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进击吧,少年
世界，是无穷尽的，宇宙，是在时刻变化的。无数的线条，不断延伸变长，然后分开，构成了网络一样的东西，然后逐渐汇合在一起，最后只剩一条在继续延伸。
渚千水醒来时发现自己在病房中，说实话他身体很好，从小到大也根本没住过院，在一个月前他被劫持时醒来后出了病房其实就非常后悔了，现在他怎么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了，他平躺着看着上方，发出了一声感叹：“陌生的天花板。”
“你醒了。”房门打开，丘林走了进来，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看着很憔悴，原本的阳光飒爽也不见了。“你昏迷了两天，失血多达700毫升。还好你是ab型的血，血库中有不少呢。”
“这里是医院？”渚千水注意到了周围的环境，单人间，怎么看怎么像是豪华vip病房，是大舅给自己办的吗？
“是北武高的卫生科，这里要比城市里的医院条件要好很多。”丘林回答道，“说实话你也真够不要命的，为了……竟然用手挡枪子。”他说到一半脸色变了一下。
渚千水疑惑道：“你怎么了，为什么看你进来就心事重重的，发生了什么吗？”
丘林脸色阴晴不定，似乎此刻正在做出困难的抉择一般，最后他十分歉意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其实已经有未婚妻了。”
这话听着更让人疑惑了，渚千水歪起脑袋，这算什么？人生赢家对自己这种‘三无’（无房，无车，无女友）的**丝的胜利宣言吗？他有些生气了：“所以说你这算什么啊？你有未婚妻和我有什么关系啊？炫耀吗？”
“所以说，我不搞基的。”丘林的头低得更深了，
整个屋内只剩下仪器的响声，寂静的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低头的丘林，以及石化的渚千水。
渚千水突然笑了，笑声显得很凄凉，原来如此，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了，为了救人却被误认为基佬，说白了还是他自己砸自己的脚啊！
他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看什么玩笑啊！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基佬啊！尽管单身了十六年，但我内心还是渴望女性的关怀啊！谁会堕落到把灵魂出卖给路西法啊！”
“可是……那天，你和……”丘林欲言又止，很显然就是说事实胜于雄辩！
渚千水差点气死，这种事实真是会让人火大，正好这时自己的老爹，大舅，还有他儿子渚雨都进来了，那么自己就当众对他们坦白吧：“你们听好了！……“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他大声发出了这样的宣言：“我可是个喜欢受保护的妹妹角色的！也就是说，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妹控啊！”
由于没有妹妹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什么问题，嘴上说说也没关系的。妹控就算再差也比基佬好。想到这渚千水脸上浮现出笑意
在场的几人神色各异，渚千水仰着头暗叹自己的机智，丘林一脸呆滞，渚中河悲痛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渚中山阴沉着脸，渚雨脸色通红。
突然房门外冲进了更多的像是武侦高的学生的人，杂七杂八的问了起来“是吗？预试的最强其实是个妹控吗？”
“请问你到底是妹控还是基佬。”
“求签个名可以吗！”
“不许和我抢丘林！”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武侦高还有腐女和基佬？
渚中山脸色难看走上前一步：“尽管你不是我孩子，但是我好事要代你父亲好好教育你一下。”他挥了挥手。示意其他无关人等全部出去。
渚中河拉着丘林和渚雨把其余的人赶了出去后把门带上，只留下渚中山与渚千水。
看着渚中山的影子慢慢把他吞噬，渚千水感觉到一顾不好的预感，“那个，请问我说的……”
“啊……啊……”整个医院都传出了一声声惨叫：“我错了，请放过我吧，我不会再乱说话了，饶了我吧！！！”
整个卫生科，今天显得异常热闹。
在经过长达半个小时的身心教育后渚中山走了出来，威严的目光扫视贴着墙鬼鬼祟祟偷听的众人，让众人不寒而栗，他威胁的说道：“今天的事，谁敢说出去，我不介意把他派出去完成r级难度的任务。”说完大步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所有人。
r级，意思为‘royal’皇室，凌驾于全世界不超过1000人的s级，世上在明面的只有七人，但还有许多未登记的，例如中南海黑衫保镖，英国荣耀骑士，美国的自由战士，日本的近身武士。但毫无疑问，让这些撑死a级的武侦高中生去完成，无异于对他们说：“你要死的风光一点啊。”
病房内，只有渚中河，丘林，渚雨进来。渚千水严肃的盯着脸色古怪的三人，最后无奈的耸了耸肩“很好笑对不对？”
一阵爆笑，其中丘林笑的很温和，是善意的笑容，但是自己老爹那副捂着肚子捶地板的样子让他不由窝气，最好一口吸没呼吸过来憋死你！
渚千水此时一只眼框乌青，像极了国宝大熊猫。毕竟平时能把人打成这样也不容易呢，既要控制好力度还要控制好方向，还得要有这种搞笑感，渚中山还真是蛮不容易的。
“好了，别笑了，我还有事要问你们。”他目光直指捂嘴轻笑的渚雨：“你是女的对不对？”
被这么突然一问让渚雨吓了一跳，他慌张的站起身子摆着手：“那个……那个……你……你不要这么说，太……”半天挤不出来一句话。渚千水脸色带着一丝怪异，这还是那天杀气腾腾的病娇冷面男吗？
不过他随即板着脸像是全懂了的点了点头，说出了像是推理一样的结论：“这么说的话，你果然是男的吧！渚宇森！我的堂弟啊！”
“这个man到极点的鬼名字是怎么回事啊！”渚雨脸色瞬间升起两道红霞，瞪着渚千水咬牙切齿的叫到：“还有，你是白痴吗？你想死吗？”
“嗯哈哈哈哈哈……”渚千水发出了这种怪异的狂笑，双肩披雪白的被子，以一种不屑怜悯的眼神俯视着渚雨：“吾弟啊！尽管你长得很像是女孩子，但是你要是以为这样就想和我发生什么的就大错特错了。我可是不搞基的！”
“你这个家伙！”渚雨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她干嘛要生这个笨蛋的气啊。和笨蛋生气就意味着自己的智商和笨蛋是一个等级的，最后只能无力扶额：“真是中二爆了。”
“看来我们需要再次出去了，”父亲渚中河带着一丝**的笑容说道，旁边的丘林同样赞同的点了点头。
房间内，就剩下两人。就像刚才一样，只有呼吸声和仪器声。
渚雨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渚千水又躺回床上，既然外人走了他也不用继续装中二病了，老老实实地给自己盖上被子，vip病房的冷气还是十分管用的，单薄的病号服根本抵挡不住那刺骨的寒意。而且刚才大喊大叫的，嗓子都有些发疼，双手此时都打着石膏，想喝水根本做不到。可如果让渚雨给他倒水的话他也不好意思。
“那个……能把水杯给我一下吗？”他最后还是忍受不住小声问道。不过，没反应。他又轻咳了一声，声音比之前大了不少：“有水吗？”
渚雨抬起了头，迷茫的回应道：“水？啊，我知道了这就给你倒。”
装满冒着热气开水的水杯被放在桌子上，渚雨便又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了，渚千水叹了一口气，看样子短时间内是喝不了了。只能通过转移注意力来减轻自己的口渴感，他把头扭向了窗外，因为床位紧挨着窗户，只要头一撇就可以看到外面。他所在地病房看起来不低，大概得有六层，北武高的绝大部分建筑都可以看得到。他可被这算看到的惊呆了，外面就像是一座大学一样，不，比大学还大。建筑风格倒是现代化的建筑物，从这里他看到了北武高的大门，一个像是凯旋门一样的石拱门。不时有学校人员进进出出。尽管预试很像军事训练，但看样子北武高的日常其实和普通高中差不多。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从不远处一栋楼里冲出来两个人抬着担架，担架上还有一个北武高夏季蓝色校服不过却染有大片红色的学生。一看就是快要没气了，再看那栋楼的侧面几个镀金的大字：“强袭演习场”。他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冷。
心中已经暗自发誓绝对不上强袭科，哪怕自己再适合，也绝对不上！
“诺，水已经凉了，你不喝吗？”渚雨提醒道，因为冷气的原因，水很快就不在冒着热气。渚千水干笑了一下：“现在又不怎么渴了呢，先在那放着吧。”他的手根本拿不了杯子，让他当着别人的面伸着脑袋去喝是做不到的，要人来喂水更是不可能的，所以……
只能先渴着了。
“那个……你今天没事吗？”渚千水转移话题道，隐藏意思就是‘你今天忙，就先走吧’。十分充满礼貌的逐客令。一般人也就配合的点点头虚构一个莫须有的事就离开了。到时他也就可以让丘林他们帮自己了。
“啊，我今天一天都没事，所以时间很空余。”渚雨一下子把渚千水的期望打破，“这几天我都没事，所以来说只要有空我一定常来的，毕竟也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是吗？”渚千水又重新将头对向窗外不再说话，不让渚雨看到自己那一脸苦逼的表情。于是房间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那细微的呼吸声，他的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最后是渚雨率先打破了寂静,
“真的很对不起，害你受这么重的伤。”她神色落寞的说道，对于当初的冲动，现在回想起来她还十分后怕。
渚千水没有回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原本烦躁的情绪也一下子消失，他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因为孤独，他很少与人发生冲突，即使发生的，那也都是小学时候的，所有人一个个都小孩子气的怎么可能会主动道歉呢，能说一句‘对不起’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因此从小到大他其实听到的更多是‘谢谢’，因为‘谢谢’永远要比‘对不起’好说的多。
而现在突然有人对他十分具有忏悔的道歉，他真的不知所措了，就如同做一道完全没学过的数学题，一点解题思路都没有。也许他需要学学动漫里那句经典的话“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了。（不懂得自己百度）
渚千水其实挺讨厌这个差点杀了自己的人，虽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他长的这么帅，甚至当他醒来后已经计划好了要怎么整蛊这个妖艳帅哥了。但当性别明了后他有种全力打出一拳然后打在空气上的憋屈。他没有对女生发脾气的习惯，尽管这是个女汉子。
渚千水认真思考了好一会，拼命回忆这十五年的回忆，搜刮词库里所有能用上的词后慢慢说道：“那个，如果是道歉的话我就接受了，对于我受的伤的话你可以自责，但不用对此有负罪感，我虽然有时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很斤斤计较，不过对于这些事情我不回去责怪你。”
他快要疯了，这些从嘴里蹦出的话怎么听怎么虚伪啊！他的脸已经发红了，还好是侧过脑袋了，不然被看到的话可就丢人了。可是说出来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现在他也难自圆其说了。他原本想说出一套十分富有哲理的话让对方折服于自己的人格魅力的，可是他并不是那块料啊。
“啊啊啊，”他抓狂的摇晃着脑袋，发出了自暴自弃的喊声，“不管了！就这样吧！爱咋咋地吧！所以说我不喜欢和女孩子认真说话啊！根本不擅长啊！总之你记住了，我原谅你了，你别再一副女孩子可怜兮兮的样子了！给我变回那个原来的冷面男啊！所以说堂弟什么的更好了，心情不爽可以随便发泄。”
渚雨呆滞的盯着这个奇怪的人，前一刻还一副忧郁文学少年的样子，下一刻就暴露本相了？而且他的话听起来还是后半段可信度更高。
“你……”渚雨不知该怎么说了，不过看样子对方好像原谅自己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会再生气了？”
“不会！”回应声是毅然决然的坚定。
“是吗！”渚雨松了一口气，心中也似乎有什么放下了，在看着眼前这人，之前的厌恶感已经完全不见，大概是一家人的缘故吧，取而代之的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儿时便开始接受精英教育，脑中也深深地印上了‘天才’这个高人一等的理念，家里的人也是只关心对她的资质，她为家族挣得的荣耀，并为了不让外头有流言蜚语，还让她以男性身份在武侦界行动，因此别人对她的称呼是“天才”，而不是“天才少女”。
即使是父亲，也没有这么对过她，把她当女孩子。眼前这个姑且比自己大几个月算是兄长的少年，尽管在面对自己是那么慌张，但却是很真诚，那笨拙的焦急样貌到时意外地让她觉得很舒服。让之间的距离也拉进了不少。
她努力摆出一个生涩的笑容，尽管距离上一次真心的笑已经不知多久了，连怎样控制脸部肌肉去表达愉快的心情都快忘记了，但那个笑容，却让通过玻璃反光看到的渚千水平静了下来。他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都说了，身为堂弟就要有堂弟的觉悟啊，渚宇森，即使你的笑容再漂亮也不会让我迷惑的！你终究只是个伪娘啊！”
渚雨太阳穴明显暴起一道青筋，不过他立马忍了下来，原本的甜美笑容此刻变为了以往的充满恶意的冷笑：“切，尽管笑吧！别以为这样就放过你，作为击败我的人，你如果没有相应的实力我可无法原谅你的。决定了，等你伤好就立即参加我的特训！”
“嗯哈哈哈哈，尽管放马过来吧！兄长的尊严，我会让你切身体会到的。”渚千水仰头放出了嚣张至极的笑声，那清亮的嗓音响彻整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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