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遇袭
洛阳城外的一幕王世充不知道,不过城外在抓人挖沟他是看得到的。站在洛阳高大的城墙上极目远眺,到处是农民工兄弟在挖土。看着壕沟一天天在加宽,挖出来的土一天天变得多起来,王世充就感觉到绝望。
他娘的别人挖沟,土都是往两侧堆。唐军挖沟,土都扔到一边。这可就要了亲命了,再挖两天恐怕自己就得给骑兵插上翅膀才行。
“一旦沟渠挖成,咱们就被困在洛阳城里再也出不去了。”元文都都快哭出来了,现在他认定自己窜登王世充干掉杨桐自立,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主意。
“怕什么?咱们手里有六万大军。就算是骑兵也有万余,冲破唐军的封锁有什么难的。”王世充训斥自己的这位亲密老战友,富贵生活毁了他的勇武。却也助长了他的雄心壮志,大不了拼了。富贵险中求,就算是死也要嘣掉李唐两颗牙。
就不信李唐真的敢跟自己死磕,精兵良将都跟自己打光了。拿什么对付窦建德,现在的窦建德可是兵强马壮,手下十万之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他李渊不应该不知道。
“贤婿,你带着人冲一下可否?”王世充把眼神望向了单雄信。罗成尚在病中,现在能挑起大梁的也就只有靠单雄信了。
“诺!”单雄信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没别的办法,他也明白被堵在城里的下场,就是被活活饿死。唐军可以从关中,源源不断的调来补给。可大郑不行,被困在洛阳城里,粮食是吃一粒少一粒。粮食吃光了怎么办?难道说吃人?必需出城拼一把,就算是战死也比饿死要强。
“好!朕为出征的将士们壮行!到时候,朕要亲自看看将士们是怎样大破唐军。有功将士,均官升三级赏千金。”王世充知道,想要人家卖命就得下点本钱。抠门的老大,是不会有小弟效忠的。李密,就是前车之鉴。
屈突通驰骋在广阔的原野上,洛阳城实在是太大了。十几万大军虽然不少,可散布在四周封锁,兵力上犹自捉襟见肘。
“屈突将军,你说这么个困法得困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听说城里的粮食够吃一年的,那咱们不是一年都回不了长安?”赞皇公窦轨高声问道。他最近刚刚讨了一房小妾,正是玩的带劲儿的时候。没想到,却被一纸诏书弄到了军前。身为外戚,能够混到国公的爵位窦轨已经非常知足。
挣功劳,挣家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小辈们去做。这辈子混吃等死的将剩余的岁月过完就好,五十几岁的人了也应该颐养天年。现在窦轨想的就是怎么能回长安去,对于战事的焦灼最难受的可能就是他。
“岂止啊!如果王世充够聪明,他们就会从现在开始进行粮食配给。军卒们可以吃饱肚子,至于百姓们的死活他才不会在乎。那样够一年吃的粮食,差不多可以吃两年。”尽管不愿意去想,可屈突通脑子里还是浮现出尸骨累累的场面。围城之战通常粮食都会优先供给军队,最先死掉的一定是那些百姓。
“两年?”屈突通的话听在窦轨耳朵里,那是标准的噩耗。五十几岁的人了,时光短暂。真要是在这里憋两年,回到长安那东西好不好用都两说。
“别想太多你是皇亲,年纪又大了。陛下不会让你在军中太久的!”屈突通无奈的开导窦轨,论年纪他比窦轨还要大两岁。窦轨可以离开,可屈突通不能离开。他是降将,正是要为子孙攒家业的时候,可不敢回长安过清闲日子。
“老哥哥,咱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中用了。现在腰疼的厉害,我看过几年能不能骑马还两说。别太拼,儿孙自有儿孙福,小子们的功业就让他们自己去挣吧!拼了一辈子,该歇歇了!”
“一会儿巡过了营,去我营里面。我在临潼候云浩哪里得了两瓶药酒,据说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让军医给你揉两下,我试过绝对不假。”屈突通决定不跟窦轨继续讨论这一话题,出了窦氏这个皇后,可以预见的未来,窦家都不会败落。自家跟人家,比不了啊!
“如此多谢老哥哥,云浩这小子不说送我些。回到长安老夫要去临潼揍他,不孝敬老人。”窦轨绝对有资格在云浩面前倚老卖老,谁让云浩今年才十九。
“哈哈哈!那小子刁滑得紧,赞皇公你可得小心喽!”
两人正在说话,队伍已经走到一处树林边上。此时正是九月份,夏天即将过去秋天还没来的时候。植被茂密的不像话,树林郁郁葱葱,阳光被树木遮掩使得里面黑咕隆咚的。
“这大热的天,咱们还是去林子里休息……!”窦轨的话还没说完,屈突通的眼睛就竖了起来。
手中横刀出鞘大喝一声:“结阵!”
窦轨还摸不着头脑,忽然从林子里面冲出无数骑兵来。窦轨的脸吓得立刻就白了,想要驳马就走。缰绳却被屈突通拉住!
“兄弟,这时候跑有些晚了。这里距离大营不算太远,有人回去报信,咱们结阵自保,等待救援还有一条活路。若是就这样逃了,被人撵着追咱们这两千人一个也回不去。就算侥幸逃了,秦王殿下的军法能饶过你?咱们不给小辈们挣功劳,一把年纪了也不能败家。”屈突通是真急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这老王八蛋跑了,军心一下子就会散掉。那这仗还打个屁!
“真能顶住?”窦轨两条腿哆嗦的不成了,他就是一个书生,本来就没上过战场。看到骑兵冲锋的震撼,早就吓得魂不附体。
“放心,有老夫在定然不会让兄弟你有事。”屈突通不愧是大隋名将,迅速指挥军卒们结阵。一边派人回去禀报李二,一边命人不要钱似的撒三角钉。能不能扛住第一波冲锋,就看这东西管用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