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决死一战（下）

　　    “副帅，你还别说，这第一批跟着皇上学习挖掘战壕的现在基本上都是咱们军中最顶尖的高手了。你看这铁良他们挖的战壕比起之前张胜他们在于阗那边挖的要规范的多，而且据我所知比起之前第三兵团也要好不少，看样子最近几年这几个御林军倒也成长很大啊。”秦空陪着高斯继查看铁良他们挖掘的战壕忍不住笑道。

    高斯继也是跟着点了点头，随着火枪作为天策军的制式武器，战壕已经是伴随天策军作战最基本的战术动作和技能了，所以一支军队对于战壕的重视基本等于他们平时训练出来的水平。而目前铁良带着安西兵团挖出来的这个战壕阵地高斯继是没办法评说了，一水的锯齿状战壕从高处看犹如筛子一般横亘在这片山坡之上，每段战壕之间除了有联络通道连接而且层层叠叠的相互之间密如蛛网一般四通八达。三座炮兵阵地被步兵战壕拱卫在其中，一门门火炮虽然披着炮衣但是依然散发着灼人的气息。而在战壕中间还预留了为了对付对方冲入阵中的骑兵预备队上阵厮杀的战场和浅层战壕。这样一来基本上这片战壕阵地就等于一个完整的作战系统了，也正因为这样从中央警备营开始已经将一线战士的随军唐刀改成了李玄清设计出来的工兵铲了。这种从后世盗版过来的全能兵器现如今已经成为仅次于中正式步枪之后所有士兵随身携带的最重要的武器，其复杂多样的功能让所有的士兵都赞不绝口。

    “我说这铁良是不是想在这里找回场子啊？怎么还在前面挖了那么多陷阱？这要是一头栽进去——”秦空接过来找自己的玄影卫随军人员递过来的最新情报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将之递给高斯继指着战壕前方那无数的士兵在接连不断的挖掘陷马坑和漏斗形陷阱顿时乐了，脑补了一下千军万马忽然一头栽进了这片区域顿时乐不可支。

    “走吧，马上召开战前会议，你这个情报长官是不是也参加一下给我们参谋参谋？”高斯继一面让身后的亲卫去找铁良和张胜一面对着秦空笑道。这家伙典型的和胡小四一样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暴力分子，如果不是本身不太擅长领兵作战估计早就申请调到作战部队了，而且看这性格肯定是不安分的主。

    “根据玄影卫的情报显示，写凤都督府的萨法尔军主力已经启程往细柳州这边而来，而且前锋部队据此地大概还有两天路程，所以今天的这个会议算是战前部署了。”高斯继带着秦空回到大帐不久张胜和铁良两人也跟着进来了。铁良自身还带着满身的尘土但是他自己却浑然不顾。

    “看样子这萨法尔人是真的傻啊，这是直愣愣的往我们枪口上撞，真以为我们挡不住他们骑兵冲击啊。”张胜这两天是跟着铁良毕恭毕敬的当了两天学生，对于对方那神乎其神的成规模完善的战壕挖掘佩服不已，所以听完高斯继的介绍忍不住笑道。

    “正面战场最迟于明天下午所有士兵都需要进入战壕待命，吃住都要在战壕一刻不能离开。”高斯继道：“一线指挥全部交给铁良，安西兵团和重骑营集中五万人作为野战部队，剩余三万人由张胜率领作为预备队，一方面对付对付冲入阵地的散兵另一方面要做好随时支援一线，并且择机进入最后的预备阵地增强一线的火力密集度。”高斯继这边参谋已经挂上了整个战场的地形图道：“到时候我和秦空带领指挥部亲卫队在此地督战。”高斯继的话让张胜脸色一垮，但是也明白这么大规模的大战他的能力确实比不得铁良丰富的经验，再说预备队这边也需要有人能够随时盯着，所以点了点头。

    “其实我觉得他们的前锋部队大概撑死了也就两三万人左右，毕竟二十多万大军的话还是需要由前锋部队来探路防止我们伏击他们，所以我觉得铁良你们可以抓住时机在他们主力部队抵达之前吃掉这三万前锋部队，到时候可以进一步拉近敌我双方的人数对比。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前锋部队被我们打散，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的主力部队根本就来不及调整部署就必须投入战斗，到时候肯定会引发混乱，从而进一步增加我们的胜算。”秦空在高斯继说完之后跟着起身嬉笑道：“而且这两天我已经安排当初的暗子在他们行军途中搞事情，将他们主力部队和前锋部队之间的距离进一步拉大，尽量给你们争取足够的时间。”

    “好了，你们抓紧时间去准备吧，安西兵团抽调到一线野战部队的部队要提前做出安排，和重骑营这边配合好。”高斯继打发走张胜和铁良之后见到秦空依然留在大帐顿时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憋在心里？”

    “副帅你这将全部兵力都调到前线，万一我们背后的细柳州派兵出城呢？”秦空皱着眉头道：“虽然我在城内有安排，但是城内毕竟有三万王庭卫队，在这等精锐部队面前我那点人手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而且从目前从细柳州到这里不足二十里的距离来看，对方站在城楼甚至能够全程观看我们的战斗过程，他们只要不是猪脑子肯定会在战事陷入胶着的时候出城在背后给予致命一击的。”

    “你不用安排暗卫去拼命，你们就不是拿枪上战场的人。”高斯继笑了笑道：“我们还有一支部队，我已经做好安排了，到时候保证能够堵住他们让他们出不了城。这有时候最大的优势就是最大的劣势，这发明城墙和城门的人大概没想过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有人堵住城门的话搞不好能够死死堵住城内的人。”高斯继一句话让秦空顿时放下了心思，转而专心辅助高斯继做好战前筹划，帮助铁良和张胜两人检查战场之上的漏洞。

    不过南进兵团这边全力做好备战准备的时候萨法尔军队那边果然如秦空所料主力兵马和前锋之间的距离在逐渐拉开。前锋部队其实是萨法尔军队抽调出来的最精锐的部队，这样才能够在遭遇对手伏击的时候能够做到最快速度的应变，为主力部队争取时间。这也是一般部队在行军的时候的常规做法。只不过此时的这种做法在玄影卫的算计之下，这支三万人的精锐部队正在一步一步踏入天策军精心给他布置的陷阱之中。

    不过这种情况在情报工作没办法和玄影卫相比之后，萨法尔军中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的布置会遭到天策军的反击。甚至在对方的预测当中一旦前锋部队遭到对方的伏击，引出对方的后手之后自己的主力部队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冲上去依靠着骑兵部队的优势速度一举冲垮对方的布置从而在细柳州城外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这种态度甚至连带着察尔汗都深切认同，毕竟在二十多万骑兵全军出动之后，浩浩荡荡数十里长的行军队伍无论是谁都兴不起任何抵抗的念头。而对于庞大的军队而言，对手如何布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发现对手在哪里，前锋的那三万人的任务就是打出对方的意图和位置，从而给主力部队起到一个哨探的作用。

    大战之前的两军的这种心里变化也反映出所有人的心思，但是却丝毫没有办法阻拦两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天启五年七月初五早晨，天策军的各部将士都在战壕中各自扎堆吃饭，侦察分队从远处飞驰而来。

    “启禀副帅，萨法尔前军距离我军不足二十里，对方已经发现我军阵地，正在朝这边加速而来。”侦察分队从前方匆匆而来一队人马出了其中一人奔赴一线阵地铁良的位置，其他人抵达高斯继所在的高台处汇报了最新的敌情。

    “通知各部立即进入战斗状态，炮兵部队立即调整射距，准备随时发射。”高斯继身后的亲卫挥舞令旗之后各部陆续传来最新消息汇报己方部队准备完毕的消息。而原本在一线各处战壕吃饭的士兵则三口两口扒完好不容易送上来的热饭，抱起手中的枪支找到自己的位置开始瞄着前方，静立不动。而更多的则是从身边储备好的弹药箱中拿出子弹或者是手榴弹放在最顺手的地方。整片阵地刹那间传来一股压抑之极的杀气。

    “副帅，你看他们来了。看样子这股骑兵战斗力不错啊，队列很整齐速度很快。”秦空这边刚刚说完，只见部署在阵地中央位置的三十门火炮一瞬间开始开火，呼啸的炮弹出膛之后带着一团团火焰砸向远方。与此同时也传来炮兵大队队长的声音，“三发校射”，之后再次喷涂火焰和炮弹之后，进入眼帘之中的爆炸掀翻了无数的骑兵。

    “大战开始了。”高斯继看了一眼秦空道：“之前皇上说过一句话，大炮是战争的前奏，我想说的就是现在。”三发校射之后稍微停顿中央炮兵阵地再次被炮声弥漫，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样因为校射而速度慢的缘故，而是开始全力发射，无数的炮弹出膛之后在已经冲上来的萨法尔前锋部队的人群中炸开，这一波接着一波的炮弹直接将对方的阵型彻底打乱，出了无数的骑兵被炸死，尸体的碎块四散飞舞之外还有更多的战马受惊嘶鸣乱窜，原本整齐划一的冲锋阵型硬生生的被砸的为之一顿。天策军的火炮如今的射程已经在两千米开外，三十门火炮一起开火之下可以直接从两千米的距离一直轰炸到最近八百米的距离。而在火炮最近射程的边缘则是和中正式步枪的射程重叠上，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火力压制和衔接，从而让对方从远到近始终都在天策军火力的打击范围之内。

    所以铁良在估摸着距离之后立即下令第一线阵地一个营开枪射击，密集的子弹比起炮弹爆炸震耳欲聋的壮烈场面是“安静”不少但是其杀伤力却大得多了，因为之前就被炮火洗礼而失去了成建制冲击的萨法尔骑兵冲到步枪射程中的时候其实已经没有了队形，再一头撞上密集的子弹大阵之后被撞的头破血流，无数的骑兵被击中之后一头栽倒在地，成为后续骑兵冲锋的障碍。而之前铁良挖掘出来的陷马坑和漏斗形陷阱此时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无数的骑兵好不容易闯过了炮弹爆炸的死亡线却毫无预兆的直接踏入了这些底层塞满了尖锐木枪的陷阱从而被穿了个透心凉，而那些踩中了陷马坑的战马则在急速奔驰之中硬生生的折断了马蹄子，然后骑兵被一头甩了出去生死不知。眼看着战场之上乱糟糟的情况在后方观战的情况是乐的哈哈大笑。三万人在天策军火力大阵面前根本没有发挥出来更大的作用，而且更要命的是对方是一次性压上了自己所有的兵力所以此时在乱哄哄到处都是弹片飞舞的战场上根本没有办法让已经乱了阵型的军队撤下来。铁良甚至只是动用了两个营的步兵就已经死死地挡住了对方的冲击。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三万人倒下去的越来越多，已经无法再起到冲锋的作用。而且这些骑兵此时甚至连撤退的机会都微乎其微，将后背交给天策军的后果更加可怕，而打顺手的天策军前线部队甚至有部分人已经开始追求射击的准确性了，将那些四处乱窜的萨法尔骑兵当成了练习射击的靶子。

    “这一波萨法尔骑兵算是彻底废了。”秦空见到前方战场上活着的萨法尔骑兵越来越少，忍不住感叹道：“一个时辰的时间我们就打掉了对方三万骑兵，这还是没有全力以赴的结果。我怕如果到时候他们的主力部队上来再来一个分兵上前攻击那岂不是给了我们更大的机会？”

    “你想多了，真当别人是傻子不成？”高斯继摇摇头，放下手中的千里镜道：“我们和萨法尔人打了这么多次他们也知道骑兵在什么时候对于克制我们有多少优势，所以你就别想这对方出错了。”

    “他们来了，我的天，这个威势也太大了。”秦空在高斯继没说完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远处的异状，顿时惊呼道。

    “的确，他们来了。”高斯继却在此时一脸沉静，只是挥手让身后的亲卫立即下达最新的指令，嘹亮的号角声瞬间传遍全场，在告诉所有的将士们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