能听到她鼻子里发出来的和那天一样的冷哼。
唐大年也看见，冲着小溪挑挑眉。
小溪不理也不说话，径直拿过杯子给自己倒了茶。而篮球队众人本就跟她不熟，也没什么话说，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感觉到众人在她和林立、还有白心洁三人之间来来回回的目光，小溪打定主意不让人看戏，状似随意地问了句，“比赛怎么样？”
一说起这个，众人立刻话多了起来，毕竟今天是篮球队庆功宴，可不是新闻发布会。
唐大年首先出声：“当然赢了，这还用说！”某些程度上，唐大年是单细胞动物，很容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今天可真是一场硬战，建筑系是最棘手的对手了。”建筑系和计算机系同为学校大系，两系篮球队实力不相上下，在院篮球赛上也多次对垒，胜负一半一半，平分秋色。而这两系实力远远高于其他系，像中文系、外语系，包括小溪他们设计学院在内的众多院系光连男生数量都比不上他们，更不要说在质量上了。
“那当然，建筑系那些人可不好打，一个个牛x哄哄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牛x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打成孙子了！”一个戴着眼镜，样子很愤的男生说。
“靠，还说，开场上来被建筑系九比零一个□，打得我心都凉了半截。”
“不过赢也赢得畅快！”另一人接话。
坐在唐大年另一边的球员重重一拍唐大年的肩：“今天可都靠大年了，要不是他，对方主力怎么会下场，不然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唐大年嘿嘿一笑，戴着的护额一扯，豪迈道：“那个三号，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有人跟小溪解释：“颜学妹你不知道，那个三号是建筑系队长，仗着身高抢篮板占尽了优势。去跟他硬拼吧，靠，连体重都比不过他！丫那么大墩移动速度还快，真是见鬼了，不过今天嘛，嘿嘿，大年上场带球把他给撞了，嘿嘿嘿嘿！”那人又是一阵笑。
“哦，那大年没被吹犯规？”唐大年她是知道的，速度全校没人能比。那么快速度之下的冲撞，对方块头又那么大，肯定没好结果，三号大猩猩，我同情你。
“这就是他的奸诈之处了，撞之前他打手势，于是在那个时候‘恰好’有人遮住了裁判的目光，虽然最后还是被记犯规，但比起被抬下场，也是好太多！”
唐大年顿时满脸臭屁：“犯规也是一种战术。”
小溪虽不赞成这种做法，却不作评价，只是看着唐大年。他刚刚拉下护额，头发顺势后倒，露出发际线，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疤，不仔细看不出来，别人不知道，她却清楚，小溪心一紧，不由黯然。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比赛，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热闹不已，白心洁甚至拉着林立说起计算机系的事来。小溪坐在一边不话，似乎也不上话，举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吃着东西，心不在焉。
这时程初突然出声：“颜小溪，你知道我是怎么记住你的吗？”
众人被他这天外一句吸引了注意力，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说这个，但同时又有些好奇。之前众人都只知道设计系系花很漂亮，却没人记得她长什么样、姓甚名谁。而对小溪的印象，也仅限于“林大神的女朋友”这个谣言出来后，安安静静接受被大家看的样子，感觉她人斯斯文文的，话也不多，要说的话，她实在没什么让大家印象深刻的事。
程大小姐不会是要说那次点名后才记得吧，噢嘎滴，那件事可是跟谣言有关啊，大神在的场合说谣言？这不是要她命吗！
见吊足了胃口，众人注意力都转到这边，程初颇为满意，才闲闲地说：“是大一，你军训的时候。”
有关军训的事，小溪印象深刻的只有一件，而那不是什么光辉事迹，不值得说。程大小姐现在提这件事，什么意思？小溪心中顿时对程初生出万分怨念，程大小姐，咱不期待你给扇后门也就算了，可你也不能凭空开出一扇窗，然后指着窗子说：跳下去！这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好歹，小溪在心中用手比划了一丝丝，好歹咱们也有这么一丁丁的关系吧！
看到小溪的不自然和微红的脸庞，众人更是好奇，起哄道：“什么意思啊，程师兄，说来听听。”
别人不知道，小溪是知道的，那还是大一，大概她没有存在感的特点也就是从那会儿开始显现的，军训时，她站在第三排，半后不前；个子一般，半高不矮，在队伍中也站半中间；动作一般，正步齐步跑步，不是标兵，好在也不至于拖后腿；再加上迷彩服一穿，帽子一戴，小溪就是那种最普通、最没有特色的兵，除了周围的几个人，连教官都不太记得她。而就是在这种最没有危机感的情况下，小溪犯了错。
那次齐步走后喊口号，他们的口号很没有创意：“努力拼搏，为校争光，团结一致，报效祖国”。按照惯例，口号完了是要喊“一二三四”的。而当时小溪也不知神游到哪儿去了，四喊完了跟着就出来个“五”。本来声音也不大，但在众人刚喊完、空气正安静的时候，这声“五”就显得特别突兀。
他们教官立刻吼了句，“谁！”
大家都憋住了笑，没人回答。
教官道：“五？带过那么多学生，还是第一次有人给老子喊五！”说到后来，终于连自己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在严肃的教官笑起来颇有几分孩子气，最终也没有追究，小溪虽然也笑，却难免紧张了一把，不由大呼幸运。
而作为辅导员的程初当时也是跟着他们一起去的部队，但他站在一旁，连教官都没发现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程初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其实当时站在队伍外的人都知道，下来后你们教官直嘀咕，‘没人知道还这么满脸歉意红着脸，生怕别人不知道吗，没见过这么实心眼的小姑娘！’”
听完程初的话，众人都笑得嘻嘻哈哈，其中尤以唐大年笑得最为欢畅，一戳小溪脑门：“这神游太虚的毛病多少年了也不改改！”
小溪也只得在一旁陪笑，***，她就说向来严格的教官怎么那么轻易就没追究了，原来如此！她果然是个实心眼的姑娘！
众人都没想到颜大美女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不觉对她添了几分亲切感与好感，话也多了起来，连林立都不同寻常地笑意深深。
这时白心洁倾身向林立，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林立点点头，站起身对众人说：“我们先走了。”
白心洁也跟着站起来，临走之前再看小溪一眼，充满挑衅，哼，讨别人欢心有什么用，要讨欢心，就该讨对人。
众人这次更加同情小溪，被白心洁先下手为强了。
小溪毫不介意，白天鹅对她三次“以眼”相待，已经是破天荒。而林立一走，小溪更为放松，众人吃吃喝喝聊聊天，十点才散。
在送小溪回去的路上。
唐大年直戳小溪脑门：“林师兄都跟白心洁走了，我那么跟你使眼色，去跟林师兄说话啊，干嘛坐着闷不吭声，还有还有，你看看你什么打扮，拖鞋！我见了都寒碜，怪不得林师兄看都不看你一眼。”
“再戳，戳傻了！”
“你可不就是傻吗，没用的家伙！”
小溪也跳起来戳他脑门：“你才傻呢，你才没用呢，哼，当年是谁在我面前哭鼻子来着！”
唐大年怪叫：“多少年了你还记得，好汉不提……当年事，知道不！”
“谁让你只长个儿，不长心智，还有今天，你故意的吧，故意把我叫出来，就是因为林大神在，幼稚你知不知道，幼稚！”
“嘿嘿，你知道啊？”
“哼，我还不了解你。”
“那你觉得林师兄怎么样，不然你加把劲，去把他搞定？！”
怎么人人都要她去搞定大神，小溪没好气：“你以为林大神跟你似的，人家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林立身上总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清高又不好亲近。所以除了像大罗说的那样有“准备”或者特别优秀的，一般人轻易不敢表白。大神么，她说过，她消化不良，看看也就好了。
“他是不可亵玩，那我是……随便让人玩？！”唐大年委屈了。
“……”
小溪黑线万丈。
好吧，她早该觉悟，在这个问题上她跟唐大年是没有共同语言的。
唐大年道：“林师兄是个非常不错的人，要是你能和他在一起，我也放心了。”
小溪无语：“传闻你也信，我和林大神什么也没有。”你以为双汇冷鲜啊，你也放心了，我呸。
“传闻嘛，也未必是空来风，不然……”
小溪双眼一瞪。
唐大年立刻闭嘴：“好了好了，不说了。”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大年……”
“嗯？”
见她停下来，唐大年回身，“干嘛？”
“我走不动了……”
唐大年看着她，月光下小溪的脸纯真又美丽，如一朵盛开在夏夜的栀子花。
“知道了”，唐大年认命蹲下来，“来吧！”
“嘿嘿”，小溪一声笑，跳上唐大年的背。
每次她要自己背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多少年没变过，唐大年不自觉露出一丝笑。
小溪趴在唐大年背上，手从后上他的头，他的发际，半响她闷闷的声音从他肩头传来，“还疼吗……”
唐大年心一震，也低声道：“不疼了……”
小溪头埋在他肩窝，不再说话。
唐大年也没说话，只是背着她往前走。身上的伤总会好，不会再疼，可心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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