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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公主 作者:青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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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公主 作者:青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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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就不是为了她,他只是为了他自己!

    李述冷下了眸子,沈孝的手正抓着她的手。他站在她旁边,她坐着,他站着,因此更显高大,气息都逼了过来。

    棋盘上黑白棋子厮杀地正激烈,李述道,“沈大人,你落了一步死棋。”

    说罢她将手从沈孝掌心抽了出来,向后一靠,微微抬起下巴,“恭喜沈大人,贺喜沈大人,朝堂经营许久,终于给自己谋了一个从六品的县令之职。”

    她唇角勾出一丝冷笑,落在沈孝的青碧色官袍上,“青色可比红色更适合你。”

    沈孝捏紧了袖中玉簪,哑着嗓子开口,“……这不是完全的死局,雀奴,你听我解释。”

    “朝中势力基本被太子和二皇子瓜分,七皇子想在朝中拉拢人才,同时不招人嫉恨,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一定要另想办法发展势力。”

    “黄河沿岸的河南道河东道因为灾情导致官场重组,太子和二皇子的手一时半会儿都没有伸进来,七皇子领了治水的差事,近水楼台,正好可以将这两道的官员拉拢入麾下。与此同时,治理黄河也是最得民心的事情,所以黄河差事对七皇子而言非常重要,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我去河南道,虽只是县令,但洛府自高进问斩后,郡守之位暂时空缺,我的权限其实很大。我可以和七皇子互相配合,他治理黄河,我负责赈灾,彻底将黄河岸边的势力吃进去。”

    “皇子上位,只靠陛下的宠爱是行不通的。能让七皇子稳定立足于朝堂不倒的,只有政绩,只有民心。”

    “我若是真想单纯为了避婚而自请贬官,可以外放的州县那么多,我为什么偏偏挑了河南道。”

    沈孝捻起一枚棋子,“雀奴,你信我,我走这一步固然是下下策,要花费许多努力,可却并不是一步完全的死局。”

    “我之前看似风光,升官速度比谁都快,可陛下越捧我,我反而越处在风口浪尖上。我被陛下当成一把肃清朝野的刀,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就算我尚了金城公主,官位更进一步,成了天下寒门的典范,我也只能更加依靠陛下,可天子恩宠,是最抓不住的东西,我不能只靠陛下的恩宠活着。”

    “我要沉下去,到地方上去做出一番实际的政绩来,到那时我功绩加身,再回朝堂,七皇子也收拢了许多势力,那时候我们跟今天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

    沈孝半倾身体去看李述,“你信我,这真的不是一步死局,雀奴。”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

    ☆、第 79 章

    #79

    李述闻言, 脸上却丝毫不动, 一双眼直视沈孝,“你说得都对,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这一切要花多久?三年?你凭什么认为你三年考课之后就能回京,就算你做出了能上天的政绩,只要太子让吏部的人动动手指头, 你一辈子都要沉沦下寮, 永远都爬不上来。”

    “沈孝,明明有一条更平直的青云路等着你,你为什么要选这么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

    如果有第三条路, 难道她李述就蠢到如此地步,非要把沈孝逼到那种境地吗?

    这件事,不是上上策,就是下下策, 根本就没有中策可言。

    她选了上上策,沈孝选了下下策。既如此,还有什么合作的必要。

    为什么要选一条更艰难的路去走。

    沈孝满口都是涩意, “雀奴,无论这件事背后有多少政治筹划, 说一千道一万,其实我只有一个理由……你知道的。”

    李述冷眼看过去, “我知道什么?沈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一个从六品的官,可却妄图肖想本宫, 你不觉得你很可笑么?”

    沈孝听得一窒。

    可笑。

    李述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他的感情么。

    那一日,那一时,就在金玉阁里,就在这张罗汉榻上,她点过头,承认了她喜欢他啊。

    为什么她能将感情这样干脆地弃之敝履,连一分一毫的留恋与犹疑都没有。

    难道她的心就是铁石做的,没有任何感情纠葛,只有纯粹的政治利益。

    从前他有用,所以她对他笑,如今他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她就收了那些情谊,再也不屑于看他一眼。

    袖中的玉簪贴肤放着,玉质明明温润,可沈孝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寒。

    这样的李述,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他慢慢地退了一步,自嘲地笑了一声,“是,下官只是个从六品的县官,怎么敢奢望公主。”

    他从袖中取出玉簪,放在棋盘上,“公主,这是贺你生辰的礼。”

    李述垂眼去看那根血玉簪,沈孝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想劝她,“我明日就走了,有些话你或许不爱听,可我还是想对你说。政治上一昧往上冲,并不是好事。这三年我不在你身边,你尽量收敛一下,权势太过,恩宠太盛并不是好事,因为这样就将自己摆在了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太过显眼,就容易出错。如果可以,我反而建议你藏拙,顺着这件事也沉下去,避府不出,等我回来。否则我怕东宫会嫉恨你,皇上也容易利用你。”

    李述安静地坐在罗汉榻上,垂眼看着那根簪子,一时之间不说话。室内非常安静,竟有一种温馨的氛围。

    这是他们俩的最后一面,沈孝想,三年里他就要靠着这一眼印象让自己坚持下去。如果只是记得她冷淡的侧脸,让他怎么能熬的过去。

    沈孝朝李述走了一步,伸出手去想要去握住她的肩,想要将她揽在怀里。可李述却好似被蛇咬了一般,直接将他的手打开。她噌一声就从罗汉榻上站了起来,想要避开沈孝的怀。却因动作太急,不小心将榻上小几都撞在了地上。

    那玉簪就直直地跌在了毯子上,李述一退,没留意,竟然就直直地踩了上去。

    玉碎的声音该是清脆的,可因被她踩在脚下,埋在毯里,声音反而显得非常沉闷。

    李述一愣,连忙退了一步,低头一看,那簪子已经被她踩成了两半。

    沈孝低下头,愣愣地看着地上。血玉簪,与宣城红毯融为一体,落在地上若不仔细看,几乎是看不见的。

    沈孝朝李述的方向走了一步,半跪在地上,低下头去将簪子捡了起来。

    浑然一体的血玉簪,骤然就这么断成了两半,断口处锋利,伸手去摸,仿佛能将肌肤都割破。

    他挑了很多礼,最终才挑中了这根簪子。这还是他亲手磨的,因为技术不好,所以没有雕花纹,但他也觉得比经过玉匠人的手要来的诚心。

    他弃了一生所求的权势地位,末了的结果,就是这么一根被摔碎的簪子。

    沈孝只觉得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李述张了张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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