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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鞍白马度春风 作者: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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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鞍白马度春风 作者: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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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现卿衣,禁宫深殿。

    她并没有呼唤卿衣啊……

    卿衣瞧见珠珠盯着自己,眸中竟是诧异和失落,仿佛并不期望他的出现。

    卿衣不悦,语气也硬了,“你父皇的梦只有那么长,做完了。”

    珠珠怅然,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和卿衣一起,等待皇帝下次做梦了。

    之后一年,皇帝一共做了三次梦,梦的都是江山社稷,与江南无关。

    又晃一年,珠珠已经十七岁了。这一年,皇帝也许是上了年纪,老来多梦少年事,频繁梦到江南。卿衣便将江南事频繁传梦给珠珠,渐渐的,拼凑排序,成了一个完整的长梦。

    这梦的开头,皇帝还是少年,还在北地。

    三九寒冬,冰天雪地。天空是惨白的,犹如利刃上的冷光。地平线上一望无垠,没有山也没有河流,北地荒芜。

    少年就在这冰天寒冬里跪着。他不过十二三岁,头发披散,衣衫单薄,脸颊冻得通红。

    少年跪了三,四个时辰,都没有其他人出现在画面里。只有北风与少年作伴,朝着一个方向周而复始的呼啸。

    许久,有一众人由远及近,皆裘衣华服,言笑晏晏。那为首一人,穿的裘袍最为厚实,袍子上还缝了一整张虎皮作为装饰,众人对他的称呼,有称“大王”的,有“陛下”的,态度恭敬。

    此人正是当今敖帝。

    一干人走到少年面前,停步。少年早已看见来人,却仍跪着,只是上身匍匐往前,额头紧贴向雪地。

    敖帝冷眼紧盯了少年一刻钟,直到有人提醒他,“大王这里风大”,敖帝这才开口,冲那少年道:“霆儿,你在这里自罚,能起什么作用呢?”

    少年缓缓磕了三个头,口中央求,“父皇,求您饶过我母亲的罪过。”

    敖帝却摇摇头,“你母亲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该逾矩。”

    少年埋着头,面朝着冰雪,没人能瞧见他嘴角的苦笑。

    敖人虽然建立了王国,称了帝,却仍保持着一些游牧部落的规矩,例如:奴隶们永远是奴隶,永远不可以踏入王公贵族和平民们的日常生活区域。

    又例如:多妻多子,福泽广溢。

    这一任敖帝就有十九位妻子,近百皇子。敖帝的一大嗜好就是微服出游,混迹平民之中。有一次他心血来潮,甚至踏足了奴隶们生活着的,最下等的区域。敖帝瞧见一名女奴漂亮,甚至比他的任何一位妻子都要动人,便忍不住,临幸了这名女奴。

    一次风.流,竟然有孕,女奴生下了皇帝的第二十三个儿子。那天天气不佳,皇子诞生的时候,闪电耀光,厉雷轰鸣,所以皇子取名为霆。

    李霆一出生,就被仆妇抱回宫里,与女奴母亲隔离开。近一两年,他年纪渐长,开始明白事理,就常常去奴隶区探望母亲。可能是他的行为引起了母亲强烈的思念,昨日,她竟私闯皇宫,想见李霆。

    自然,李霆没见着,被禁卫抓着。胆大包天,按律当斩。

    ……

    敖帝屏退了左右,只有下两名亲信的内侍。敖帝这才对李霆说:“朕可以饶过你母亲的死罪,将她发配往北海。”

    “儿臣感父皇隆恩!”

    “但你需按照朕的意思,去做一件事……”

    “儿臣愿意!肝脑涂地,再死不辞!”皇帝还没说完,李霆就斩钉截铁地答应。他能怎么办,难道可以不答应?

    敖帝目光锐利,“我军前线鏖战数年,不得结果。朕想了许多办法,都攻不下唐国,实在有负列位先祖的期望。之前派出去的一些探子,都是废物。霆儿,朕的这些孩儿你,属你最聪颖耐劳。朕要你勤学唐语三年,模仿唐人习性,深入敌后,助力我军。”

    “儿臣一定不负父皇所托!”

    ~

    三年后,江南

    山上排排青松,江上碧波荡漾,远远望去,几成一色。

    靠着江边,栓靠着数排军船,皆破损蒙灰,一看就知道,都是刚从前线退下来的。甲板上不时见到士兵走动,各个面露疲色。岸上有四队少年,每队五排三列,着一色青衣,由一名军官领着,由远及近。

    这些少年全都靠近军船后,那军官朝船上喊:“报吴将军——四队共计六十人,全部领到!”

    军船立刻放下舷梯,让少年们分批上船。

    朝廷年年抗敖,壮年男丁,已是十户九空。皇帝年初下旨,年十三至十六少年,如非肢残智缺,皆需应召入伍。不出三月,征召少年四万三,又从这四万三少年里精挑细选,选出两千人。再从这两千人里层层拔尖,拔出六十名精英,有意作为少年领袖培养。

    今日,领这班少年领袖,随水军都督吴含操练。

    但吴都督却蹙着眉头,似乎不愿意教这些少年。吴都督瞧着军官将少年们领上船,竟爆了一句粗口,大意是说前线打仗半年,身心俱疲,休息还来不及。

    军官赶紧赔笑,“将军操劳。这些孩子们……”军官手朝少年们一指,“都是千万人里挑出的少年英豪,跟着别人练,怕都教不来。只有跟着运筹帷幄,天赋奇才的吴将军您,才能得到最好的教育,才能上阵杀敌,最好地报效我大唐。”

    这番话勉强受用,吴都督这才半推半就教起少年们。他先说了将就一刻钟的官腔,方才让少年们看好,如何指挥水军演练。

    舰船四散,寥寥草草布了个阵型,应付似地放了回炮雷,接着就烟消舰隐收阵了。全程不到一刻钟,还不及吴都督方才讲话时间长。

    领少年们过来的军官三分愣住,刚要开口,吴都督却已看破他要说什么,抢先道:“难得今天是端午,也给这么孩子们放个假嘛!你说是不是?本官也算体恤了。”他是懒得再教了。

    军官无言。

    吴都督坐在指挥椅上,喝了口茶,叹道:“唉,好些年没有端午气氛了。打打打,都是演练水阵,本官最喜看弄潮,却好久不曾见了!”他忽生一念,命六十少年,下船入江弄潮。

    军官大惊失色,告诉吴都督,这些少年里,只怕有不会水的。吴都督却旋即蹙眉,道:“不是说少年英杰吗?还有不会水的,那算什么英杰?正好,本官今日就要训练他们的水性!”吴都督的兴趣愈发强烈,觉得这些少年要是溺死,也不算诓他们。

    吴都督命令道:“吹打起来!”

    本是前线鼓舞士气舰鼓,奏起欢快的曲乐。士兵们笑着给少年们的四肢腕处,各缠上一面小红旗,让他们入水。六十名少年中,有四十多位会水的,这会图表现,争先恐后从船上跳入江中。还有那十来位不会水的,犹犹豫豫,士兵们就嬉笑着抱起他们,将他们丢入水中。

    这十几位少年在水中扑腾,多显狼狈像,惹得船上士兵哈哈大笑。吴都督带头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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