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主教会议见凶险

      教宗的意志得到了完美的执行,无论是枢机大主教还是红衣大主教,本来在苏华挣命般跑来传达教宗那看上去实在让人匪夷所思的谕旨时,心中就是不大相信的:教宗的内仕、教廷的代言人要谋害教宗?动机呢?

    为权?教宗内仕论权势已经是教宗之下第一人,地位犹在枢机主教之上,能与他平起平坐的只有圣主教和审判长,就连光明骑士长都是直接归他管辖,有必要吗?

    个人恩怨?都没听说内仕大人和教宗大人有红过脸。

    而最有可能的是,文墨羽是其他势力安插在教宗身边的奸细,当教宗宣布接班人不是他的时候,心里不平,暴起发难。但是,别忘了,教宗大人本身的实力摆在那里,谁敢说自己单枪匹马暴起发难真的能够杀死教宗?至少在整个教廷是找不出这样一个人的。

    教宗冕下临死前留下的遗命虽然有诸多疑点,但没有人想着去追究。因为除了不让文墨羽接任教宗这件事有悖常理,但没有一件事有悖教法。而且文墨羽不接任教宗,却符合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代表各方势力的枢机大主教、红衣大主教们心思开始活络起来,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圣子来投资一下了。

    好吧,教宗之前就有圣谕,要挑选那天出生的孩子。这根本不是问题,没看圣山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龙吗?这样的孩子现在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了吧?挑一个来做我红衣大主教或者枢机大主教的教子,有什么困难的?那些孩子的家长哪个敢不感激涕零。

    二十名圣子圣女的选拔也不是儿戏,选择的范围必然是从这些教子中甄选。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你说孩子不是那颗命星的主人?现在谁也不知道谁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教宗还回归神国了,当然,也没有人知道教宗大人并没有回归神国。

    那么没准自己挑的孩子就是呢?

    要是万一自己挑中的那个孩子就是,那不是压中宝了?孩子出生贫贱怎样,出生贫贱的人乍然间站到那样的高位,再想下来接受的了吗?这样才最好控制。出生高贵的又能怎样?有多少家族想着跟这些大人物们拉上关系而不可得,这些人别说是教子了,就是把自己孩子过继给红衣大主教都一万个愿意。就怕没有这样的门路。

    凭借一个家族带来的一方影响和源源不断的金币,自己只要提供一个信仰上的保护伞名头,这是双赢的局面!

    那么现在唯一挡在众人面前的就只有文墨羽的态度了。毕竟在没有选出新任教宗以前,他现在可是整个教廷最有权势的人。

    一场影响整个教廷未来走向的主教会议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召开了。

    九声钟响之后,游散在外的红衣大主教们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圣山,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的时候,众红衣主教们已然齐聚一堂。

    在庄严肃穆的圣恩大教堂里,渲染着一片鲜艳的红,那是众多红衣主教攒蹙在一起的景色。依次坐在众红衣主教前排的事身着金色礼袍的十三名枢机大主教。

    高高在上的圣座下是审判长与圣主教大人的圣座,象征着月亮和星星,俯瞰着一众大主教。最上方就是至高无上的光明神座,象征着太阳以及至高者得无上威能。在神座的右手边,以一个天使的形象镂刻出一个白玉圣座。天使**着上体,呈侧坐姿,面向圣座。他的双腿自然形成椅面。左手握着一根信风草,直指神座上的太阳,象征内仕作为至高的代言者的地位。右手中一把利刃斜插在地上,象征他的军权,作为光明骑士指挥者的权利,那把剑的形象现在依然篆刻在光明骑士盔甲的胸前——圣光明剑。

    而这把剑却不是这个雕塑的一部分,它真的就是一柄剑被握在了雕塑的手中,那就是圣光明剑的本体——全体圣骑士的荣誉和像徽。

    肃穆的礼堂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庄严,红衣主教们交头接耳地互相打探着消息。因为整件事太过震惊的缘故,大家都希望能够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同时考虑自己或整个教廷从这件事上能够获得什么或损失什么。

    但是参与那天事件的轮值红衣大主教和枢机大主教却集体缄默起来。虽然他们是参与者,但涉及到教体,那就不是嚼舌根的街坊八卦,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和交代。

    文墨羽在圣主教和审判长的簇拥下,从教宗以往出现的,位于圣座侧后方仪容室的大门内,款款而来。他依然身着那代表教宗内仕的白金相间的华贵礼服。圣主教身着银色礼袍散发出熠熠星辉,审判长那黑白双色的礼袍左黑右白。

    三人依次到位后,默立着。整个教堂瞬时鸦雀无声,一众大主教从座位上缓缓站立。文墨羽回过身,单手抚胸向神座行礼。口中那悠扬的安魂颂赞诗,在法阵的增幅下,在整个教堂里悠扬地唱响。当他唱赞完简单的序章,略微停顿了一下后,全场大主教齐声和唱。

    整座教堂在悠扬的颂唱声中凝成了一股悲泣的氛围。

    一曲终了,众人行礼就坐。让一众枢机大主教心里一松的是,作为当前教廷地位最高的人,文墨羽依然选择坐在属于他内仕的位置上。上千年来,这至高无上的神座第一次没有了主人。这说明那疑似谋权者没有坐上那个位子的意思,看来今天的会议不会那么紧张了。

    圣主教展开代表圣谕的羊皮卷轴,将拟好的教宗遗嘱向在座的所有人公布出来。审判长例行公事般宣布遗嘱有效,众枢机主教、轮值红衣大主教举手复议。教宗的遗嘱就这样波澜不惊地宣布通过了。

    圣主教收起卷轴,本应坐下的身姿却转向了神座旁的文墨羽,微微躬身行礼。这一变化提起了所有人的精神!本次会议的大戏正式上演。

    文墨羽坐在内仕的位置上,点头回礼。本应起身回礼的他,这一做派从侧面说明了他已开始代表教宗接受世人的膜拜。

    圣主教缓缓的质问声响彻全场:“内仕大人,神圣至高者在上,我代表全体同胞,向您神圣地启问,您是否愿意真诚地回应?”

    文墨羽淡定地点点头:“神圣至高者在上,我愿真诚地回应您神圣的启问。不虚妄、不浮夸、不做臆想。您的启问是否公正、客观,不猜忌、不诱导、不轻率?”

    “神圣至高者在上,我的提问将公正客观,不猜忌、不诱导、不轻率,审判长及在座的同胞将为我的言行举止见证。”

    “神圣的至高者将为我见证。”文墨羽淡然地回道。

    这看似例行公事般的启问前对答,却已经把接下去的问答内容拔高到了由至高者见证的程度,一旦任何一方没有履行问答前的神圣规则,那将受到来自神圣至高者得惩罚。轻则剥夺神力,重则受到光明的审判,灵魂永坠地狱。

    “我将做神圣的启问,昨夜至今晨,您是否单独前往了教皇的房间?”

    “是的。”

    “去做什么?”

    “我拜见教宗冕下,是因为我预见到了他的死亡。”文墨羽的回答,让整个大厅一阵哗然。预见教宗的死亡?虽然这个答案很让人难以相信,但神圣的光辉依然笼罩着内仕,那么就说明他的回答并没有任何作伪。反过来想,如果内仕预见到了教宗的去世却不赶到教宗的房间,这才有问题吧。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大厅逐渐安静下来。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教宗会动用隐蔽的传讯手段召见书记员苏华?那个手段的动用意味着教宗受到了来自外部的生命威胁。”

    “因为教宗听到我的预见后,对我的预见产生了质疑,至于他启用那个手段的原因,我想我不便做臆测的回答。”

    “你有证据证明自己自己的预见吗?”

    “是的,那个证据就在一颗白玉球中。就是教宗冕下临死前捏碎的那一颗。”

    整个大厅再次哗起来。在座的所有人都有过接触白玉球的经历,也都明白白玉球的作用。在座还有许多人都能够作证那颗白玉球的存在。当众人发现坐在前排的大人们并没有对此提出质疑,那就说明,那颗球真的存在。而内仕头上的圣辉也没有消散,那就说明真的是那颗球里承载的内容,让教宗选择了回归神国。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见证的是,教宗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自行兵解的。那么白玉球里的内容就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果然,圣主教大人不负众望,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那颗球里传承的是什么样的内容您知道吗?”

    内仕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的,我知道。但是教宗冕下向我下达谕示,不得向其他人透露其中的内容。”圣光依然,那么白玉球里的内容,就此成为一件不得传扬的秘辛了。任何人都不可再过问了。

    “那么苏华呢?苏华传话说,教宗冕下曾说是你要他死的?是不是?”

    “是!”

    整个大厅轰然间响起集体倒抽冷气的声音。随即整个大厅彻底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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