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问 2
“汝为仙？汝为神？”
这是一片沙漠荒地，狂风肆虐，黄沙四起，木沐醒来之时，整个人便处于这样一处地方。
荒地之中，却又诡异的竖立着一座座土黄山丘，同等高度，整齐划一，似乎存在的岁月不短，山丘表面还覆盖着一层层厚重的黄沙，宛如穿上了一件黄沙外衣。
木沐魂体置身于其中，这片苍茫大地上，卷起了漫天黄沙，颗颗迅疾如子弹，透体而过，但无法对木沐造成一丝伤害。
双眸失神于这方黄色的土地，上空又是一声炸响，“汝为仙？汝为神？”
整片荒地，响起了无数的共鸣之声，仿佛这些细小的沙粒之中，都是呢喃重复着这虚无之声，“汝为仙，汝为神？”
“问我？”
木沐嘴角略显干涸，神色恍若在做梦一般，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再问这片苍茫土地。
“汝为仙，汝为神？”
这片天地不知何处的声音，再次喝道，这一喝之下，无数的山丘在木沐眼皮之下，碎成了铺天盖地般的漆黑黄沙，与风卷合一，壮大成数百丈的龙卷漩涡，所到之处，席卷万物，漫天飞沙，仿佛这天地，都要被掀起毁尽，屈身于风沙之下！
而处于风沙中的木沐却是发现，一些沙砾击打在了自己的魂体之上，竟带来犹如实体一般的痛觉，传遍全身，“这是？”
木沐脸色惊慌，这天地中，又是喝起同一句话，“汝为仙，汝为神？”
风声在耳边猖獗咆哮，木沐被沙砾不断击退，魂体愈加模糊，不由仰天喊道：“何为仙？何为神？”
重喝之下，这风势突来变小，魂体受创的趋势，逐渐变缓，“汝地为仙地”，“汝为仙，汝为神？”
停下片刻，质问又起，这一刹，荒地彻底失控，木沐咬了咬牙，眼中狰狞血丝，斥道，“我地为仙地，我自为仙，何须多问！”
风停了，魂体形态的木沐，大口呼着气，倾盆的黄沙从上空落下，不知下的是雨，还是沙...
....
“汝路，在何方？”
白皑皑的雪花，莹白细乳，轻若浮毛，旋转着身姿，像是在空中翩翩起舞，那一段离地的距离，即是这雪花的一生，一生，为舞而生。
那漫天黄沙，如同过眼云烟，已然逝去，木沐进入了一方寒气四溢的雪花世界，他的身子，一半埋在了雪地之中，这雪层，不知几深，脚下探不到底，身子像是卡在了半空之中。
“汝路，在何方？”
雪花片片落下，砸在了木沐脑上，这低语声，好似雪花低吟，窃窃私语...
话音刚落，不过一刹，木沐的下半身，便如同冰冻，冰冷刺骨，寒气透入骨髓，牙齿疯狂哆嗦了起来，连睫毛上都是染上了冰霜。
“又来？”
木沐眼眸狰狞，头颅长发散发着阵阵寒气，望着这片雪花世界，满腔怒火。
“汝路，在何方？”
低沉声再起，这一刻，木沐倒了，整个人埋在了雪层之中，魂体冻成了一块人形透明冰块，瞪大的双眼都未合上，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在一寸寸凝结着，只有心脏，扑通扑通，颇有韵律的低声奏响，好冷，冷的没了知觉，连眼皮都动弹不得...
路，在何方？
这雪天世界，冰冻万里，路在何方？这里没有路，皆是死境。
“我的路，在我脚下，他人之路，是我的路，我的路，不为他人之路，脚下之路，即是我路，我路，对，是为我之路；我之路，错，亦为我之路！”
这片雪地，早已无声，只有还未凋落的雪花，再次轮回，继续着新的一生，为舞而生。
雪花的路，不在地上，而在半空之中，那刹那芳华般的绚烂，便是雪花的路。
木沐的路，不知东西，脚下所行，即是他之路。
....
“汝之选择？”
这一次，木沐听清了，这声音分明是位老者，平淡无奇的嗓音，甚至听不出这语气里，有半点波动的情感可言，就像当初的那潭死水，暮气沉沉。
“我的选择？”
无意识的低喃之下，木沐周身，顷刻浮现数百件散发着各色光芒的光团，光团之中，有碧绿玉简，有各种书卷，有的是长枪，还有的，是药草果实...
“汝之选择？”
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木沐下意识浑身一抖，有些后怕，待发现无事发生，胸口的气才咽了下去，再度瞧向光团之时，眸子一震，这光团似乎少了数十件。
“汝之选择？”
声音又一次落下，木沐眼睛盯着周围不断变幻着位置的光团，果然，光团又是少了数十件，余下的，大概连二百件都不到，心里一紧，木沐一双眼眸，赶紧盯着这些光团，可惜，光团似乎有阻隔的作用，感受不到任何气息，而且，光团内的东西，愈加模糊，连形态都是难以辨认。
“该死”，木沐一阵懊恼，自己太不果断了，先前出手就好了，有几枚草药，可是书上记录的上古灵草，如今早就踪迹难寻。
“汝之...”
“敢问前辈，这些宝物，小子能取几件，若是一直不取，是否会全部消失？”
声音再次响起时，木沐于大殿之中，孤身一人，望着剩下的光团，对着上方昂首喝问！
木沐的眸子中一片坚毅，出声老者，良久未语，整个大殿，陷入了寂静...
“仅取其一，仅存其一。”
老者的声音响起，木沐嘴角不由爬上笑意，突的盘腿坐于玉石阶梯之上，双目紧闭，呈入定之势。
...
“汝之选择？”
大殿之中，又是响起了数声询问，木沐巍然不动，双目自然阖上，只是脸颊上，总是挂着一抹自信的淡笑，直到这大殿上空，只剩下数十件光团，木沐方才回到：“前辈，小子的回答是，与我有缘，我就取，剩下的一件，便是缘，就是小子的选择。”
老者，似乎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良久，数十件光团都未消失，而木沐也一直闭着眼...
“善！”
一字落下，大殿之中，数十件光团皆是消失，老者的声音，又是出现，“汝不错，有奖！”
木沐头顶上方，出现了一团绿色光芒，正要进入木沐脑中，此时，事故陡生，一团紫色的光芒，不知从大殿何处飞来，抢先一步，风驰电掣的，钻进了木沐的脑中！
随后，整座大殿犹如镜花水月，支离破碎，无声崩塌，木沐又一次昏厥过去。
....
“尊上，宝殿中那位的东西...”
“无妨，他的传人，自然由他来选。”
“可是，那少年在...”
“哈哈，那家伙的眼光一向颇准，就是不知道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