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收手机了?

      将东西放好,我们再次赶往办公室,那为皮肤极白的老师显然是特地等候着的。一见我们,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来说道:“回来了,我带你去教室。”

    这位老师姓杨,正是我所在班级的班主任老师,教语文。

    高一(一)班的教室在三楼最靠边的一间教室,教室里一位四十左右的男老师正在上课,杨老师带着我敲门进去,因为我个子高,在班里算偏矮,杨老师安排我坐在第二排一个长相干净甜美的女生旁边,她叫朱微微,因为在上课,我们没有过多交流。

    妈和叶知秋在教室门口和我道别以后,便离开了。

    ……

    进校第一堂课是历史课,我拿出崭新的历史书,正听老师讲到制度一章。

    我有些走神,校服兜里轻轻一震,是新买的手机震动。

    屏幕上的消息提示是提示收到一条最新短信,先生:“入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习惯?”

    我快速的用拼音九键打:“还好,老师态度温和,同桌是个漂亮的女孩,看起来很好相处。”

    先生:“这就好,你能过得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可是……打了两个字又不知道想说什么,手指停在键盘上,一个字也打不出来,于是又删除,重新回复道:“嗯!”

    “咚咚咚……”

    我将手里的东西往抽屉一塞,抬起头,只见一只微微糙黄的大手区起手指关节扣向我的课桌桌面。

    沿那只手看过去,只见历史老师站在课桌前,眼神如刀地盯着我。

    两相对视,空气忽然尴尬起来,历史老师手回手,忽然开口道:“请新同学起来讲一下我们刚才讲的三公九卿制。”

    说实话,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有点懵的,但经接着就淡然的从位置上站起来,要说这三年来,我最没落下的知识是什么,那大约就是历史了。

    “三公九卿,《礼记》记载:夏后氏官百,天子有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

    殷亦三公九卿,三公调阴阳,九卿通寒暑。

    周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以少师、少傅、少保、冢宰、司徒、宗伯、司马、司寇、司空为九卿。

    秦变周法,置左右丞相,无三公官,天下之事皆决丞相府。又设太尉管理军事、御史大夫为丞相副手……”

    “够了,坐下。”老师忽然开口,声音又冷又硬,像是要掉出冰渣一样。

    似乎我的答案并没有使老师感到满意。

    “答得不错,下次好好听课,把东西给我。”历史老师在我面前摊开手。

    “什么?”我莫名的看向他。

    “电话。”历史老师的声音莫名有些咬牙切齿。

    “哦!好。”我拿出抽屉里的手机,听说现在老师都喜欢用摔手机的方式警告学生不要在课上玩手机,我在心里默默为刚买的手机哀悼一声,我几乎都能想像到它四分五裂的出现在教室的地上,说不定下课还要我起打扫它的残骸。

    将手机交到老师手中我立刻拿手捂住自己眼睛,实在是不忍心看这种残酷的画面。

    “呵!放学后到办公室来找我拿。”历史老师的声音忽然好听起来。

    “啊?”我放下手疑惑的看向老师。

    “没明白吗?为了防止你继续在课上玩手机,我先帮你保管,放学后再来办公室拿。”历史老师把玩着我的小手机,精致而小巧的粉色外壳,俏丽的流线型翻盖,旁边挂着一串两颗一黑一白珠子的挂坠装饰。

    “哦!”我闻言答应了一声,不再看老师手里的手机,捡起桌面上的笔打算好好听课做笔记。

    “……”

    老师一时无言以对,转身向着黑板走去继续刚才中断的课程。

    后面的课都相安无事,到了放学时候,我问到历史老师的办公室。

    找过去时,办公室大开着,里面摊在桌面上的课件都不曾合起,文件旁边还有半杯茶,茶杯盖放在边上没盖,但办公室里却空无一人。

    看这样子老师或许是有什么是刚刚出去了,我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没有进去,等了一会依然没有人来,我只好空手回去,打算过会再来看看。

    第二次过去的时候,不光办公室没人了,甚至办公室的大门都锁了起来。

    看到这个,我略有些懊恼,刚才不该离开的。

    同寝室的室友也也有高一的,寝室一共七人,空了一个床位,其中有三个同学和我一样都是高一新生,中间有一个点像少数民族姑娘,姓丁,叫窈窕。她在高一三班,另外两个女生在高一四班,而我在高一(1)班。

    高一三个班的住校生晚自习是在一起上的,平时的各科老师也都基本上是交叉上的。

    丁窈窕知道这事以后安慰我说:“别担心,说不定历史老师说的放学是放晚自习之后再给你,今天晚上的晚自习也是他的课。”

    “不是自习课吗?怎么还要分老师来上课。”虽然这样问,但我也不是太了解,毕竟当初我只上了一个初一,就把自己作得半死不活,上山养病去了。

    那时的晚自习在我映象中只是住校生的一个自习时间,没有老师管理,大家愿意去的就去,不愿意去也没人管,几乎是形同虚设。

    “说是自习,但也是正常排课的,该是什么课就是什么课,你以前上的学校不是这样的吗?”丁窈窕震惊的看我,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迷离。

    我耸耸肩没有回答,心知要是回答她我此前没好几年都没有上课,她估计又要问为什么不上课,不上课又如何学文化知识之类的事了,虽然无意回避这事,但要解释起来也十分麻烦。

    之后丁窈窕带着我熟悉了食堂打饭流程,又和我一起打了饭,吃好就去教室上晚自习。

    和丁窈窕面对面做着要吃食堂饭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下山前一涯那一付欲言又止,看着家里的小孩就要下山慷慨赴死的模样,不禁失笑。

    他当时还一本正经的告诉我,食堂的饭菜简直就是虫子窝,不仅不够干净,而且味道也不好,被他惯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哪里能吃得惯那种东西,然而我现在坐在食堂,一口一口的将曾经被他视为豺狼虎豹的食堂饭菜吃进口中,面不改色心不跳。

    其实这世间哪里有那么不能忍受的,不吃不好的饭,不穿不好的衣裳,不许不喜欢的人出现在眼前,一个人要何德何能才能让人觉得全世界都要以他为中心才合适。

    哪怕世上有这样的人,但那也不是我。

    但是我也明白,一涯是疼爱我,所以不希望我忍受一点点不好的东西。

    但这其实也不是忍受,就像食堂饭菜对大多数学生而言就是一顿自然而然的正常的饭,与我而言也是自然而然的,完全没什么难以下咽的想法。

    只是现在下山了,周末放假也是回家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山上,见到先生和一涯。

    似乎才分开不久,就开始想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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