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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舞如蝶 作者:七夕到底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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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与无奈,对二哥的怜惜和惧怕,对自己无法操控局面的不甘和无助,使我像一只被挑了脚筋的软脚蟹一样,噗通一声跪在二哥脚下。

    我想哭,却不能大声,我想喊,喊不出口,好像有一根鱼刺卡住了咽喉,我呜咽着抱住二哥的腿,泪珠一颗颗窜成了线。

    当初碰到老左,我并没有担心过什么,我薄情寡义地说过我会离开他。自从认识老韩,我就一直怕会分开,跟老韩处得越久我越怕,这种担心害怕让我惶惶不可终日。

    也许二哥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期待我有足够的理由来否定张二狗的话,但是,他心里可能又知道那是自欺欺人。

    二哥停下手,脸孔红涨,忽然收了声,看我一眼,扒拉开我的双手,抬腿,一脚朝我胸口踹来。

    “噗”地一声,一股粘腥的东西随着无法压制的热流喷出来,我随着一个后仰栽倒在地。

    “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我们洪家就没有你这种东西!”

    二哥不再看我,摇晃着甩手而去。

    心口的疼痛使我大口喘着气,左肘着地,伸开手掌,我撑着坐起来,嘴里依然有腥粘的东西在一点点往外冒着。

    勉勉强强爬起来,我靠在路边的墙上,靠不住,又跌坐在地上。

    望着湛蓝的晴空,喘着气,胸口闷疼着,我却笑了。

    二哥打我,是我活该,我不觉得丢人。二哥无法理解我的感情,他希望我照着这世界上正常的婚配关系走下去,他的希望没有错,错的是我,错的是我爱老韩,错的是老韩也喜欢我。

    我真的该笑!不是一直担心别人知道吗?现在好了,既然都知道了,我心中也再不用担惊受怕了,反而轻松起来。

    可是,从今后,我能去那儿呢?我还能回华县老家吗?我还能回老韩哪儿吗?天大地大,我竟然没有地方可去,这真的很好笑!

    不能再满脸血污满身尘土地坐在这儿,让人看见了会说闲话,那也太给老韩丢面子了。

    摇摇晃晃爬起来到车旁,我脱下身上的外套揉成一团扔到路边。

    “嘀嘀——嘀嘀——嘀嘀——”,电话铃声闷闷地响了起来,电话在刚才脱下来的外套口袋里。

    愣了几秒,我转过身。不管这电话是谁打来的,对我来说,它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车后座上有几瓶矿泉水。拧开,顺着头顶浇下来,一瓶再一瓶水,温温的,汩汩地淋湿我的头脸。抓起前台的一块毛巾,我擦擦脸上的污血。

    就是去死,也让我干干净净地去吧,不能像个乞丐一样站在奈何桥边,等几十年后老韩再来,老韩会认不出我的。

    我不能再呆在这儿了,尽管这条路上现在没有什么人,但是还是会有人经过。

    拍拍牛仔裤上面的土,我关了车门扔了钥匙,向凤城路口走去。

    没走出几步,一辆崭新的比亚迪出租车缓缓开了过来。上了车,胖胖的蓄着胡子的司机看了我一眼:“帅哥,上哪儿去?”

    操!我都狗摸狗样了,还叫我帅哥?摸摸肿胀的脸颊,挤出几个字:“火车站!”

    车子在前边的空处掉了一个头,一路朝南开去。

    仰靠在椅背上,车内正放着西安交通音乐台的广播,一首歌哗哗地飘满整个车厢。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天堂原来应该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经遗忘

    当初怎么开始飞翔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

    我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你

    泪水,再也止不住再次狂泻而下。疼痛不仅仅来自我的肉体,有种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疼痛源源不断地汇集而出,像汹涌的潮水,一波还未停息,又有一波更高的水浪携着苦涩,前赴后继地向我涌来。

    阿桑的寂寞像月光下无人的大海像无月的浩瀚天空,而我此刻的寂寞呢?

    我这究竟是要上哪里去,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在我像一只失去家园的狗之后,我已经不是仅仅失去老韩这么简单。

    ☆、276

    火车站人山人海。才过了五一黄金周不久,车站广场还是这样热闹。

    熙熙攘攘的人流拥着我朝前走,糊里糊涂卷在排队买票的人当中,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二哥和大哥现在在哪里呢?老韩现在在哪里呢?

    想到老韩,我打了一个激灵。我竟然这样愚蠢!等我这样排队买到票了,要是老韩也跑到火车站来,那怎么办?

    迅速从人堆里挤出来,我来到售票大厅的退票窗口前。

    窗口前排队的人远比购票的人要少,只有那么七八个人,最后面站着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矮个子妇女。她背着一个竹筐,竹筐里一个两三岁的男孩正歪在里面沉睡。看这女人提着大包小包,看她的确良白地碎红花的短袖和赤脚的塑料凉鞋,再看孩子乱蓬蓬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脸,我猜她是四川乡下的女人。一想四川的峨眉山和乐山,我转到她面前问:“嫂子,你是退票吗?哪里的票?”

    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喜出望外,“要得,绵阳的撒!你要不要撒?硬座的撒。”

    我才要搭话,她前面的一个胖胖的五十多岁的老头拧过身来,急切切地说,“小伙子,我这儿有张到日照的卧铺票,下铺,开车剩不到40分钟了,便宜20块钱,你要就给你!”

    旅客要是退票的话,售票处要收取10%的退票费,这是常识。长这么大,坐多少次车,从来也没有坐过硬座车。

    接过老头的票,我掏钱时候才发现,身上只装着五百多块钱,银行卡身份证,就连驾照也都没有带。

    我苦笑一下,我还用得着这些东西吗?

    老韩,我的挚爱,如果真的有来生,那么,你千万别变了样子,一定要让我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你,就让我们再深深依偎深深相恋,再好好过一辈子吧!

    想到老韩,眼泪再也止不住又蒙上了脸。

    买了一瓶水,再匆匆到了候车室,1918次检票牌前旅客已经排好长队等待检票。

    “各位旅客,现在广播找人,现在广播找人:洪小军同志,洪小军同志,请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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