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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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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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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陈淮安一样,一路懵头懵脑,跌跌撞撞,独自于这世间拼搏着长大。

    谁知又多了一个。

    “那孩子,是淮阳和黄玉洛生的。”陈淮安双手捏拳,站在父亲面前,恰对着窗子,窗外的波光照进来,洒在他脸上,胡茬根根分明,随着他的喘息,一茬茬的上下滑动着。

    陈澈蓦然抬起头来,一幅撞了鬼的神情。

    黄玉洛是谁,那可是太后,是一国之君的妻子,这种事情要传出去,非但黄玉洛得完蛋,陈家一门上下也难逃死罪。

    真要被戳穿出来,是要诛九族的。

    陈澈两手颤着,于四处摸着,瞧那样子,是又准备出去把陈淮阳给揍一顿了。

    “所以,那黄玉洛不能留,必须除之,还必须一招致死。儿子想把这孩子栽到袁晋身上,就说是他和太后有的,将此事密报到皇上面前,让皇上秘密处理了她,您觉得呢?”

    陈淮安这时候已经不择手段了。

    陈澈缓缓摇头:“不可。晋儿明摆着是成了太后的走狗,但孩子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证据不够硬,万一轰闹出来,咱们也将惹祸上身。

    而且,至美你没发现吗,皇上自打玄林之后,后宫十二嫔妃,就再也没有诞下过子嗣,也不见他幸过谁,而他对于太后的态度也未免太过暖昧。”

    朱玄林被下阿芙蓉膏,陈淮安是当众翻出证据来的,最后只死了个薛才义。

    太后从来不禁门庭,偌大的皇宫,想出就出想进就进,闹出如此大的事情来,三天了,群臣们步步紧逼,太后都急了,都开始出昏招了,皇帝依旧一言不发。

    生了陈家血脉的太后,必须一击就死。

    而皇帝的暖昧,才是陈澈想要动太后时,最最忌惮的地方。

    陈淮安站在父亲面前,两手捏拳,良久,道:“儿子懂了,儿子会看着办的。”

    陈澈站了起来,仰望着人高马大,高自己将近一头的儿子,忽而伸手于他肩上拍了拍,转身,翻开枕畔一只匣子,于中摸了串金刚串珠出来,递给了陈淮安,道:“这是你母亲当年经常把玩的东西,是她当年戴了一辈子的东西。你们或者不爱要老人的东西,但为父今日将它给了你,你将它转给锦棠吧,儿子儿妇,俱是佳人,为父虽说错过,愧对你母,但便到了黄泉之下,见了她,也唯有认错,决不悔生了你。”

    陈淮安接过那串珠子来,握在手中,背略弯了弯,道:“好。”

    陈澈于是又道:“陆氏,我从来不认她是我的妻子,毕竟为父是有家有妻室的人。但为了你们,她永远都是这府中的正室夫人,只要她愿意继续呆着,就永远都是。为父也是为了你,一再容忍于她,你们不会懂为父的心情,为父也不求你们能够体谅为父。但是,关于陆氏……”

    说白了,到如今陈澈依旧容忍陆宝娟,是看在陈淮安的面子上,否则的话,就只凭她的所作所为,陈澈是真想找个姑子庙把陆宝娟塞进去,叫她永永远远的守着青灯古佛去。

    这世间或者没有一个人能理解陈澈,但经历过上辈子的陈淮安懂。

    他无法去爱那个女人,但他爱那个孩子,于一个男人来说,妻子是此生的相伴,此生的唯一,但孩子是他此生的延续。

    可以传承他的理想,他的志向,可以在他老了,步履蹒跚,老骥伏槽时,带着他的精神,以年青而又蓬勃的姿态,继续于这世间战斗。

    陈淮安道:“陆氏是您的妻子,无论如何处理,不必问我的。但您最好看紧了她,勿要让她出门,她似乎一直以来都很不喜欢我家锦棠,这也是我最苦恼的事情。”

    不过一言,父子俱明了,陈淮安握着串珠子,也就出来了。

    第195章 勃勃兴致

    从陈府出来,也才不过晌午, 秋高气爽的时节, 陈淮安背格外的直, 胡茬也格外的密, 便马鬃似的头发, 也柔软了不少。

    他就跟在罗锦棠的身后,艰难而又缓慢的走着。

    他本就瘦,一件青袍略显宽敞,叫秋风吹着, 袍袂随风, 于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走过,苍凉而又落寞的样子。

    锦棠只当他是因为发现儿子不是自己的而失落,气了个仰倒, 气冲冲的, 也不理陈淮安,索性加快步伐, 一路小屁股扭着, 走了个快。

    出了陈府,拐过两个弯子, 再经过御街,对面便是太仆寺。

    锦棠越走,只觉得越气。

    不过一个孩子而已,锦棠只当两辈子了终于印证了孩子不是他自己的,陈淮安会高兴了, 岂料因为不是他自己的,而是陈淮阳的,他打陈淮阳一顿也就罢了,这还跟丢了魂似的。

    豆青色的衫子微摆,她瓜子似的小脸儿气了个煞白,向来精致的,一丝不苟的红唇,不知何时晕了胭脂。

    正往前走着,嘴边多了丝甜丝丝的味道,那粗犷的大手,捏着枚奶酒渣,叫她一巴掌挥过去,就掉到了地上。

    陈淮安怀里抱着一包奶酒渣,连忙又捡了一枚出来,递到锦棠嘴边。

    一枚枚奶酒渣,因加了红糖,全呈着褐色,略带点酸味儿,有淡淡的酒气,入口即化。锦棠喜酒,但不能吃酒,偶尔发现太仆寺隔壁的奶酒渣作的极好,闲来便总喜欢吃上几枚。

    陈淮安执著不倦的,又递了一枚过来。

    锦棠索性转身,一拳砸在他胸膛上,一拳又一拳,两只小拳头,拼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狠命的捶着。

    “你当时之所以生气,恨,并不仅仅是因为恨孩子和黄爱莲,而是因为感觉到被羞辱,被愚弄,是吗?”陈淮安任凭锦棠一拳拳的砸着,又递了枚奶酒渣予她,哑声道:“我至今日才体会到被愚弄的痛苦,才知道被你一次次的谎言愚弄之后,当真相大白的时候,那时候的你有多痛苦。”

    从黄玉洛到黄爱莲,再到陈淮阳,整个世界心知肚明,只瞒着他一人,愚弄了他一个人。

    而他呢?

    他便疲惫之极,还妄想要讨好整个世界,却独独只愚弄她一个人。

    他可怜的妻子,为了俩人能有后,能有个孩子,不致于老来无依,每日里烧香磕头,十年时间转遍了京城所有的寺庙,在为他们俩人的将来而努力。

    便撞破他和黄爱莲的那一日,她也是才从龙泉寺,从庙里回来。

    之所以去庙里,也是为了求子。

    不仅仅是婚姻,更是义气,是生与死的背叛。

    说好同进退的,他却有了儿子替他作传承,她被扔在无依的境地里,任陈淮安如何解释都是苍白的,他认陈濯缨为子的那一刻,罗锦棠就已经被抛弃了。

    不止是被他,而是被整个世道给抛弃了。

    因为上辈子的他,就是她的整个世道,是她所有的一切。

    “我背你?”陈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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