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流行歌曲

      幸好薛仁贵与刘仁轨两人警觉性高,察觉有异样时,迅即回复正常,各自分头行事,免除遭长官责难的厄运。

    将数十名战士托付刘仁轨后,薛仁贵立即向将军殷开山报到。

    由於太谷驻地,薛仁贵是第一次进来,在没有军士领路下,居然在营区内迷失方向,让他对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自责。

    与其在营区内摸索乱闯,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不如折返营门口,向刘仁轨问个明白,还比较省事。

    就在薛仁贵折返原路的时候,与正在巡营的大将秦琼不期而遇。

    骤然见到远赴许昌执行任务的薛仁贵,教秦琼感到相当意外,乃语气平淡地问道:「薛副将,何时回来?」

    或许是心虚之故,使得薛仁贵不敢正眼看着大将秦琼,而下意识地低首行礼,态度恭谨地答道:「末将刚回来!」

    秦琼不疑有他,续问道:「见过元帅或殷将军吗?」

    薛仁贵欣然答道:「还没有,末将正要去。」

    许昌的状况为何,秦琼个人也想在第一时间知道,於是微笑道:「也好,反正本将也想了解一下曹魏的实力,你随我去晋见元帅吧!」

    犹自找不到正确方位的薛仁贵,当然乐意随行。

    见到秦琼带着薛仁贵进来,李靖是既惊讶且高兴。

    薛仁贵施礼后,神情兴奋地道:「末将幸不辱使命,探知曹营的虚实……」

    「踏!」……

    蓦地,帅营外响起脚步声,中断薛仁贵的报告;接着,两人未经通报就旋风般冲进营帐,原来是获讯赶来的殷开山与段志玄两位将军。

    对於两人的无礼举动,李靖认为他们是情有可原而没有怪责,反而是神情愉悦地道:「你们来了刚好,顺便听听仁贵许昌行的报告。」

    先示意殷开山与段志玄两人坐下来后,接着洒然续道:「仁贵,许昌的状况要详尽的述说,不得有遗漏,对东都洛阳之战方有助益。」

    薛仁贵点头道:「是,末将遵命!」

    接着,信心十足地续道:「许昌果真是枭雄曹操的老巢,不仅驻扎有十万之数的重兵,且有为数不少的江湖人士混杂城内;其实,最让末将担忧的并非是许昌有多少兵力,而是他们似乎不畏惧与我军及宋军两面作战的样子。」

    与会者闻言均感到不解及讶异。

    殷开山皱眉问道:「仁贵,你到底发现什么?」

    於是薛仁贵娓娓道出在许昌的所见所闻,让李靖、秦琼、殷开山与段志玄四人听得莫不眉头紧锁,直觉认定暗助曹操的秦大人,肯定不是叁国时代的人物,大有可能是来自南宋时期的人物。

    原来薛仁贵带领着百名精锐战士,潜行到许昌十里外时,警觉性高的他就已察觉到状况有异;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注意,於是决定只带叁十名弟兄入城,而留下七十名战士在附近以为接应。

    时值战乱,且许昌是曹魏的大本营所在,所以城防特别严密,几达滴水不漏的地步,恐怕连蚊蝇都难以飞进。

    为了顺利混入许昌城,薛仁贵只好命令叁十名身手矫健的弟兄化整为零、各凭本事的想办法入城,且需有最坏的打算;只要是有人被敌军发现的话,绝对要立即逃走,尽量不要与敌人交手;若是不幸遭敌军俘虏,则必须自行了断,以免身份曝光而危害同伴的生命。

    薛仁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有惊无险地摸进许昌城,且是潜行到曹操的府邸附近,以便深入虎穴,调查敌军的虚实。

    躲在树上已逾一个时辰之久,在他用心观察府内卫兵调动的状况下,薛仁贵终於找到潜入的机会;於是,迅即展开身法,利用外墙、屋檐、树干等易於藏匿身形地方作为掩护,几个起落,人已无声无息地进入花木扶梳的庭园。

    人才落到庭园,正要观察周遭环境时,薛仁贵就感应到有数道气息接近中,於是蹑手蹑脚地躲进人造假山之后。

    足音响起,薛仁贵功聚双耳,已听出有叁人走到庭园外缘。

    蓦地,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道:「张将军,在下应该没有说错吧!纵使敌军韩元帅不在营中,仍然不能小觑;因为还有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韩夫人梁红玉可以指挥大局,馈下依然没有便宜可占才对。」

    藏在假山之后的薛仁贵闻言愕然,且心中生出连串的疑问;首先是合肥战事不是吃紧吗?张辽怎么有空来许昌呢?接着说话者又是谁呢?他似乎狻为清楚南宋的内情,连韩夫人梁红玉的能耐也知之甚详。

    应是张辽者的声音响起,慨叹道:「唉!想不到一名妇道人家竟会如此了得,令本将差点阴沟里翻船,后悔当初没有听信馈下的警告。」

    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语气谦逊地道:「张将军,切勿自责或失志:其实,并不是馈下的军事才干不如一位妇道人家,而是她对馈下实在太熟悉了,方能有先见之明,预先作好相关的防范措施。」

    一道冷冷地声音响起,夸赞道:「秦大人说得好!仲达甘拜下风;的确,文远绝非技不如人,而是对手zhan有得天独厚的历史先机。」

    接着话锋一转,慷慨激昂地道:「若非有秦大人的提点,即使『战神』韩信亲自出马,亦难以打败唐将李绩;换句话说,只要文远可以稳住合肥,将南宋的势力局限在江左的话,我们就已是立於不败之地,而要在洛阳击溃唐军是指日可待,根本不必多费心神,所以主君当然可以高枕无忧了。」

    躲在暗处偷听的薛仁贵是听得冷冒直汗,显然那位秦大人身份殊不简单,有他在的一天,则己方在东都洛阳的争夺战就不乐观了。

    当司马懿、张辽与身份不明的秦大人叁位离开后,薛仁贵认为机不可失,迅即循原路溜出府邸,只想要尽快赶回太谷,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禀报元帅李靖。

    由於时间紧急,薛仁贵根本来不及召回各自潜入城内的叁十名弟兄;於是当他遇见其中一名得力弟兄时,立即交待其留下来招呼众人,再想办法逃离虎穴,回到太谷覆命。

    与留在城外的七十名弟兄会合后,薛仁贵立刻启程;只不过,身在曹魏的势力范围内,一行人想要平安无事的逃离并不容易,沿途上不时遭遇到魏军的攻击,几经千惊万险后,才回到伊水畔的太谷。

    得知曹魏「有备而来」的情报后,李靖特别请来足智多谋的长孙无忌商议。

    听罢薛仁贵详尽的述说后,长孙无忌神色凝重地道:「如若司马懿与张辽他们的话是真的,那么身份神秘的秦大人,将是我方能否击垮曹魏,再度收复东都洛阳的重要关键所在。」

    接着话锋一转,神情疑惑地问道:「仁贵,不是本人不相信你的情报,而是这么重要的谈话怎会在花园里闲聊?又恰好让你听到呢?」

    秦琼、殷开山与段志玄叁名将军闻言,均认同长孙无忌的质疑;其中前者更附和道:「仁贵,你的经验还是太嫩了,很容易为假象所欺骗;本将仔细想想,总觉得事有蹊跷;因为张辽终究是个智勇兼备的名将,而司马懿更是个诡计多端的能者,他们两人可能知道你的存在,才故意说给你听。」

    由於薛仁贵自己也无法肯定,闻言也觉得可疑,只好静默不语。

    对此,李靖倒是另有看法,沉声道:「不管对方是否知情,有高人秦某某帮助曹操肯定是个事实;否则,曹魏凭什么可以同时与我方及南宋对抗,不仅可以在洛阳西面险胜懋功,更能够清楚南宋的动态,避免一败涂地。」

    接着,意有所指地道:「以曹操的精明干练,当明白时空错乱后,同时有数个朝代并存的情况下,肯定会四处查访异人、挖掘人才,只要是我朝或是南宋的子民,肯定会被他破格录用;然本帅最担忧的是,以曹操用人唯才的个性来看,甚至於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到处挖角,恐怕没有多少人可以免除诱惑才对!」

    语惊四座的论调,让与会将领皆感到惊讶。

    长孙无忌静默片晌,动容道:「没错!各朝各代或多或少会有一些不得志的文人或是官员,只要曹操诱以高官厚禄,肯定会有很多人趋之若;於是背弃自己的君主,甘为曹操效犬马之力的情景定当会发生。」

    秦琼若有所悟地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的作法,对我方亦不吃亏。」

    殷开山点头附和道:「说得好!中原地带尽是曹魏之地,只要我们花点心思,魏人当如过江之鲫涌来投靠。」

    听完秦琼与殷开山两人的看法后,李靖摇头叹道:「唉!我们的情况与他们有所不同;因为,无论是曹魏或是蜀汉、甚至於东吴,他们的状况我们认识已深;换句话说,除非投靠者是位居要津的核心人物,像重要将领徐晃、张辽等,或是重要谋士lb程昱等人,不然,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可言。」

    接着,神色凝重地道:「若无法顺利攻下东都洛阳的话,皇上想要取代曹操称雄中原,无异於缘木求鱼,痴心妄想。」

    或许是李靖的启示,让长孙无忌突然想到一件事,因而失声道:「不好!若是有人心怀二志,而与敌人暗通款曲的话,……」

    话说了一半后,长孙无忌惊觉自己语出不妥,可能会影响军心士气,随即改口道:「也没什么,只是个人多虑而已!」

    接着,神情肃穆地道:「仁贵自许昌带回来的情报极为重要,是应该通知懋功一声,至少让他明白何以会败在韩信的手里。」

    虽然长孙无忌故意转移话题,以淡化大家对同僚投效敌营的猜测,唯与会者的心中均已存有先入为主的看法,莫不认为此事可能性极高。

    其中秦琼首先发难,表示这种叛国之事绝不能等闲视之,以免所有的努力付之流水;之后,殷开山与段志玄两人亦陆续发言表示支持,认为至少在大战之前,应该要有所防范,以减少可能的伤害或疏失。

    位阶最低的薛仁贵能够参与高阶将领的会议,已感到非常荣幸,当然只有听得份,纵使有自己的看法,亦不宜随意表现出来。

    静心听完与会者的意见后,李靖总结道:「平心而论,若是曹操有心挖角的话,只要是心志不坚者,或是不认同皇上者,是有可能改投曹魏,以获得礼遇,享受荣华富贵;因此,类似事件将会不断地发生,防不胜防;所以,此事当由皇上圣裁,而不是我们可以私下定论的。」

    接着,沉声续道:「既然我们的优势已不复存在,且敌人肯定会针对各位的习性加以布署,以取得对战的优势;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对手称心如意,而是要让他们始料未及,陷入错误仍不自知。」

    与会将领在会议结束后,立即着手进行相关事宜的安排。

    中岳嵩山耸立於中原台地上,连峰际天,峻极雄伟。

    嵩山古称方外山,诗经中曾称赞云:「嵩高维岳,峻极於天。」由於上古代帝王均建都在河洛一带,使得这一地区成为政治、地理和文化的中心,因而嵩山更被尊称为帝王之山。

    嵩山实则分为太室山与少室山,唯二座山的山势差异很大;太室山山势横亘,如踞地之苍龙,长身耸脊,蜿蜒北向,鳞爪四出,或舒或蟠;太室山共有峻极、黄盖、金童、玉女等二十四峰,其中以峻极峰为最高。

    少室山有朝岳、望洛等叁十六峰,可说是奇峰叠起,如千叶莲花,由御岩峰居中,宛若莲房,叁十峰若荷花,五乳峰似莲叶;环而望之,随地异形,各逞巧妙,令人有高山仰止之思。

    因为汝水大部份的河道已遭魏军封锁,使得张良一行人在抵达大城汝阳后,只好弃舟登陆,改乘马车顺着嵩山南面继续东行。

    经过半个多月的休养后,虽然英姬的伤势略有起色,却仍然不适合长途跋涉;因此,马车的行进速度相当缓慢,日行不到五十里,且休息的时间比行走的时间还久;所以,当他们抵达嵩山南麓的阳城时,已近小满节令,然离目的地大梁仍有数百里之遥,至少需要十天之后方能抵达。

    由於各城镇均有关防检查,马车进城不易,所以张良一行人均是过城而不入,只好以城外的山神庙或是荒废的房舍做为栖身之所。

    每当安排好住宿的地方后,张良一定会潜入城内,采买一些粮食及药品,以备旅途上所需;而凌天与阎立本两人则是留下来照料马儿及负责警戒,封柔则是负责照顾伤重的英姬,及准备晚饭。

    安顿好马儿,凌天与阎立本两人坐在山神庙外聊天。

    落日馀晖下,凌天远眺数十里外绵延雄伟的嵩山,感觉就像一幅泼墨山水画般令人心旷神怡,不禁吟诵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准备好晚饭的封柔刚好推门而出,当然也听到凌天吟诵的诗句,心中觉得很美却略带点感伤,因而整个人倚靠在门柱上思索。

    听到这么美的诗句,让阎立本可以深切感受到眼前的美景而生出共鸣,於是击掌赞道:「好诗!正好恰如其分地表现出嵩山的夕照景色;凌公子,想不到你的诗文造诣这么高超,教人好生羡慕。」

    因为又不经意地「盗用」晚唐诗人李商隐的名句而赢得赞美,让凌天闻言感到有些难为情,於是摇头回应道:「不好意思,这不是在下的创作,而是不小心引用了贵朝名诗人李商隐的诗句。」

    封柔走到两人前面,柔声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虽然不是凌公子的作品,却是极为适合目前的情境,教人隽永难忘、回味无穷。」

    接着,略带感伤地道:「战乱不知何时方休,我们迟早会受到波及,就像美丽的夕阳,总是会消失在黑暗中一样。」

    凌天与阎立本两人闻言眼睛同时一亮,均没有想到封柔是个才华洋溢、情感丰富的才女,亦对她的看法感同身受。

    虽然美景就在眼前,美不胜收,却因封柔一番感触而使得原本欢愉的气氛略受影响,於是生性豁达的凌天岔开话题地问道:「阎兄,你曾游遍天下名山,小弟很想知道你对嵩山的看法为何?」

    对名山阅历丰富的阎立本闻言欣然答道:「华山若立,嵩山若卧。」

    仅用简单的八个字,阎立本就点出两座名山的根本差异,唯凌天与封柔两人闻言则是感到颇为讶异,而愕视着前者。

    看到两人不解的表情,阎立本忙说明道:「其实,不管是泰山、华山、衡山、山及嵩山五岳,或是黄山、庐山、五台山诸名山,各有不同的风貌及特色,实在难以一言以蔽之,更非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一二;只要两位有机会走一趟的话,或许会与在下有截然不同的感受也说不定。」

    能够遨游天下名山,当然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所以凌天毫不迟疑地回应道:「好啊!等待张兄回来,找他研究一下。」

    叁人闲话家常的时候,夕阳已悄悄西落。

    天已黑,张良还没有回来,虽然封柔心里相当忧虑,却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反而亲切地道:「饭菜早已准备好了,我们先吃吧!」

    凌天与阎立本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应道:「没关系!等张兄回来再吃。」

    封柔半强制地道:「不用等了,饭菜快凉了!「

    说完,即转身回屋内,两人只好跟着进去。

    明月高悬天际,繁星相形失色。

    已近子时时分,仍未见张良归来,封柔忧心之情溢於言表。

    凌天见到封柔孤伶伶的身影站在树下,不禁心生爱怜之意,於是趋前数步,语带关怀地道:「封姑娘,可是在担忧张兄的安危。」

    封柔终究是一名弱女子,闻言仅是点头而未回应。

    来到封柔的前面,凌天语气坚决地道:「张兄是个谋定而后动的高手,纵使是身处险地,亦能够伺机而动,安全归来;所以,个人认为他可能另有重要事情耽搁,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封柔勉为其难地点头道:「应该是吧!」

    其实,自从在汝阳弃水路改走陆路以来,由於沿途道路颠簸难行,对身体虚弱的英姬来说,是件很不适合且痛苦的事;因此,在考量英姬身体可以负荷的情况,及安全方面的顾虑下,每日在申时左右,就找落脚处准备休息;换句话说,张良入城已逾叁个时辰之久,确实异乎寻常,难怪封柔会忧心忡忡。

    显然封柔因为心思放在张良身上,而失去聊天谈话的兴致;因此,凌天为了分散前者的注意力,减低她的忧郁,於是故意找话题问道:「封姑娘,虽然在下曾经读过春秋战国时代的历史,知道越王句践『卧薪尝胆』的故事,也听过有关范蠡与西施两人轰轰烈烈、脍炙人口的爱情事迹;但是,个人总觉得史书记载有限,仅是轻描淡写而已,就像隔靴骚痒般抓不到痛处,实在教人难以深切感受;所以,在下很想听听你的看法。」

    封柔本是若有所思,并未专心听凌天说话,然当她听到「越王句践」时,有如触电般清醒,开始静心聆听后者的述说。

    难得听到有人提及越国,让封柔不禁思忆起她自己也相当陌生的故国家园,於是摇头答道:「不瞒你说,虽然越国是我的故乡,唯自己是在楚国长大的,因此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没有去过;至於有关范蠡与西施两人伟大的爱国情操,及功成身退后隐迹山林的爱情传说,人家也不是很清楚。」

    对凌天来说,两位古人的传奇性爱情故事,封柔是否清楚并不重要,只要后者的忧虑心情可以减少,就算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於是,凌天再接再厉地问道:「楚国有位大夫名叫屈原,因为屡向楚王谏言均未获得采纳,且不愿自己在有生之年见到楚国灭亡的情况下,最后跳汨罗江自尽,期能藉此唤醒君王;封姑娘,你可曾听过这件事?」

    封柔欣然答道:「当然听过!先贤屈原投河死谏的悲壮事迹,在楚国境内是家喻户晓、口耳相传的故事;只可惜楚王却是充耳不闻,依然故我,最后楚国还是难逃亡国命运,所以他的死并不值得。其实,类似这种死谏君王的故事,在当时是屡见不鲜,只是屈大夫身份比较特殊,才会格外引人注意。」

    接着,露出向往的神情,反问凌天道:「事实上,屈大夫更是个声名卓着的大文豪,他的名作像是《离骚》、《九歌》、《天问》、《九章》等不胜枚举,小女子略有涉猎,凌公子可曾看过?」

    凌天闻言先点头再摇头,坦然答道:「屈原在文学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其作品《离骚》更是楚辞的代表作,在下当然拜读过;只不过,个人的文学造诣有限,还是看不懂深奥艰涩的楚辞。」

    封柔闻言嫣然一笑,似乎对凌天的坦白感到有些意外,接着回眸看着后者,并轻启樱唇地唱道:「惜往日之曾信兮,受命诏以昭诗。奉先功以照下兮,明法度之嫌疑。国富强而法立兮,属贞臣而日。秘密事之载心兮,虽过失犹弗治。……闻百里之为虏兮,伊尹烹於庖厨。吕望屠於朝歌兮,宁戚歌而饭牛。不逢汤、武与桓、缪兮,世孰云而知之!吴信谗而弗味兮,子胥死而后忧。……」

    唐诗或宋词,凌天不仅可以朗朗上口,还可以生出共鸣;然当他听到艰深难懂的楚辞时,则是完全听不懂封柔吟唱的内容,遑论是要了解其意;因此,只能权充忠实的听众,神情专注地聆赏。

    或许封柔以为凌天喜欢听,於是语带伤感地续唱道:「虽有西施之美容兮,谗妒入以自代。愿陈情以白行兮,得罪过之不意。……宁溘死而流亡兮,恐祸殃之有再。不毕辞而赴渊兮,惜君之不识。」

    足足听了十分锺,封柔终於唱完了,而凌天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於是虚心问道:「封姑娘,恕在下愚蒙,不知这首歌是否出自楚辞?」

    封柔微笑答道:「没错!是出自楚辞;这是《九章》里面的一首《惜往日》,是屈大夫追忆自己获楚王赏识的感思;只不过他自己的一片忠忱,却因楚王受小人谗言所惑,最后竟然遭受到贬谪流放的命运。」

    接着,幽然叹道:「唉!人生就是如此难料。」

    的确,世事多变,命运难料,跨越时空来到古代的凌天闻言当然感受深刻,乃摇头苦笑道:「封姑娘,以前个人总觉得春秋战国是上古时代的历史概念,离自己好远好远;如今,听到你唱出《惜往日》,却没有曲高和寡的感觉,反而像听到流行歌曲般,让人觉得颇为亲切。」

    接着,恍然大悟地续道:「封姑娘,我终於明白了!原来楚辞是你那个时代的流行歌曲,所以能够朗朗上口;……就好像诗经是春秋时代的流行歌曲,内容尽是描述人民的生活、战士的出征、情侣的爱恋等。」

    两人尽兴的交谈,浑然不知时间的流逝,直到睡意涌现,方醒觉夜已深沉,原来早已过了丑时了,於是凌天与封柔两人并肩走回山神庙。

    由於张良仍未回来,因此封柔坚决要留在门口等待前者赋归。

    就当凌天跨步要走进山神庙时,突然感应到有异,於是转身注视着远方,并示意封柔提高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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