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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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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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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

    她两道眉毛又长又粗,鼻尖上还生着个大痦子,虽说是要饭的打扮,但身上一件辍满补丁的衣服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见了窦明娥,她还笑着问道:“小丫头,这可是葛状元的家否?”

    窦明娥笑着点头,道:“恰是,大娘你找谁?”

    张氏这时候眉眼一皱就开始哭了:“那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大的儿子啊,我从秦州千里要饭到此,就是想来给他做饭,照料他的,可他怎的不开门呢?”

    窦明娥听说是葛青章的母亲,再兼张氏又笑的很温和,当时觉得这妇人不错,一口乡音又还淳朴,随即便笑着说道:“我教你个巧宗儿,这葛状元家的门啊,徜若是从门里下的鞘,你伸一根指头进去,这样一抬,就开了。”

    正说着,门就开了。

    葛状元早已官袍着身,皮带缠腰,打扮的毛挺,显然早已起来多时了,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的仿似嫩豆腐一般,抬头看了一眼跟自己几乎一样高,比自己壮好多的张氏,用秦州口音唤了一声娘。

    而那张氏,恰就在这时,以迅露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就歘下了儿子的裤子,嘴里还问着:“哪里就不行了,我就问你一个大男人,亲都未娶试都没试过你怎知自己就行了?”

    窦明娥还在对面,往后退了两步,吓的险些摔倒在地。

    也不过一眼而已,她其实什么也没看见,就看着一簇黑乎乎的毛,心中一念浮过,说像葛状元这般清秀,貌嫩的男子,我只当他通身都白如玉呢,没想到他也有体毛。

    葛青章叫老娘突如其来的扒了裤子,又还是在一个大姑娘的面前,目瞪口呆,呆若木鸡,偏偏张氏就在门上缠来缠去,缠着问葛青章,究竟他是怎么着才会废了家伙,不能人事的。

    不能人事这种事情,岂是能在这种巷子里能解释的?

    得亏是个死巷,还没有别人。

    葛青章一把将裤子拉上去,张氏又帮他歘下来,他再提上去,张氏再歘,嘴里还开着玩笑:“自幼儿娘把你带大的,这有甚可羞的?”

    葛青章想要跑吧,张氏自来干惯农活儿的,手粗力量大,他一个弱书生,毫无招架还手之力,就叫个老娘压在那儿,问个不停。

    最后还是臂力又大,又江湖道义的陈淮安赶了出来,连唬带黑,把葛青章硬从张氏身边给拽走的。

    窦明娥直到给陈嘉雨喂粥时,脑子里依旧是那簇黑乎乎的毛,中间似乎隐着个什么东西,就是那东西给废了,葛青章才会成如今这样子,便中了状元,也依旧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吗?

    *

    锦棠也给吓了个三魂扫二魄。

    不用说,张氏应该是整个渭河县的噩梦,她来了,锦棠就替窦明娥悔的慌。

    早知道她就不撮和窦明娥和葛青章两个了,有张氏在,葛青章任是和谁成了亲,都不会幸福的啊。

    陈淮安才起来,歘啦歘啦刮着胡子,忽而说道:“糖糖,你怕是是怀上了。”

    锦棠吓了一跳,断然道:“怎会?哪会有这样快的?”

    但随即,她又发现,陈淮安回来都两个多月了,以他俩的功夫,就他回来那一夜,其实就能怀上的。

    她犹还不信,问道:“你怎知道的?我可是一点呕意也无,也没有腰酸腹疼的症状,全然不像是怀上了的,只是觉得自己最近有些懒。”

    陈淮安叹道:“上辈子我看的太多了,你但凡怀了孕,一身的汗毛皆会变的特别顺,便眉眼中央的汗毛,也会顺向的长成个圆,不过你自己从不曾注意过罢了。”

    说着,他不顾锦棠阻拦,抚起她的中衣来,指着她小腹上淡淡的汗毛道:“便这个,只要你怀上孩子,也会朝着一顺儿,生成个圆,不信你仔细瞧。”

    锦棠垂眸去看,看了半晌,扬起头来,捂着小腹笑出声来:“还真叫你给说中了,瞧这细细的汗毛儿,它果真朝一处长呢。”

    陈淮安两条长腿蹬开了椅子,缓缓屈膝,跪到锦棠脚边,双手托压上她的膝盖,道:“这一回,二大爷我是真的要当爹了,我得有个属于自己的儿子了。”

    他乐的什么一样,明明锦棠小腹平坦紧致,全然是个一丝音讯都没有的样子,但只要仔细想想,这孩子至少已经两个月了。

    重又把锦棠压到床上,他道:“不行,从今天起你就得好好儿躺着,每天都得睡足了才能起来,饭都要端到床边来,我是绝计绝计,不能再叫你受一丁点儿累的。”

    往二楼的楼梯,是用木板搭成的,年久,木头渐渐空了,踩上去便要咚咚作响。

    齐如意早晨起来熬了一锅子的皮蛋瘦肉粥,又烙了几大张锦棠爱吃的发面油饼子,端着正准备上楼,便见陈淮安一身绯色的四品官服,怀里抱着帽子,跟那烫到了脚掌心的鸡一样,连蹦带跳,但又悄无声息的从楼上下来了。

    她随即而笑:“二爷,您这脚可是伤着啦,怎的这个样子走路?”

    陈淮安连忙嘘气,挥着手道:“从今往后,这家的人进了门都给我脱了鞋子走路。尤其骡驹,你再大嗓门儿,小心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还有齐高高,你再敢吵一声,就给老子滚出去。”

    他太凶神恶煞,吓的所有人都噤了声儿。

    骡驹当下二话不说,立刻将鞋子一脱,就开始光脚走了。

    齐如意一看骡驹脱了,立马也把自己的鞋子一脱,光脚走路,自然是没有声音的。

    自打两人睁眼到如今,渭河县三年,到京城两年半,整整过去五年了。

    从相互恨不能立刻戳死对方,到真正意义上抹去那些旧恨前仇,一路走来磕磕绊绊,到如今终于有孩子了。

    陈淮安喜的恨不能跑出去,脱光了衣服于这京城的大街上跑个来回,再大嚎上几声,叫这世间的人都知道,他从此真真正正,要有属于自己的儿子了。

    当然,那不过发癫而已。

    他太高兴了,那种想要冲腔而出的喜悦,高兴的简直不知道该跟谁说才好。

    出了院子,陈淮安手里扛着张饼子,红着眼睛,嚼了两口饼子,头抵上大槐树,轻轻的磕碰着。

    两辈子,物事人非,斗转星移,依旧是这所院子,他总算又要有个孩子了。

    *

    锦棠这一觉睡的又香又甜,起来的时候都中午了。

    自打经营酒坊以来,每日五更就起,操持酒坊,到如今整整四年了,锦棠还从未睡过这样香一个懒觉,起来之后,混身无一根骨头不酸,无一处皮肤不懒,总之就是懒,懒到不想起来。

    齐如意早往酒坊中去了。

    家里本就药锅子不断的,火也是现成的,窦明娥熬了一锅乌鸡虫草汤端了进来,才蒸出来的热葱花卷子,哄着锦棠吃了一碗,见她还想往酒坊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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