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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时甜院 作者:樱桃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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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时甜院 作者:樱桃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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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也都回屋来跟人说话了,夏意便退到院里。

    她跑去景深边上质问:“那草又是什么时候插来我头上的?”

    景深头也不抬,哼哼道:“反正有人给你摘下来了,还问作甚?”

    “噢。”简单应上声她就坐在他身后的石凳上。

    没多会儿景深就憋不住了,松开叶子站将起来坐在她对面,望着她面前的纸袋儿巴巴儿问:“这是什么?”

    “这是易寔从府上带回来的石榴味儿的糕点,你要尝尝么?”

    一听是易寔捎的,他当即拒绝:“不要。”

    这会儿离了景深魔掌溜达几圈的叶子又跑回来,大抵是找不着人玩儿,想往夏意腿上去。

    夏意稀罕抱起它,笑弯了眉眼:“叶子它比福宝轻呀。”

    “你日日给人做好吃的,自然如此。”他话里有话,想到那时还帮着她给易寔做什么千层馒头就是满肚子的气。

    夏意定定睨他一眼,敛了敛眼睫没再吭声,单抱着叶子候她爹爹。

    近午时时先生才从堂屋里出来,满脸笑意带着两个呆豆子家去,走在路上又不听二人言笑,好不自在地问:“这又是寻了什么别扭?”

    “没别扭呀,是么景深?”

    “嗯。”一点也不是,他别扭着呢。

    夏先生匿笑,想起一事说道:“早间去杏子坞时遇着延祚兄在外头画画儿,与我说有幅画才上好真是要给你们的。”

    “给我们的?”

    “噢?你们不知这事?”

    夏意晃晃脑袋:“崔伯伯可说几时去取了?”

    “倒没提及。”

    景深脚步放缓,在父女二人身后说:“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去罢。”

    夏先生看他掉头去,不知想到什么微笑了笑。

    四之月日头一高,天便也热起来。回去小院后,夏意已热得鼻尖冒汗,坚定拒绝了福宝送来脚边的腻歪。

    可有先人们“春捂秋冻”的话在前头,先生才不许她这早就减衣裳,但希冀总是要有的,缓了缓热意,她就跑去厨里问:“爹爹,几时才能换春衣啊,今岁好似热得早些……”

    先生自然也热,却只擦擦汗说:“去看你娘时再换。”

    夏意听了这话,轻轻嗯上声就乖巧帮起忙来。

    二月廿七便是夏夫人的忌日,在此之前先生需放几日假,去襄云买祭墓所需以及清明时物,还会在屋里写好多好多文章诗篇预备届时烧给夫人……

    “今岁多挑几身漂亮衣裙,让她瞧瞧快及笄的小意。”先生舀米时笑道。

    夏意听见及笄二字,似是想到了什么,忽提着菜刀问:“待我及笄了,爹爹会让我嫁人么?”

    幸而菜刀在她手上,否则谁能拦得住先生想挥刀的冲动,听了她这话心下激起千层浪,锁着眉声音微凛冽地问:“谁同你说什么了?”

    “没人说什么,只是听二月说如今有人去她家说亲事了……爹爹,我不想嫁人。”

    有了后一句话,夏先生胸怀里的汹涌波涛总算平静些,尽力显得沉稳道:“不嫁人,我们小意还小。”

    “嗯!”

    得了这话,夏意安心切起小姜来,只有先生还皱着眉头想事做菜。

    景深直到饭菜快做好时才回来,圈着一轴画,额上许多汗,同样也回绝了渴望亲昵的福宝。

    夏意出庖房替他斟杯温水,笑问:“不成你是跑着回来的。”

    分开这么会儿,景深也不别扭那事了,直言肚子饿了想回来用晌饭就跑起来。

    她笑上声,去接他手上的画:“画的什么呀?”

    景深叼着杯子,哰哰唔唔道:“你自己瞧。”

    画卷不长,展平后不足她两臂长,画上所画乃是块花草地与一小片碧湖,少年少女并肩坐在杨柳树下,身后不远处系着一匹棕马,正是驾马同游那日的场面。

    “景深……”她喃喃叫他。

    “嗯?”他仍抱着空杯子,垂眼看桌面。

    “你不会和我抢这幅画对么?”

    景深眼皮子一掀起来,心道不对!

    “对么对么?”她又问,语气竟像是在朝他撒娇。

    他没骨气地垂眼:“嗯。”

    “你人真好啊景深!”

    哼,巧言令色鲜矣仁。

    第46章 杏花天

    林二月生辰那日, 夏意送了一张桃花方帕给她,二月素来稀罕她的针线活,倒比从她这儿收到别的东西欢喜。

    同天夜里阿溟给了景深一封信,说是睿王写的, 夏意晓得这事后心里又打了半晌鼓, 终在皎皎月光下蹿去了景深窗外。

    笃笃敲两下窗, 好一会儿才从里打开。

    他低头, 借着月光及屋内烛光看她,白净的小脸上浮着些红晕。

    “你怎么不套衣裳呀?”

    她问话时好似有些羞涩, 景深不由衔哂:“那你还看?”

    “我就看。”

    “你来作甚……”

    “阿溟哥哥说你爹爹给你写信了, 他说什么了啊?”

    景深古怪看她眼:“怎还管来了我头上?”

    “我单问问罢了,你不说也罢。”说着作势要走,却教景深牵住了胳膊。

    “我想说给你听。”少年嗓音低切,像是从岫壑里飘出来的。

    夏意退一步回去, 抵着窗问他。

    “清明后便是我娘的忌日,那位拗相公没说教我回京的话……”

    初听这话时她顿了顿, 原来他同自己这般像,欢喜的日子紧邻着,难过的日子也如此近。

    少年低低絮絮地诉着苦, 好久垂着头斜敧在窗框上,夏意仰着头, 踮脚摸摸他头,柔和道:“这般说来,你爹爹拿定的主意也无错, 你娘亲定不会怪你的,顶多在天上笑话你和你爹爹。”

    景深望着她收回去的手,呆定良晌才摁住她脑袋:“竟敢摸我头。”

    夏意屈着脖子躲过他魔掌,往旁边吹了吹落下的一捋发:“景深。”

    “嗯?”

    穿过庭院微风轻撩了撩她碎发,有些痒……

    “我回屋了。”

    “……”

    少年支着脑袋望她,等门关上他才收回半个身子,却不知那间屋子里又有人推了窗探出头。

    土膏欲动的仲春月夜,心下某处也像是破土冒出了小芽,痒剌剌的……

    ***

    廿五日起就是悬杪堂学生们的休沐日了,这一次直歇去三月初的清明后,是过年和农忙时才有的欢喜,可功课少不得的,阿宝从头一天开始就坐在树下写字背书了,声音大到能把临院的夏意吵醒。

    廿六清早从屋里出来时气乎乎的,先生非但没安慰她,还说:“阿宝都知晓用功念书了,你却还娇懒蒙头睡。”

    “岂是我一人蒙头睡了?景深不也是么?”

    “景深早起来用过两碗粥了,觉得天热回屋换衣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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