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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心 作者:七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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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心 作者:七六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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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就在这院子里寻间客房歇上一歇,就是过会子连笙那头出了事,也好上赶着看个热闹。

    想着,她便随意寻了间客房进去。

    床榻铺着席子,除了被褥,一应俱全,卫无双先是坐在一侧,坐着坐着,只觉自己头晕得越发厉害,便就支撑不住躺了上去。然而越躺却越觉得闷热,又晕又热,她不由地拽了拽衣领,衣领松乱,露出颈下玉肌胜雪,敞在燥热的空气里,才稍稍觉得舒坦一些。

    这夏日的暑气实在盛极,想要喊个丫鬟去给她倒杯水,却软趴趴得毫无气力,忍不住使劲儿唤了两声,却不察门外似乎有个身影倏忽一顿。她烦躁极了,正要坐起身来,就见房门开了条缝。

    她晕得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睛也看不真切,只瞧那身影往床边凑来,当是小棠,便“嘿嘿”笑了笑:“去,倒杯水来……”

    而后又解一解衣带子,顿觉更舒坦些,安心倒在床上歇过去。

    模模糊糊里有人喊她,她也听不见般,脑袋晕得嗡嗡响,她便只管自己寻个舒服,这一身的火气,真真是燥得厉害。

    卫无双闭了眼,感觉小棠爬上床来,给她宽衣打扇。她周身瘫倒在那竹席上,竹席凉冰冰地贴着她的肌肤滚烫,她忍不住抱着小棠滚了几圈,当真爽快极了。

    ……

    卫无双就在客房里睡了过去,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再睁眼时,便见身旁躺了一张不算陌生的脸。

    赤身裸体搭了条薄被的兆孝卿睡得正酣,面颊微红,嘴角还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卫无双瞪大了眼,低头再看自己,竟是衣不蔽体,正与他同盖一条薄被躺在床上!

    第37章 卷七 杀宴(壹)

    “啪”的一声, 一只茶盏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兆将军府里,兆忠卿正气得浑身发抖,在他身前一丈外, 一位头发散乱的年轻人正跪在地上, 茶盏的碎渣滓在他跟前铺了一地,兆忠卿又抄起一只茶盏, 二话不说砸出去。这一回,便是对准了自己弟弟, 兆孝卿的脑袋。

    兆孝卿的额角登时便被砸出了血, 一头乱发被那盏里的茶水一泼, 耷拉着垂下来,贴在鬓边,滴滴答答湿漉漉地挂着水。

    厅上正中, 一副黄金面具遮住半张脸的兆惠将军一言不发,就看着两个儿子一个打一个挨。

    兆将军府与卫将军府的婚事,两日以前刚刚敲定,要将卫家二爷的嫡女卫无双, 许给兆将军府上大公子兆忠卿,可不想,合婚的庚帖都还未捂热乎, 兆家二公子却与这位未过门的嫂子睡到了一处。

    卫将军府的下人惯常洒扫,扫到客房却发觉房里有人,再一看,竟是一双男女衣不蔽体躺在床上。他只当是哪个丫头小厮不知检点, 也不曾细看那双男女是谁,赶紧地便锁了门去报管事,管事的来了,这才发现竟是二爷家的小姐与她未来的小叔。

    卫二老爷气坏了。

    卫将军府虽是世代的将门,但一辈两辈的出几个文人还是有的,这卫二老爷就是位不肯使刀使枪的,与卫大将军虽分了家,但因素日里时常仰仗,便也走得近些,此番与兆将军府的婚事,更是全仗了卫将军府充耀门楣,却不想自家女儿如今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当场便气得一个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卫无双被这一巴掌扇得跌坐在地,卫二老爷胡子发抖,怒骂她个没出息的东西,将卫家的脸都丢尽了。卫无双坐在地上,眼泪好似断线珠子止也止不住,半边脸上火样的辣,听卫二老爷喝骂,便是只管哭,一个辩驳的字也说不出来。

    她昏了大半日,及至这会儿才终于清醒过来,定是误打误撞,将那药粉使到自己身上了。一面委屈得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面却也不敢将给连笙下药的事抖落出去,左右皆是死路,耳朵里卫二老爷又骂得难听,卫二夫人站在一旁也是直抹泪,卫无双只觉羞愤难当,突然“哇”地一声推开小棠搀她的手,“我不要活了——”一头冲向柱子撞过去。

    卫无双这一撞,才叫卫二老爷家里登时间乱了套。

    卫家上下闹哄哄的一团,然而此时兆将军府上,却是一副迥然不同的沉闷气氛。

    兆惠将军阴沉着脸,盯着跪在底下的兆孝卿,一旁兆忠卿怒不可遏,拔了剑就往他脖子上架:“我杀了你!”

    “忠卿——”兆惠将军慢悠悠地开口喊了声,这才止住兆忠卿手上的银剑。

    “忠卿,要成大事,怎能囿于儿女情长。”

    兆惠将军话音冰冷,从那半脸面具之后透出来,冰刀一样打在兆忠卿身上。兆忠卿戟指怒目,通红了眼向兆惠将军道:“父亲!这小子平日纨绔,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惯到如今,如今竟然干出这等畜生不如的事来!我定要杀了他!”

    他拿着剑的手因盛怒而不住颤抖,想到自己心仪了无双小姐那样久,眼看终于就要娶入家门了,自己一连数日忙着备聘礼,私心雀跃睡不着觉,却突然被这不成器的弟弟打碎美梦,竟然污了自己未过门妻子的清白身子!

    兆忠卿只觉气血压也压不住地翻涌,直冲脑门,攥紧了剑的手还要再举,然而“忠卿——”,兆惠将军低沉冰冷地开口,又将他的冲动按下去。

    “孝卿如何,我心中有数,该当重罚,但还轮不到你来。”他被半张面具遮住的脸上森然可怖,盯着兆忠卿道,“你既生在兆家,就该时刻记着自己身份,他日大业功成,想要什么样的美色没有,如今局势未稳,为了一个女人,却要兄弟阋墙,枉自我对你一番厚望。”

    兆惠将军话说得重,兆忠卿这才神色一凛,停了下来。

    只见他目光凝重狠厉,不掺一点温情:“我与你姑母苦心经营数十年,方才挣得如今这份局面,那天夜里潜入太子府,你行事不慎被那韩拯撞破,险些将这大好局势毁于一旦,若非孝卿当机立断,你焉还能活到今天。”

    当夜太子府……

    兆忠卿的眉间紧了紧,低头看向兆忠卿一眼,提着剑的手指节发白。

    那一晚,他潜入太子府邸做手脚,本以为万事顺遂,哪想会被晚归的太子詹事韩拯撞见。韩拯一言不发跟了他一路,一直行至陋巷,被前来接应的兆孝卿一个闷棍打昏在地,他才惊觉大事不好。翻过那人的脸,发现跟踪自己的人竟是詹事韩拯时,他与兆孝卿皆慌了慌,一时不知所措。这时听见巷外一个踉跄的脚步,兆孝卿便赶紧拉他躲到一旁。

    当晚,兆孝卿为他杀了人。

    他见那醉汉佩着一柄长剑,剑鞘图纹考究,便知定非寻常宝剑,于是趁着醉汉不备又是一把闷棍将他打昏,而后夺了那柄剑,一剑刺死了尚在昏迷的韩拯。为了伪造博弈现场,兆孝卿又在他身上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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