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卷第四章第四节 炮战
面对二十五万汉威军将士以及十五万荡寇营将士滔天的怒火,多尔衮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惧,急忙下令城头上的一百门大小火炮开火,朝着城外挡马墙后面的汉威军大阵猛轰。
一瞬间,沈阳城的南城墙上火光点点、轰鸣震天,一百门大小火炮齐射的动静震人心魄,浓烟滚滚之下,一颗颗炽热的炮子呼啸着飞出,朝着两里外的汉威军大阵狠狠的砸了过去。
紧接着,只听沈阳城东城墙那边也传来了火炮的轰鸣声,驻守在东城墙上的清军也开炮了,猛烈的轰鸣声和南城墙上的巨响遥相呼应,声势十分浩大。
但是,随着一颗颗炮子落下,汉威军大阵和荡寇营大阵却是伤亡极小,并没有多少炮子真正落在大军之中,就算是有极个别的炮子落在了大军之中,也几乎都被将士们提前准备好的盾车、巨盾挡了下来。
如此,虽然清军城头上的火炮动静不小,但是一番轰鸣下来,明军将士的伤亡恐怕还不足一千人,这点伤亡放在四十万明军大阵之中,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此时,汉威军将士和荡寇营将士组成的大阵距离沈阳城墙足足有两里远,清军的两百门火炮之中,只有数十门大将军炮可以够得到。但是,火炮发出来的炮子飞了这么远的距离,几乎到了火炮的最远射程了,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对明军将士的杀伤力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更何况,明军将士阵前还有并没有完全倒塌下来的挡马墙,那一段段残缺的挡马墙,竟然成为了明军将士完美的防护墙,替明军将士拦下了不少的炮子。
南城墙上的多尔衮见状气得脸色发白,心中十分后悔。自己虽然清除了城内的所有汉人,杜绝沈阳城从内部瓦解的可能性,但是也因此彻底激怒了刘云威和其麾下的四十万明军将士。那道原本为了阻挡明军大阵前进的挡马墙,竟然成为了明军的“挡箭牌”,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眼见城头上的火炮无法给明军造成实质性的杀伤,多尔衮只能十分不甘的下令停止炮击,全军准备作战,将明军放近一点再继续开炮射击。
同时,多尔衮为了防止明军那庞大炮阵大量杀伤守城的兵力,特意命令驻守在城头上的近战兵力全部下城,准备自行躲避炮击,只留下弓箭手、炮手和其余负责烧大锅、搬运滚木擂石的兵力。
而且,由于城头上的清军兵力减少了许多,这些剩下的清军就不必拥挤在一起,可以散得更开一些,这也能大大减少清军士兵在炮击中的伤亡。
布置好这些之后,多尔衮还命令从沈阳城西城墙、北城墙各调集一万五千大军作为支援兵力,在接到自己的旨意之后,西城墙的支援兵力立即赶到南城墙参战,北城墙的支援兵力立即赶到东城墙参战。
多尔衮十分清楚,就算自己布置得再完善,在明军那无与伦比的炮火打击之下,守城大军也必定是伤亡惨重,所以及时的支援是必须的。
突然,还没等多尔衮喘口气,就听城外传来了急促的天鹅哨声,紧接着汉威军阵中便响起了激昂的战鼓声。同时,沈阳城东面也传来了相同的战鼓声,伴随着巨大而又整齐的步伐声,让人感到深深的绝望。
明军开始攻城了!
此时,刘云威率领二十五万汉威军将士朝着沈阳城的南城墙缓缓推进,就如同是一面巨大的堡垒一般,如墙推进!
汉威军大阵的最前方,是精心打造出来的盾车,这些盾车全都是用厚达十寸的巨大木板拼接而成,外面镶有铁皮,非常坚固,而且数量多达数百辆!
这数百辆盾车的后面,就是汉威军标兵营炮营守备爱德华率领的庞大炮群了。炮群之中,有大佛郎机炮二百七十门,虎尊跑三百六十门,神机炮车三百六十门,共计九百九十门各式火炮!
而这些火炮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以及炮手的精锐程度,都不是清军那些老古董火炮和俘虏炮手所能够比拟的!
在炮群的后面就是由汉威军七大战兵营和标兵营组成的方阵群。远远望去,汉威军大阵铺天盖地、势不可挡,蕴含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让城头上的清军士兵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正在朝着沈阳城东城墙逼近的十五万荡寇营将士也是阵势极大。
在李定国、李来亨、艾能奇的率领下,荡寇营将士也采取了和汉威军相同的战法。
大军的最前方同样是数百辆精工打造的盾车,之后便是荡寇营的炮群了。只不过,荡寇营的炮群远远没有汉威军那样庞大,虽然内中的火炮同样是大佛郎机炮、虎尊跑和神机炮车三种,但是每一种火炮的数量都是一百五十门,各类火炮合计四百五十门,约为汉威军炮群的一般。
但是即便是这样,也远远不是沈阳城内的清军能够承受的了!
更何况,在炮群之后,还有和汉威军将士一样暴怒的荡寇营将士,足足十五万愤怒的汉家将士!
二十五万汉威军将士和十五万荡寇营将士推进的很快,没过多久就推进到了距离城墙一里多的地方,来到了护城河岸边。
至此,刘云威和李定国几乎在同一时间下达了炮营准备开炮的命令,汉威军炮群和荡寇营炮群中的炮手就在各自盾车的保护下,开始迅速的填装火炮,准备轰击沈阳城!
就在这时,多尔衮下达了再次炮击的命令,沈阳城头上的两百门火炮再一次开始肆虐了起来。
这时,汉威军将士和荡寇营将士已经进入到了清军火炮的有效射程之内,清军几乎所有的火炮都能够打到大军方阵。多尔衮看着一颗颗呼啸砸向明军大阵的炮子,眼中充满了嗜血的光芒,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润,挥舞着手中的战刀疯狂的大声吼叫着。
可是,接下来的景象,却让多尔衮目瞪口呆。
清军火炮发射的炮子纷纷击中了汉威军和荡寇营阵前的盾车,大部分中小型火炮的炮子直接就被挡了下来,而那一小部分大将军炮的炮子虽然势大力沉,但是充其量也只能将盾车打出一个巨大的凹陷,或是将盾车打坏一角,根本就无法杀伤躲在盾车后面的明军将士。
毕竟那些盾车不是清军制造的那种简易版货色,而是用数层厚木板拼接而成的重型盾车,在挡板上还加装了铁皮包裹,非常的坚固。
清军一番炮击下来,汉威军和荡寇营将士之中,除了有数百名将士被四处飞溅的木刺击中而受伤,就再也没有什么伤亡了。
多尔衮不甘心的看着外面,命令城头上的炮手继续开炮,决不能停下来。可是,沈阳城头上的火炮远不及明军阵中的火炮优良,在连续射击之下,很快就会发热,如果再继续射击下去的话,用不了几炮就会炸膛!
那些炮手眼看着越来越烫的炮管,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推举出了一个负责指挥炮阵的甲喇额真,前去和多尔衮进言一番。
但是,还没等那名甲喇额真说完,多尔衮就一刀将其斩首,然后命令身后的侍卫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在炮阵中来回巡视,不许任何人停止炮击。
多尔衮的心中清明,虽然城头上的火炮无法给明军造成实质性的杀伤,但是却可以压制住明军炮群。至少在明军盾车后退,明军炮群上前射击的时候,可以最大程度的削弱明军炮群的战力。每摧毁一门明军火炮,也许守住沈阳城的胜算就大一分!
至于火炮会不会炸膛,那些汉军旗炮手会不会被炸死,多尔衮才懒得去理会!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听沈阳城头上接二连三的传来巨响。短短时间内,沈阳南城墙和东城墙上,陆续有二十余门制造粗糙的火炮炸膛了。不单这些炸膛的火炮飞上了半空中,落下的时候砸死了不少清兵,砸坏了许多左近的火炮,而且巨大的冲击波和火焰扫到了周围上千名清军,更是将周围的守城器械摧毁大半,沈阳城头上顿时乱作一团。
其余的炮手见状说什么也不敢再射击了,任凭督战的清军士兵如何打骂、砍杀,也不愿意回到炮位上去发炮。毕竟在被炸死和被砍死之间选一个的话,绝大部分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毕竟可以落一个全尸。
多尔衮见状勃然大怒,立刻就要派兵镇压,而正在东城墙上指挥的耿忠明也是准备驱赶炮手回去开炮。
突然,城外的明军大阵传来了一声尖锐非常的天鹅哨声,然后在多尔衮和耿忠明那极度恐惧的眼神中,汉威军和荡寇营各自的数百辆盾车开始变阵,在明军将士奋力推动下,开始快速后撤,没过多久就露出了明军那峥嵘而又庞大的炮群。
多尔衮见状几乎是钢牙咬碎,现在正是开炮射击的大好机会,可是无论是南城墙还是东城墙,没有一门火炮开火,所有的炮手都被刚才连番的炸膛吓坏了,全都在城墙上乱作一团。
“完了!”
多尔衮只来得及暗叹一声,便带着侍卫亡命逃下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