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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烛寺佳人录 作者:乌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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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烛寺佳人录 作者:乌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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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中书令就是惊悸而亡,他人在病中,遇到贼人闯入这样死也不算没法解释,可唐云羡听到这说法还是隐约奇怪,她疑心病又犯了。

    大理寺的衙门比浑天监察院气势恢宏得多,刀削斧凿的石刻大碑立在门楼前,前院铺地的灰青岩砖之间的缝隙里连棵草叶尖都没有,门前俸立的衙差也高大威武,起初他们板着脸打量唐云羡的道姑打扮,像两尊门神,直到她拿出长公主的玉牌,门神立刻让开去路,不敢多言一句。

    谁都知道当今长公主与皇帝血浓于水兄妹情深,皇帝的书房长公主更是来去自如,探讨国事也时常有之,长公主的意思未必不是皇上的意思,枯荣观的人无人敢得罪。

    多亏有了长公主的虎威,唐云羡才能通行顺利,听闻是枯荣观的人来,出来迎她的竟然是大理寺卿谢礼祯。

    一番与废话无异的寒暄,大理寺卿谢大人终于小心翼翼地问起唐云羡的来历,“枯荣观的居士前来,可是长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长公主殿下命我来探问中书令一案的情况,谢大人可否带我去看下物证与卷宗?”这种话唐云羡从小就会听会说,凌慕云这个玉烛寺卿在任时风光无限,可即便如此她和来人说话也都并不倨傲,倒比那些官威如天威的人要好太多,唐云羡有样学样,只是她人清冷淡漠,这话说来气势更威慑迫人,她自己却感觉不到。

    谢礼祯微微一滞,但还是下意识笑着点头,“这个自然,长公主想知道的事,下官不敢隐瞒,这边请。”他引着唐云羡往后堂走,一路走在前面,无不恭敬,两人一直无话,可能是大理寺衙门本就气氛肃穆压抑,再加上夏日里的沉默酝酿着气闷,谢礼祯还是偏回点头先开了口,“下官没想到除了禁军,长公主殿下也留心这个案子,所以刚才实在惊讶,本以为已经结案算是有了交待,可没想到问起的人倒多了。”

    “禁军也有询问么?”唐云羡从抱怨里听出一丝无奈,这些官场的老油条,不动声色就把自己的不满和难做说得本本分分,这样多此一举的垂询的确让人不明所以,但唐云羡却没空说客套话安慰。

    禁军也追着这件事不放,那就表示他们也对中书令的死和行刺的失败有所怀疑。

    “是,秦校尉亲自来问,很是上心。”谢大人推开卷宗房的大门,“他已经看了许久了。”

    秦问立在整整齐齐的案卷高架之间,一袭戎装直若翠松十分醒目,他手捧着翻了一半的纸册看过来,面色无波,眼皮铁打般不动一下,可那眼神比这荫蔽的房间更寒更冷。

    谢大人这喘着气说话的毛病让唐云羡烦了起来,早知道秦问在,她是不会撞上这柄寒铁钢刀的刃上来的。

    但来都来了,见都见了,再找借口离开一个是太假一个是太怂,唐云羡想都没想便径直走过去,却走过秦问,回头和谢大人说话,“卷宗在哪?”

    “在秦校尉手上。”谢礼祯恭恭敬敬说道。

    “我能看看吗?”唐云羡也不客气,平摊手掌,秦问默默看她,也不说话,将簿册放在她掌心。

    唐云羡并不说谢,翻看起来,里面记载得和穆玳说得没有太大区别,要紧的还在那两具刺客没烧完的尸体上。唐云羡把案卷还给秦问,秦问放回原位,“现在是要去看看尸体吗?”他问得是唐云羡,不是谢礼祯。

    “去。”唐云羡并不客气。

    想来秦问也是先来确认线索再打算去看物证,唐云羡没什么好不顺水推舟的。

    谢礼祯也只得顺着这两个人的意思来,一个是皇帝夺权的功臣朝堂上的红人,一个是皇帝最信任胞妹的亲信,他虽然是个大理寺卿,也不得不马首是瞻。

    大理寺的卷宗都是写在狼毒纸上,这纸由狼毒花的茎叶花全株所制,剧毒无比,狼毒纸千年不腐也无虫能蛀,但凡朝堂重要文本都要由狼毒纸誊写成册保存。

    他们都碰过狼毒纸的簿册,便依次用大蓝叶煮得净水洗过手解了毒才走出门。

    玉烛寺从前的记录也是用狼毒纸写得,唐云羡当然知道这些麻烦事的来龙去脉,当时那些要凌慕云写的东西她没少代笔,不过也多亏了这麻烦,她的字练得体意双兼,确实是下过功夫。

    东绕西绕,大理寺停尸的地方也在最偏的西北角阴屋里,屋外洒了几圈石灰粉除味祛潮,因此这一圈寸草不生,往前路径上的几棵老树下多汁绿厚的青苔像刀切一样断在屋前几仗见方。

    谢礼祯自然是不会开这里的门,他叫来大理寺的衙卫打开门,边走边说道:“明日这两个贼子的尸体就要去焚化,两位要看要验也只在今日了。”

    秦问走得靠前,他掀开蒙着尸体的白布,透过通风的顶窗,阳光洒落半是焦黑的残躯,两具尸体的脸都烧毁了,没了嘴唇,烧糊的牙齿支棱在漆黑的牙床上合闭不起来,空荡的眼眶像漆黑的深井。她们的躯体烧毁了大半,两个人并排躺着也占不了一个人的地方。

    “都是女人么?”秦问边看边问。

    “是女人。”谢礼祯显然没有看过尸体,没想到这样的可怖,回答着往后退了一步,但他看过仵作的验尸案卷。

    唐云羡知道秦问还是在怀疑玉烛寺,她并没开口,有云遮过太阳,屋里暗了下去,但很快再度充盈光照,她忽然发现光照恢复得刹那,一丝黏在烧焦皮肤边缘的晶亮痕迹,唐云羡立刻伸手,指尖差点碰到那丝光亮前,秦问抢先一步捻起线索。

    唐云羡只好凑得他身边看。

    “是绸布的丝线。”谢礼祯也凑上去看,他想了想后恍然大悟,“还有染过错开的痕迹。”

    “飞贼都能穿得这样豪奢么?”唐云羡又低头并拢两指轻轻从没被烧毁的皮肤边缘上抹过,冰冷僵硬里还有些许颗粒感,抬到眼前一看,果然有些黑灰不像是人烧掉后的灰尘,是有粘性和扭曲的细小黑结块,“丝织物燃烧后才会这样黏着紧附在皮肤上。”

    “如果她们穿得起这样好的衣料,那些在她们贴身发现的财物也未必就是中书令府上的。”秦问接上了她的话。

    他刚好说出唐云羡的想法,他们这时倒有了诡异的默契,一起看向额头出汗的大理寺卿。

    谢礼祯没想到这两人来了就要翻朱批过的案子,急忙摆手,“不可能的,二位信我,在她们尸身里找到的镶宝小金匣的确是宫里的东西,那是陛下赐给中书令大人庆生的物件,这些赏赐外戚的贵重内造物件在光禄寺都有记档,大理寺也是查验后才敢上报,绝无草草断案的玩忽职守,请两位明鉴。”

    第24章

    谢礼祯说完便命人取来证物,秦问这次没先伸手,唐云羡也不客气,径直拿了过来。

    金匣巴掌大小,盖子上嵌了颗猫眼大的红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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