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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时甜院 作者:樱桃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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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时甜院 作者:樱桃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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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

    “可你瞧着一点也不怕他。”

    “亲父子有什么可怕的,他在我娘面前什么模样我全都记得。”

    火堆渐灭,河畔上再无他人,月色淡阴阴,清辉卷在春水中往东流,余下的皆装进了少年、少女澄澈的眸子里。

    “回去罢,想来我娘也听得烦了。”

    “嗯。”

    松下细风,微光下石子河畔辨不清,小院里亮着的几盏油灯也无济于事,走在前头的景深忽停下步子,朝夏意伸出手去。

    “抓着我罢。”

    夏意垂眸,定定看着他手,那日骑马时候触碰到他手心的感觉仿若还停在手上,痒痒的……于是缓伸出手抓住他衣摆。

    景深:“……”

    少年讪讪合拢了掌,转腕牵引她回院,入院前她才松手。

    衣摆垂下来的那一刹,景深觉得有什么地方突然变得空落落的,还觉得春气渐暖的月夜里,虫声唧啾有些扰人……

    “夏意。”

    “嗯?”

    她仰脸问他,就像福宝仰脸撒娇,可他自己都不知方才为何叫她,或许是想盖过虫声蛙鸣。

    “往后你还是多吃些罢。”

    往后你还是多吃些罢……

    何那又说出这话?

    笑她梨涡浅的人是他,教她多吃的人也是他,她偏不要。于是焉躺下的小姑娘抱着被角蒙头睡去……

    梦里头她在烟草湖畔放风筝,却怎么拖也拖不动,顿了顿风筝线,看去时系在尽头的蝴蝶纸鸢竟变成了景深。

    仓庚喈鸣声中怪梦醒来,想到墙上挂着的新风筝,她忙抓上风筝出屋,拽着景深就着杪春东风放纸鸢。

    菜花丛中数对蝴蝶翩跹,听两人笑闹声渐渐归于宁静,又见天上两只花色艳丽的同类搅和在一起渐渐远去,快便隐匿在云影之上……

    两只蝴蝶纸鸢,卒。

    静默许久的景深咳一声,心虚道:“我没料到它们会缠在一起。”

    毕竟他从未玩过这等姑娘家才稀罕的东西,想同她一道,谁能料着这容易就绕在一起……

    她轻叹声,虽惋惜却没难过,收好了断线道:“罢了,权当送给天上的仙子顽,便是没有仙子,好共歹它们还在一起。”

    好共歹它们还在一起?

    景深从纸鸢消失的云端收回目光,偏头看看夏意,这小姑娘……莫不是在伤春?

    第48章 少年心

    三月良辰, 气临节变。

    桑满墙阴,繁红闹紫,春耕之事还未毕若榴乡人便又忙起分栽、移植石榴一事,夏意也在屋后撒播小茴香与瓜豆种子。

    众人皆碌碌的清晨, 若榴来了个骑马的魁梧县差, 近到田际农人、远至山头料理石榴树的人都望将去, 只见他驾马去了里正家院外。

    或有在家中备晌饭的老妪妇人听了动静, 探头看出来。

    来人下马,中气十足地与人报喜来, 道易家三郎考中县学廪膳生员, 于谷雨后五日入县学。

    除他外还有两个少年分别中了增生、附生,亦入县学读书,喜报完了才又扬鞭策马往下一个村子去。

    这是夏先生来若榴后教的头几个学生,此番竟一举考中了三个秀才, 着实教若榴乡人们好吃了惊,毕竟若榴只在好多年前出了个高秀才……

    后来又听人说中了秀才后便是见到县官老爷也不必跪的事, 恨不得也从自己家里揪一个孩儿送去学堂念书,可权衡之下又只有少数人舍得丢一个耘地人。

    连百顺婶子都打定主意要送阿光去念书,自然不是去悬杪堂, 而是塞几封银钱将他送去县里的书院,为了陪阿光, 又拿了家中多半储蓄在书院外赁了间房子陪他。只有百顺叔还守在若榴,像往日那样劳作,人倒变得爱与人来往些……

    不过这皆是后话, 此时若榴人们尚且只是惊喜,毕竟这事为若榴添了不少光,够他们在春耕之余喜谈上一阵。

    然这欢喜未能传去景深那儿,他这时正替先生操着他女儿的心。

    只因这早他又听夏意说起了她的阿双姐姐,甚么阿双姐姐生辰就在谷雨前后,甚么想去京城看阿双姐姐,甚么想陪阿双姐姐做几日丫鬟云云……

    景深不禁头疼,直想拿笔杆敲她脑袋。

    这先生,真把好好的姑娘骗成了个呆瓜,就不怕她哪日真去做丫鬟么?

    这时夏意抄好两首诗,左右观摩阵推去景深面前:“你瞧是不是又写好看了些?”

    景深心里还忧心着她要做丫鬟一事,随意扫上眼,见首句“芦叶梢梢夏景深”时微微一怔。

    对面的夏意眉眼盈盈,笑问:“好看吗?”

    他头回见她写“景深”时,嫌丑教她写了好几页纸,如今这两字写得反比别的都好看。

    “好看。”他教得可真好。

    夏意弯着唇角不言语,又埋头翻了几页诗册抄诗,不识字、不解意时问问景深,景深多看眼那对梨涡,没再忧思那事,也捧起先生丢给他的书看,时而抬眼偷看下对面坐着写字的人。

    春院桐始发,树上一人打着盹儿,树下一猫啃挠着树皮,皆未留心这对闲伴……

    待到谷雨,已是杨花落尽暮春天气,常有子规啼啭声,这日天还未大亮夏意便教布谷声唤醒。

    念及早间有事儿要做,没多赖着床当即起来,在熹微晓色出门去了李叔家的绿畦边。最外头有一小块地是李叔划给她家的,先生将屋子后头种不下的韭芹、茭白等等种在这处,篱笆边还长着一小丛毛豆。

    间植一处,总不能强求长势喜人,父女俩一向随性,种得出便吃,种不出便买别人家的吃……

    去岁至今一直风调雨顺,满畦春蔬都绿油油的,连同她家这一小块地也精神,精挑细选摘了半箩春蔬才回去,一进院就听福宝可怜兮兮地叫着。

    这惨样皆出于景深不肯抱它的缘故,不肯抱它的原因有二。

    一便是近来的福宝好磨牙磨爪,见着什么东西都想啃一啃挠一挠,就连衣裳也不肯放过,猖獗到连先生的裳摆都敢咬。

    二来……今早天初初露白景深就起了床,然而从堂屋到厨屋,从屋前到屋后都没见着夏意人影。许久未有过这样的事了,感觉就像是他被人抛下一样,哪儿还情愿抱福宝?

    这时见她回来,面色臭臭的朝她去。

    夏意抱着圆箩,试探问挡在身前的人:“福宝惹你生气了?”

    景深蹙蹙眉,沉吟不语。

    她又瞄眼梧桐树上的人,再问:“阿溟哥哥惹你生气了?”

    景深的炮仗脾气在见到她后就渐消下来,此时决计将这事翻篇儿,索性点点头:“嗯。”

    不顾阿溟有几多苦不堪言,他伸手要过了圆箩往庖房去,没肯等她,结果立足灶台前等了好久也没见她跟进来,待他咬牙再出去时,院里哪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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