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美人乡
离开摘星楼后,千先在城内找了一处短租小院,休憩至夜幕降临后,才出门往美人乡走去。
所谓美人乡,就是修士寻欢作乐之地。
与俗世不同,修道界的烟花之所男女皆宜,饮酒作乐,舞娘曼妙,公子如玉,夜夜笙宵。
疆元城内最大的花楼便是美人乡,蒋诗诗并非这里的头牌,名气也是不上不下,但能在楼中经年不衰,也是她的本事。
美人乡所在的街道喧哗闹,街上红灯高挂,连晚风都透着股暧昧的味道。
千稍加打听后,徒步至美人乡楼下。
临出门前,她特意换了一月白长衫,外罩金边锦服,更衬得如玉面庞贵气风流。
美人乡外,少年郎手持象牙折扇,一双多桃花眼光泽流动,像是生来就带着几分笑意。
说起来,她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上一世,湟梁打着亦师亦友的名号,曾拐带着她来过两次,多少有些经验。
遂她今表现得十分淡定,再加上刻意模仿的风流姿态,越发显得老练。
至少站在门外迎客的侍女一眼就认定她是花丛老手,妩媚一笑迎了上来。
“公子丰姿神逸,最是潇洒不过,这楼里可有你相熟的姑娘?”
千勾唇一笑,折扇抵着侍女的下巴,极尽轻佻的姿态,“本公子初出茅庐,尚不识男女事,不如姑娘替我引路,开开眼界如何?”
侍女哪里信她,嗔一眼更是妩媚,修长的手臂勾搭上去,声道,“公子不嫌弃奴家便好。”
作为一位光荣的准摘星楼信阁修士,千抛开下限,只当自己是未央界的湟梁上,勾着笑意走进美人乡。
美人乡不愧是疆元城最大的花楼,内里奢华不失雅致,歌舞不俗,美酒更是醇香。
千可没有直接上门拜访蒋诗诗的打算,先在美人乡混个脸熟才是王道。
况且她要是真的进入摘星楼,往后怕会是这里的常客,必须是要熟悉一番的。
二楼的临窗小轩内,她拂开衣摆,慵懒地靠在软榻上,任旁的姑娘调笑逗趣。
修长如玉的手指摩挲着酒杯,一边享受着美人捶肩,一边欣赏着台上的曼妙歌舞。
她忽然生出一种感觉,自己像是顶着狐朋狗友的脸,背着他们外出寻欢作乐。
既享受了做坏事的乐趣,又保着自己的清誉。
这种感觉……真是要命的刺激呢!
“公子今夜可要留宿”美人半个子倚在她上,暧昧地询问。
千不仅不躲,反而有种糟蹋好友的快感。
“夜不归宿可不行啊……”她拉长语调,有种别样的味道,“就不知冉娘可有百花册供本公子借阅?”
所谓百花册就是花楼制成的炉鼎名册,一般记载着炉鼎的修为、年纪和容貌特技。
和千扯淡小半夜的冉娘忽然生出一种被负心汉抛弃的错觉,诚然她不过是美人乡最不起眼的炉鼎,可也经不起温言哄之后又被抛弃的落差啊。
难道炉鼎就没有尊严吗?
她委屈地咬咬唇,好吧,炉鼎没有。
幽怨地瞥了眼如玉公子后,她不甘不愿地取出百花册放在桌上。
明明前半夜还感同受地唏嘘着她的世遭遇,害得自己差点以为公子要为她赎,谁料他后半夜就要起花名册来,仿佛前半夜的温柔都是假象。
呵,男人!
千自然不晓得冉娘心中所想,毕竟她只学习了些撩拨的皮毛,之前的唏嘘也不过是出于万余岁老前辈对命途多舛女修的一点怜悯罢了。
她哪里晓得这点子不深不浅,不冷不的撩拨技巧,才最叫人心痒难耐又徒添愤懑。
美人乡的炉鼎分作两类,可采补与不可采补。
不可采补的女修,只能与之双修,并不会折损对方的底子,但受益较浅,价格便宜。
至于可采补的女修,自然是价格高昂,但进阶快速,于炉鼎来说十分凶猛。
修道界中,不乏采补致死的传闻。
蒋诗诗是不可采补的,加之容貌美艳,才能在美人乡经年不衰。
千蹙了蹙眉,先前没打听清楚,未料此女竟是位筑基修士。
如此,她若想上门调戏一番,还得以筑基份现。
毕竟从没有练气修士的客人与筑基修士炉鼎双修的道理,自己现在的修为,连蒋诗诗的面都见不到。
不过,若是探听消息,也没必要她来作恩客吧。
她侧头思索的时候,冉娘往花名册上瞥了一眼,语气中带着点酸味,“公子是看上蒋诗诗了?”
千回神,心念一转,笑着拂过冉娘的碎发,“美人与她熟吗?”
虽则公子看上别人,但二人的修为暂时还混不到一起去,她便也大方介绍了一番。
“蒋诗诗算是美人乡的老人了,固定的恩客不少……”
冉娘一通介绍,千大概了解到蒋诗诗的房中都是哪些人出入。
为了避免美人乡生疑,她又随意问了另外两位女修的况。
冉娘一一告知。
千默默记在心里,笑着说道,“今有冉娘作陪,本公子甚是愉悦,这点小东西就拿去玩儿吧。”
湟梁说过,撩拨美人要舍得花钱,但分寸要拿捏得极好,既讨得美人欢心又不会泄露家底。
千今相赠的是三颗养气丹,于练气修士来说是好东西,但数量控制得少些,更符合自己现在的修为。
冉娘接过玉瓶,发现竟然是三颗中品丹药,当即十分激动,“多谢公子。”
“不必客气,夜深了,你且先回去休息吧,本公子再坐一会儿。”
得到丹药的冉娘也不再幽怨,管他后半夜想睡哪个姑娘呢,当即兴冲冲地离开屋子。
千打开防御阵法后,悄悄放出一毛。
在她闭关突破筑基圆满的十五年里,一毛在御兽宗占了不少便宜,如今已是二阶灵兽。
看着它巴掌大的纤细子,千并没有什么欣慰,断定这小东西没多久就会长回原来的样子。
毕竟老鼠偷吃是本能啊……
“蒋诗诗的样子可记下了?”
一毛抖着金黄色的软毛,兴奋道,“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