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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归 作者:林落风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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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解毒,现在又要下山往狼窝里钻,对方明摆着是为了你,哪有自投罗网的道理。阿六是挺重要,可是再重要,能比你的命更要?”

    陆追道:“我不会明里抢人,只想一探究竟。”

    “过来。”陶玉儿冲他勾了勾手指,“我先告诉你一件事。”

    “嗯?”陆追俯身。

    陶玉儿用手挡着脸,像是要凑近说话,指间却银光一闪,两枚短针悄无声息没入陆追耳后。

    “傻小子。”陶玉儿抱住他瘫软的身体,“你这命自己不想要,澜儿还想要,我得替他看着。”

    陆追唇色发白,也不知是因为熬夜太累,还是因为毒针所蚀。

    陶玉儿将人扶到床上,又拉过锦被盖好,用指尖轻轻抚过那憔悴的脸颊,深深叹了口气。

    她知道阿六在陆追心中的分量,却也绝对不会答应他再去冒险,山下有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为了红莲盏,为了名与利,底线是什么,道义又是什么,根本就没人会在乎。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山间小路上总算传来动静。

    “夫人,夫人。”岳大刀一路气喘吁吁,“我回来了,陆公子与那受伤的少侠怎么样了?”

    “他们没事,正在屋中休息。”陶玉儿道,“山下呢?”

    “山下还是老样子,没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传出来。”岳大刀道,“只有一群人在说,冥月墓的少主人带着一个白衣公子,去了城里的布行买衣裳。”

    陶玉儿道:“买衣裳?”

    “是啊,那些江湖人听到消息赶过去,已经连布行都关了。”岳大刀道,“有人猜那白衣公子是陆公子,信的人还不少。”

    陶玉儿又问:“只有这些?”

    “我还去了城西,找到了那处红瓦红柱的宅子,可里头是空的。”岳大刀道,“寻遍了也没有人。”

    陶玉儿眉头微微皱起。

    岳大刀拉住她的衣袖:“夫人,求你了,你去救救阿六吧。”

    陶玉儿道:“我救他作甚。”

    “阿六是陆公子与萧公子的朋友啊。”岳大刀道,“现在没人能救他,只有夫人了。”

    陶玉儿头疼。

    “哪怕只是下山看看呢,帮忙找找线索。”岳大刀道,“阿六平时也很尊敬夫人的,经常说也想有一个会做衣裳的娘。”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又憋着不敢大声哭,只拉着她的胳膊哀求。

    陶玉儿问:“那明玉呢?”

    “我守着,我守着陆公子。”岳大刀用袖子一抹眼泪,赶忙道,“我一定不会让他下山的。”

    陶玉儿还在犹豫。

    “夫人。”岳大刀索性“噗通”跪在地上。

    “罢了罢了,起来吧,别动不动就又哭又跪。”陶玉儿道,“那你好好守着明玉,我会在天黑前回来。”

    “多谢夫人。”岳大刀破涕而笑,一直将她送往山口,目送着背影消失,方才转身跑回小院。

    一名中年男子正站在眼中,头发灰白,神情冷峻。

    “师父。”岳大刀被吓了一跳,赶紧又回头看了眼山路,见陶玉儿没回来,方才放下心来,上前小声道,“说好等我来寻的,被陶夫人撞见就惨了。”

    中年男子吩咐:“你在这院中守着。”

    “好。”岳大刀点头,不忘再叮嘱一遍,“师父可是答应过我,一定会救陆公子,那位受伤的少侠,还有阿六与萧公子的。”

    中年男子推门进了卧房。

    重重纱帘后,陆追陷在柔软的枕被中,眼睛紧紧闭着,像是连做梦也不安稳。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拇指轻轻蹭了蹭他苍白的脸颊,生平第一次有些后悔,将这唯一的儿子独自丢在江湖中。

    陆追睫毛轻颤,手死死握住被单,却是在梦中咳了一口血出来,撑在床边迷迷糊糊粗喘半天。

    陆无名沉默倒了杯热水递给他。

    陆追胡乱接到手中,喝了大半方才缓过心神,抬头看了眼面前人。

    ……

    屋内安静到能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连院子里头的岳大刀也闭住呼吸。

    陆无名开口:“你伤得不轻。”

    许久之后,陆追方才嘴唇颤抖,低低叫了声“爹”,恍惚如同身处梦境,没有一丝真实感。

    陆无名替他裹好被子:“先好好休息。”

    陆追急急道:“山下——”

    “我知道你的人被绑走了,大刀已经说过了,交给我便是。”陆无名道,“隔壁那个我也会去替你照应,这下能安心了?”

    陆追道:“嗯。”

    “睡吧。”陆无名扶着他躺平。

    陆追又道:“还有萧澜。”

    陆无名不悦:“他是冥月墓的人,不会有人敢去伤。”

    陆追道:“爹。”

    陆无名道:“况且陶玉儿也在。”

    陆追道:“爹。”

    陆无名:“……”

    陆追与他对视。

    陆无名叹气:“也罢,我就替你再去多看那混小子一眼。”

    第五十四章-买衣裳 东头的娘和西头的岳父

    血缘真是一种奇异而又不可言说的东西, 哪怕多年未见, 却也能在寥寥数语中找回熟悉的依赖感。

    从十二岁那年被陆无名接出冥月墓,再到十八岁离家, 满打满算起来, 父子二人相处也不过短短六年, 而在这屈指可数的时间里,还有一大半都是在闭关习武, 寻常人家会有的嬉戏打闹撒娇讨好, 陆追从来就不知那该是何滋味。

    先前十余年的担心牵挂与刀光剑影,以及心中挥之不去的愧疚, 让海碧也性格大变, 从先前不喑世事的娇俏少女变得沉默寡言满腹心事, 即便是后头将儿子接了回来,母子间最亲密的互动,也无非是靠着坐在院中梨花树下,一页一页翻书念给他听。

    冥月墓成了陆家最不可提及的伤疤。而陆无名在将陆追接回家后, 就解散了自己一手创立的暗杀组织天无门, 消息传出江湖, 人人都道当年风头无二的陆无名现如今已是孤家寡人,于是那些曾对他心怀不满的,或是这些年结下过梁子的,便一拨一拨寻上门来寻仇,个个都是凶神恶煞。

    在最初的两年里,陆追也问过陆无名, 为何要任由别人前来挑衅,陆无名却只要他潜心习武,不必在意那些人。直到十五岁生辰那日,陆追陆家剑法初成,陆无名才将清风剑正式交给他。只花了一夜时间,陆家小公子就将家门前清扫得干干净净,从此再无叫骂声。

    只是虽说耳根得了清静,陆府中的气氛却也没有因此轻松起来。海碧的身体一日差似一日,心中的负罪感也一天胜过一天,神思恍恍惚惚,念叨是自己拖累了丈夫与儿子,拖累了整个陆家,经常在窗前一坐就是一整天,终于在一场冬雪后彻底病倒。陆无名不得不带着她乘船出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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