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番外3：黑化

　　    ——妈妈是世界上对孩子最好的人。
    没有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所以，喜欢妈妈一定没错的。
    只是他的妈妈，在哪儿呢？
    他又要怎么才能找到妈妈呢？
    6岁的小顾霆尧沉思着，一步步开始了寻找妈妈的“大业”。
    ——那次出院后，他就被爸爸接到了另一个大房子，与其开始了共同生活。
    但，对于已经“不再喜欢爸爸”的小男孩来说，这已不再是惊喜。
    何况……
    自从住在一起后，那个被他称作“爸爸”的男人，永远对他只有三个举动。
    不间断地让他练琴。
    一天数顿的辱骂毒打。
    还有……时不时地将他关入那个黑漆漆的小屋子中。
    “不要跟你那个生性下贱的母亲学，你是著名钢琴家的儿子，要学好钢琴。用高雅的音乐洗刷掉骨子里下贱的另一半血液……”
    恶质的洗脑一遍又一遍地在耳畔响起。
    男孩攥着小小的拳头，大声反驳。
    换来了又一顿的毒打，再次被扔入密室中……
    周而复始。
    直至……
    那一天，爸爸喝醉了。
    小男孩溜进书房，看到他正对着电脑网页中一个女人的照片，破口大骂。
    找到妈妈了！
    6岁的顾霆尧在那刻惊喜地瞪大眼，壮着胆子推开爸爸，搜起了女人的信息，牢牢地记在了心底。
    接下来的日子。
    他逐渐安分了下来。
    好好练琴。
    乖乖治疗。
    好好听训。
    乖乖挨打。
    半年。
    他用不可思议的毅力彻底戒断了先天的毒瘾，拼命锻炼，奇迹地完全恢复了健康。
    他参加了数个国际著名钢大赛事幼儿组比拼，展露头角，开始被誉为“钢琴神童”。
    爸爸也对他满意了许多，虽然私下仍旧打骂，却慢慢愿意带他出外亮相。
    小男孩只默默蛰伏着，以根本不像孩童的智力等待着一个机会。
    终于……
    他等到了爸爸去华演出的机会。
    小顾霆尧费尽心思得到了随行的机会。
    然后。
    他从后台溜走，带着偷偷攒下的钱截下出租车，向司机念出了网上查到的妈妈公司名，一路抵达了目的地，又以亲戚小孩的名义骗过了前台，得到了妈妈所在的楼层房间的信息……
    简直是一个奇迹。
    他像是好莱坞小鬼头冒险片的主角般突破了匆匆难关，推开门，也真的见到了那个女人。
    一如照片里的美丽和温柔。
    不。
    是比照片还漂亮数倍。
    那一刹，小顾霆尧终是忍不住大喊着扑了上去。
    “妈妈！”
    一连串兴奋的倾诉。
    直到口干舌燥，他才想起自己漏了最重要的信息。
    于是，他说。
    “我叫尧尧，今年7岁……妈妈，看到我你高兴吗？其实今天……”还是我的生日……
    但最终，卡在喉间的半句话终是没有说完。
    他被妈妈狠狠推入了如熟悉的密室般的昏暗小房间内。
    他仓皇地叫出了声。
    接着……
    一个老爷爷闯进了屋，带着奇异的可怖神色盯住了他。
    早熟的小男孩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对。
    他忍不住向妈妈大声呼救了起来。
    换来的，却是一句“好好陪爷爷玩玩”的嘱咐。
    7岁，正值生日小男孩看着梦想中的妈妈毫不迟疑地转过了身。
    那一刹。
    有什么东西彻底从小男孩的世界破碎了。
    他突然就不再害怕了，只木木挣扎着，向扑来的大人抽出了刚从外间茶几上摸来的小刀……
    鲜红的血溅入了眼中，冲掉了涌出的泪水。
    小小的顾霆尧终于明白，自己始终是不受人喜欢的怪物。
    爸爸不喜欢他。
    朋友不喜欢他。
    妈妈更不喜欢他。
    而他……
    一开始就不该喜欢任何人或东西。
    男孩仅剩的天真在流下的最后一滴血泪中消失殆尽。
    他拔出小刀，看着颓然倒下的老人与呆立在门边的妈妈，看着他们眼中掩不住的惊恐，绽出了一个漂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