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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春风 作者:她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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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春风 作者:她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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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来唱。

    但秀红却从来没这么做过。

    想到空落落的庭院里,只有她自己枯坐在台下,而台上一群人咿咿呀呀地唱戏,她觉得瘆得慌。

    日复一日,天天过一样的生活。一个月还好,三个月也还凑合,但到了快一年的时候,秀红心里的那种苦闷简直难以言表。

    院外的灯红酒绿,在秀红眼中变成了一片光影交错的獠牙,她甚至害怕出门,只愿意在家跟招娣一块呆着。两人哪怕就在院子里坐着静静地观赏春花秋月,也比去哪里都是形单影只的要好。

    她养成了一到晚上就嗑瓜子的习惯。用染红的指甲掐住一颗颗油瓜子,在嘴里嗑了,一嗑就是小半个时辰,这样时间才很容易过去。

    招娣却很不同意她这样做:“总这么嗑,门牙都长歪了,别磕了。”

    秀红自嘲地笑了笑:“门牙长歪了要什么紧?就算我现在眼斜口歪,也没人在意,反正也没人来。”

    招娣还是把她手中的瓜子拿走,换上了一杯杏儿豆腐:“姑娘没事也出去会会朋友,总这么孤单地呆着,太熬人了。”

    秀红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的颜色:“像我这种出身,能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从前她们听说我找了好靠山,还总往我这儿凑;现在发现我不受宠了,一个个就都跟不认识我了似的。”

    她发了会儿呆,最后神色感慨地叹道:“不过对她们,我也从来不做过高的指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么。”

    招娣见秀红话虽这样说,神色却很落寂,就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说道:“我看柳姑娘就不一样,她总想着你。”

    秀红微微一笑:“我说那些人的时候,压根就没把如烟算进来。如烟跟她们不一样,她就是个命好的善良丫头,一丁点害人心思没有。”

    她说着话,不留意地把杏儿豆腐用小勺子倒了个稀烂,最后也没吃。招娣见了,噘着嘴埋怨道:“不吃也别浪费,白给你辛辛苦苦炖了半天。”

    秀红只顾着想事,也没注意自己把这么好一碗豆腐都给祸害了,讪讪一笑道:“我都没注意,好招娣,你别生气。”说着舀了一勺打算吃两口。

    招娣一把拿了过来,嘟囔道:“算了别吃了,看你也没心思吃。”她把杏仁豆腐放在桌上,却幽幽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心疼,轻声道:“我还是给姑娘铺床,一会儿早点睡吧。”说着把秀红床边的烛火拨了拨,端着碗出去了。

    秀红脱了鞋上床,拿过一个软垫放在自己腰下,斜靠在床头上,望着窗外发呆。

    那夜空里一轮明晃晃的月亮,发出漫天的清辉来,真是好看。

    此情此景虽然好看,却也让人觉得甚是孤寂凄凉,她叹了口气,心想:“难怪文人墨客孤独的时候,都喜欢咏月,这月亮长得真是孤单啊。不是有句诗叫 ‘对影成三人’?我现在就是这般境地:一颗月亮,一个我,还有一条影子,孤单极了。”

    她低下头,瞧着自己投在被子上淡淡的人影,又想:“皇上和瑢亲王固然都是风度绝佳、儒雅俊逸的美男子,但这两人看似和善,实则却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冷漠之感。”

    想到这里,秀红兀自出了半天的神,最后在心里暗叹:“不过或许他们只是对我冷淡而已,说不定在喜爱的女子面前又是另外一种样子了。”

    招娣这时端来了洗脸水,秀红用湿棉布擦洗了一番,换了衣服,然后躺进了被窝里。

    夏暮秋初的夜晚,四下里寂静无声。秀红寂寞地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尽快睡去。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去年花晴因为秀红的事一度跟李瑢闹得很不愉快,后来紧接着发生了李瑢被土匪劫走、押在山寨做人质的事。

    当时花晴怕李瑢被土匪所伤,坚持不让花武立即出兵,而是自己只身前往黑风寨先探明了情况,择机救出了李瑢。

    花晴舍命相救的这份心意让李瑢很是感动,因此从黑风寨回来后,两人关系迅速恢复如初,互相礼让,琴瑟和谐,就跟新婚燕尔的小夫妇一样。

    但俗话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里说的本性不是指李瑢,而是花晴。

    李瑢天生性情随和,但花晴可就不同了,她是霹雳火。外加从小娇生惯养,说话不大顾及旁人的感受,有时就略显刻薄了。

    因此两人好了没多长时间,花晴口无遮拦的脾气又逐渐暴露出来,不仅对李瑢颐气指使,而且三天两头让李瑢下不来台。

    刚开始李瑢总是自我劝慰,往好的地方想,觉得这是因为她性格纯真,不过就是有时候说话有些不过脑子罢了。但老话说得好,人的心和脑袋分开长,那是有道理的。有时候脑袋很明白的道理,但到了心里偏偏就是不舒服。

    长此以往,李瑢日积月累的妥协和谦让变成了一种忍无可忍,最后就演变成了两人的针锋相对。

    花晴一看:好哇你忘恩负义!我对你那么好,不顾生死地去救你,你却还是对我这般挑三拣四!那么好,你不理我,我也不睬你。

    如此,琴瑟和谐逐渐变成了互不搭理。

    两人都遏制不住心中的不满,却都不想没有风度地表现在明面上,话语里就都带了刺。慢慢地,互不搭理又变成了一种表面和谐、私下里却满肚子怨气的相敬如宾。

    阿柳去瑢王府瞧画的那一天,见到的就是两个人最后这个阶段。

    那日李瑢念着是花晴的嫁妆,在送不送这件事上,其实并没有强行替花晴拿主意。

    他虽然为自己对如此小的事也做不了主有些窝火,但终究还是更多地考虑到花晴的意思,因此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但打牌期间,花晴那些夹枪带棒的当面斥责,实在让李瑢恼羞成怒。

    那晚等花婉、阿柳还有李禄全都离开后,两人在寝殿里结结实实地大吵了一架。李瑢惨败在花晴的伶牙俐齿之下,怒不可遏地从寝殿搬到了厢房,以示对花晴的决绝。

    花晴吵架嚷嚷得头晕脑胀,见李瑢最后一句话也不说,甩袖子就走,更是气得喘不上气来,对着头也不回的李瑢大喊:“你随便去哪里,看我在不在意!”

    李瑢虽然性格温和,但毕竟是个男人,面子被伤到了极点,便铁了心不肯回头了。

    自那日之后,两人摆出一幅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彼此视而不见,彻底不再说话。

    花晴俨然把这事当成了战争来对待,把李瑢当成了敌军。但其实在李瑢的内心里,却是失落多过于怄气。

    他每日回到王府,瞧见的都是一脸冷若冰霜、随时要跟自己宣战的夫人,有时他有心想和花晴和解,但一看见那横眉竖目的冰冷面孔,立刻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这样冷战了好几日,那日李瑢回到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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