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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美国想念你 作者: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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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边听手机,边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卧下,整个身子像一只慵懒的猫缩在沙发里面。窗外洁净的阳光像一层薄薄的纱落在我的身上,让我在某个瞬间错觉自己置身于美妙的幻境。然而,现实一再提醒我,现实就是一堵墙,我们在美妙的幻境中走着走着,迟早会碰到它。

    我听着何穆在手机那边一如上次那般温厚的声音,年轻如我,听不出他这温厚的声音里面前后是否有感情的变化。然而,无论有没有,我话已至此,结局已定。最后,我握着手机,眼睛直直地朝着洒进来的阳光强撑着眼皮,让眼睛最终酸胀得哗哗落下两行眼泪来,好像我刚刚拒绝了一份世间最美好的爱情,我对他说:还是谢谢你的关心,那我先挂了。

    等一等。他忽然说。

    我正准备放下手机的胳膊一滞,我迟疑地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在手机那边问: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我沉默了很久,说:是,我们是朋友。

    也只是朋友。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当我在周一到快餐店准备打工的时候。我刚从后门走进去,似乎等待已久的克里斯汀太太站在食材架的前面,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冲我招招手,说:许,你过来一下。

    我看见她那张僵硬的脸便心中有了些预感,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接下来的结果证明我的预感在预测坏事这方面天赋异禀。当我预测好事的时候,从来只有百分之零点几几几几无限接近于零的概率,而当我预测坏事的时候,一扑一个准,从无闪失。这种两极分化的预测感,用事实证明了我是一个与幸福无缘的人。

    克里斯汀太太带我到食物储藏室里面,狭□□仄的房间里面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她用她一贯傲慢的眼神挑着眼对我说:昨天有位客人投诉你,说你服务态度极其恶劣,甚至还当着他的面摔盘子、动手打人。我们调查了监控录像,事实的确属实,而你之前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我们,这件事给我们店子的名誉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我本想解释,但看到她眼睛里面那种斩钉截铁毋庸置疑的态度,我明白,她无非是正好找到了一个理由炒我鱿鱼。她怎么会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呢?既然她说她看了监控器,那监控器里面记录的一切应该已经完完全全明明白白地将一切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了她。

    我笑了笑,说:既然如此,那我辞职,请你们将这个月的工资结给我。

    我决定先发制人。

    她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我会这样不留一丝余地直接辞职,或许在她的印象中,大部分来店子里面打工的留学生都是极其需要这样一份工作的,或许她之前招收的留学生都在她面前表现出了这一份工作的重要性。是的,大部分留学生都会缺钱,我也缺钱,但我不缺自尊。我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说:你们这样做背后的真正原因我不想了解,也没有兴趣了解,只要你把工资结给我,我立即走人。如果你还要再斤斤计较继续纠缠的话,我会直接找我们国家的领事馆来维护我的权益。

    我当然是吓唬她的。

    她瞪了瞪眼睛,好半天才说:我把工资付给你,你赶紧走人。

    然而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我领了工资,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竟然会遇到刚进来的贝丝卡太太,她没有看见我,满面春风地朝克里斯汀太太打招呼,然后,余光一瞥,才看见我,面色一僵。

    在看见贝丝卡太太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我笑了笑,说:贝丝卡太太,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啊

    她们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我转过头,对克里斯汀太太说:我不知道贝丝卡太太对你说了些什么,但是,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当事情的真相还没有出来,当最终的定案还没有结论,你信了她告诉你的一面之词,只希望,以后事情水露石出,她对你说的话,你今天对我做的事,不会狠狠地打你脸。

    克里斯汀太太面色一沉,我没有理会,又回过头对贝丝卡太太说:我也没有想到,我曾经那么喜欢的一位太太,如今会做出这种恶心人的事,这一次也就算了,下一次如果还让我知道你在我背后做毁坏我名誉的事情,我们法庭上见。说句老实话,你来过我租住的公寓,相信即使你的先生忙于工作,对生活细节不在意,也看不出来,但我想,你也看得出来,你们家那些东西,我还真没有瞧得上。不过也别把我当傻子,什么想让我当替罪羊,给你们家赔钱这种事,你想都别想,如果真要法庭上见,看法官判谁赢。贝丝卡太太,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比这更优美的沉默

    说实话,我觉得我刚才的举动挺酷的,用一个现在很少有人用的词叫做拉风。这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那个敢恨敢爱无所顾忌的年纪。

    但我也无法不承认,我这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说好听点,这叫扬眉吐气,说白点儿,这就是我被人家炒了鱿鱼。

    我回到租住的公寓里面,开门前,望着隔壁那扇门许久,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一进门,就踢掉鞋子,到冰箱里面给自己找了两个橙子榨了一杯果汁,我端着果汁坐到电脑前面,点开《破产姐妹》的视频文件,自疗式地打算用酸酸甜甜的果汁和《破产姐妹》里面那对二逼的姐妹花消磨掉这一整天。

    生活就是这样,不如意的时候,随便给自己找点事做,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我还是挺有哲理的。

    但总有人不愿意看我披着美其名曰疗伤的外衣实质上是在堕落地消磨时间。手机嗡嗡嗡嗡地响起来。

    一开始我想装作没有听到,这个时候,我情愿自己是一只小小的蜗牛,卧在自己小小的蜗里面,与世无争。但如果我是那棵静静生长五百年的蟠桃树,那个手机铃音就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孙悟空,天生是对头。它像一只烦人的苍蝇,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如同追魂夺命锁一般紧紧纠缠着我死活不放。

    无奈的我,只好拿过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却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那两个字:祁阳。

    这是我来美国之后他第一次打电话给我。我滑开接听键,问:祁阳?

    那边传来他久违而熟悉的声音:其央,我来了。

    如果不熟悉我从前的故事的朋友,也许不认识他,祁阳,我的高中同学,我的同桌,我曾经在精神上出过轨的对象。是的,我曾经喜欢过他,在我同时喜欢着章程并和章程在一起的时候。

    最终,我没有和他在一起。

    他是一个好人,自始至终都是,在我们三个人之中,唯一的坏角色是我。当我决定,要离开中国,来到美国,帮我弄好一切的也是他。曾经,我以为这是他欠我的,后来,我才知道,在我们三个人交集的这段人生之中,是我欠了他们两个。

    我刚到机场,等会儿过来找你,你等会儿有时间吗?

    他在手机那边几乎温柔而小心翼翼的语气柔软得让我心疼而深觉自己罪孽焚城。屏幕上的max正说了一个笑话,背景笑声毫不掩饰地透过音响传到我的耳朵里面,可我心里面却是满满的苦涩。我握着手机,几次哽咽欲言又止,眼角那点泪光花了我的视线,我隔了很久,说:好,你来,我给你做一桌饭菜,等你。

    挂掉电话,我呆坐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地起身,拿起钱包和钥匙到楼下去买一些青菜和新鲜的肉。买好食材,回到公寓里面,择菜,清洗,先煲一个排骨汤,用文火细细炖着,然后估算好他抵达的时间,在客厅的沙发上枯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看着壁钟的时针指向11那两个数字,才陡然惊醒,从回忆里面出来,趿一双拖鞋回到厨房,开始切肉拌酱。

    当我差不多把菜都盖上盘子端上桌,只剩一个汤还在火上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我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跑过去开门,打开门,看见祁阳拎着一个大箱子,穿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黑色皮夹克,脚上一双黑色的帆布鞋,英俊的脸庞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我一下子有些呆怔在原地。原来在不知不觉的时间飞逝之中,每一个人都在不知不觉地产生变化。

    他眉目之间都是温柔的笑意,说:还不快邀请我进去?我一路过来,都快累死了。

    我赶紧让开身,又伸手要去提他手中的行李箱,他躲过去,说:这个重,我拿。

    我领着他走进来,关上门,刹那间,忽然觉得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面对他,我有些手足无措。

    他将行李箱搁置到一旁,看见桌上丰富的餐盘,眉开眼笑地问:这些都是给我做的吗?

    我点点头,这才反应过来火上还炖着排骨汤,于是招呼他说:你先坐,我去把汤端出来。

    我匆匆走进厨房,关掉火闸,用一块抹布握住手把,小心翼翼地端出去。

    祁阳刚坐下的身子见到我这个样子又着急地站起来,替我撤开一个地方,说:怎么还煲了汤?这怪烫人的,你万一烫着了怎么办?

    我把汤盅放在隔热垫上,将抹布放到一边,手指的指肚依然还是有些烫红了,我揉了揉,说:你可不要瞧不起我的厨艺,我现在的厨艺可是日甚一日,谁吃了谁夸!

    他摇摇头,说:那是当然,你做菜当然好吃。

    他坐下来,又添了一句:做什么我都爱吃。

    我微微一笑,问:这才春节刚过,你怎么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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