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第二界
“寰宇之大，有千奇百怪。”
送走了朱炳琨，嬴翌对随行的张鸣道：“谁也不知那浩瀚虚空里有多少界，那些界又有多少奇妙。”
“第一界鬼祟灭，这第二界又有什么？”嬴翌失笑摇头，回帝丘去了。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譬如针对第一界鬼祟的方案。他早已计较炼制一宗威力客观的元器，专门针对那邪气灭的鬼祟。具体的方案在消耗了上亿人道国运之后，已经被推演出来，他打算立刻进入炼制阶段。
...
传送的滋味，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知道。
那是一种无天无地，一切颠倒的感受。须得体魄强悍、神魂稳固的人方能承受。否则寻常普通人，怕是一次传送，吐也得吐死。
这种传送，在时空层面搅乱人的精神和感知。如果承受不住，精神错乱还在其次，甚至直接死亡也是等闲。
好在探查第二界的与探查第一界的一般无二，皆是强悍甲士。如朱炳琨，更是强之强，决然不差于王轶胜的。
与王轶胜不同，朱炳琨这一队甲士通过传送之后，直接落在一处山林之。
朱炳琨吩咐甲士四散探查地形，随后找了处高崖眺望。
单见森林绵绵，几乎一眼望不到边。但既是几乎，便非绝对。以朱炳琨目力，向东眺望一阵，隐隐发现一些踪迹。
“东方必有人烟。”他对左右甲士道：“召集将士，咱们往东走。”
不多时，四散的将士汇聚来，一路穿山越岭，往东走了一个时辰。站在山梁上，已见远处平原，隐有城池坐落。
朱炳琨点了点头：“便在下方山谷驻扎。”
没有准备好之前，朱炳琨不打算贸然与这个界的土著接触。先在这山设立临时据点，然后悄悄打探此背景，有所得，再做计较。
据点的设立自然轻而易举。山谷，很快拔数十座木楼，又采石筑墙，将两头封堵来，设炮楼、安排巡逻，一应妥当，已是两日之后。
在这个过程，朱炳琨并未忘记探查。早有一队甲士乔装出去，正好归来。
便报曰：“大将军，往东再走六里便有一处村落。属下等悄然观察了半日，又试着于之接触了一下，有所得。”
“道来听听。”朱炳琨道。
甲士道：“那村落极落后，大抵与前朝明廷类似。着装、发饰稍有差异，但差异不大。各种工具亦极落后。语言亦是汉语。从村民口，属下等得知一些消息：村民称当国者李氏，国号为隋。此山乃大南山，山外有城，曰江扬，城边有河，曰扬江。”
朱炳琨听罢，沉吟片刻，道：“若如此，恐怕还真是一个类似于前朝明廷的界。看来本将军的运气比王轶胜要强几分。”
甲士笑道：“第一鬼祟作乱，阻滞颇大。此虽人道不衰，但以其类似明廷之落后之处，攻略易也。”
“不错。”朱炳琨道：“教将士们做好准备，明日各有任务。”
“喏！”
翌日，朱炳琨留百人看守据点，将其余四百人分为多个小组，道：“乔装出去，四处打探。以江扬为心，五百里为界。着重于此背景、化，搜罗书籍、字。以半月为期，半月后归。”
“喏！”
于是皆携金银若干，悄然分散出山。
朱炳琨亦换了一身锦袍，带了十个换上麻衣的甲士，往山外而去。
第一站山外小村。
小村在一个山弯之，不过二三十户百余人而已。皆面黄肌瘦，分明生活困苦。
村外有田，种的是稻，但虫害极重。村民在村外设祭坛，求爹爹告奈奈，极是迷信。
朱炳琨见状不禁道：“想是当初前朝，若有虫蝗灾害，亦多求神拜佛。却不知皆是虚妄。便是拿根竹竿赶，也比求神拜佛有用。”
“此民智未开。”朱炳琨得出这个结论。
远远看了一眼，一行人便上了大路，一路往江扬而去。所谓江扬，是一座县城，大倒也不大，但人口却不少。只是入城处设有哨卡，进城须得交人头税。
“一人三十，少了不许进。”
吊儿郎当的兵丁吆喝着，恶狠狠的拦住进出的百姓，从百姓手搜刮金钱。
朱炳琨看在眼里，丢了一块碎银子，便带着十个随从进城了。
“如此这般搜刮，与前朝明廷末期如出一辙，甚至更酷烈。你看那百姓，一个个愁苦。看那兵丁，死命了搜刮。此这隋国怕是倾覆在即呀。”
一个年纪稍大的甲士叹道：“属下还记得十余年前，陛下还未立国，前朝还在时候。怎一个困苦了得？那遍地的流贼，虽殊为可恨，但想来未尝不是迫不得已。若能吃饱肚子，谁又愿意把性命不顾？”
朱炳琨微微颔首：“每当百姓无以生存，那王朝便要倾覆。”
然后转言：“先找个酒肆客栈去瞧瞧。”
拦住一位路人，问了路，一路来到一座三层高，分明富丽堂皇的酒楼前。
“这酒楼不一般。”朱炳琨如是道。
便有小二听的分明，胳膊上搭着白毛巾，一溜烟迎上来：“哎哟客观呢，您可是说的对了，咱们如意客栈那是江扬第一，要什么有什么，快快请进！”
进了客栈，偌大一个厅堂，熙熙攘攘有不少人饮食。一眼看去，皆是衣着华丽之辈。有富商，有官吏，有学子，独无一个百姓。
便登楼，找了张靠窗的，唤来酒菜，一边倾听其他食客交谈，一边慢条斯理的饮食。
“明州那边闹的厉害，反贼攻破了府城，朝廷派扬威将军领兵镇压，也不知道现在怎么个状况了。”
“扬威将军宇曜？那可是狠角色。去年还屠了七万反贼！”
“谁说不是呢。这位宇将军最是好杀，可如今这天气儿，是杀能治得住的嘛...”
“慎言，慎言。”一人道：“不论国事。”
其他人唉声叹气。
“天子又要选秀了。那一个如狼似虎，谁家有未出阁的闺女，拖出来跟货物一样品头论足，这还不算，我有一个朋友，他家闺女生的水灵，哪里晓得被拖出去，就没回来。欸...真是可怜啊！”
“要我说什么天子选秀，分明是那些恶吏选小妾呢。这狗入的道，欸...我这生意也不好做了。十里八里，便被拦着刮一层，到头来保本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