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如立镜后 无颜以对
(ps:宵月的时间线和刘言若的时间不一样。)
此刻，距离八点半还有三十秒，千宫守注视着教室前端的钟表。
他作为速度系的一年级首席教师，不希望有人在他的第一节课上就迟到。
而现在，整个教室就差一个人了。
转系生，宵月。
千宫守不希望他会迟到，也同时希望他会迟到。
假如宵月没有迟到，那么他在教师圈中的100%无人迟到早退的称号就能够保住。
假如宵月迟到了，那么他也可以借机训斥宵月一番，在新生面前涨涨威风。
不过……比起这个，他还是更希望称号能够保住啊。
还有10秒了，千宫守看着那唯一空下的位置，额头有点冒汗。
“宵月，要迟到啊。”书颜坐在宵月的位置旁，有些焦虑地说道。
“迟到，不会。”颜书盯着黑板，静静说道。
“5秒！”千宫守急得要跺脚了。
本来就年轻的他，就靠着一年级首席教师和无人迟到的称号在长辈面前撑面子了啊，这下碰上这种事。
其实，他的100%记录，纯粹是因为运气罢了，虽然他死要面子，一直不愿意承认。
“这下完蛋了，一会儿巡查员过来登记的时候，我的记录……就……”仅剩一秒钟，千宫守失落地别下了头。
“叮……叮……叮……”上课铃打响了。
“上课，起立……”千宫守无精打采地说道。
众人齐刷刷地站起，敬礼，然后坐下。
“哦~千老师。”巡查员靠在门边。
“嗯……”千宫守看着巡查员，想到：“来吧，羞辱我吧，很丢脸对吧，我的课终于有人迟到了！”
“今天的课还是一如既往的满员啊，啊呀啊呀……”他写着记录本，摇摇晃晃地走了。
“啥玩意儿？”千宫守爆出了方言，扭头看向教室。
宵月坐在座位上，一副认真的样子。
他……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千宫守为之一惊。
不过……算了，称号没有丢掉真是太好了。这样想着，千宫守又满面红光地开始了新的课程。
“宵月，厉害。”颜书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
“嘿嘿，彼此彼此。”宵月笑道。
…………
“咚。”冒着白烟的rpg落在了地上。
“呵……呵……”姜昊的表情扭曲，苦笑着。
“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解的法术！”姜昊挥舞着太刀，像是要斩断那些看不见的丝线。
“现世创造！”墨川手中迸发出白金色的光芒，然后无数形态各异的魔杖从其身后飘起。
“多重魔杖无序炮击！”墨川打个响指，随即其背后密密麻麻的魔杖均开始了躁动。
火球术，闪电术，魔法飞弹，冻结光线，这些攻击性魔杖的光芒四散交叉，编织着一张无法逃脱的死亡之网。
不过，这个定义要视猎物而定。
灰袍慢慢走近，他的身旁漂浮着数个漆黑的法球。
任何即将触碰到灰袍的法术都会被那些法球所吞没。
“这些法术，从未存在过。”
耳中飘过这句话，姜昊看着那不断旋转的漆黑，不断地思考着什么，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不好的想法。
他慢慢的后退，后退。
“墨川……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他的那个，是因果律法术——原点熄灭。”
墨川放下双手，身后的魔杖归于无形。“因果律法术？”
“是一种直接抹杀其因，而中断其结果的法术。”
“不愧是红袍啊，见多识广。”灰袍再次鼓起掌来，“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
“墨川，你走吧。”姜昊取出了自己的红袍，穿在身上。
“另外，我把我实验室的地址告诉你，你去那里找到一个叫做刘言若的孩子，把这个交给他。”
姜昊摸出了一把钥匙。
“给他就可以了……好了别废话，这不是晚间8点档，赶快走。”
墨川看着姜昊，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还指望我们能深交呢，看来……是不行了啊。”
“这地方被他的结界封锁了，我一会儿给它开一条缝，你就赶紧闪，越快越好。”
墨川收好钥匙，点点头。
“亚夫海姆的微光铸造希望，阿斯嘉德的深处命运咏唱，赫尔冥界的目光注视远巅之上，密米尔泉的水面无风起浪，伊格德拉修尔！力量！力量！为了永恒的力量！”
“超广域阵法通灵术·神器镜影·冈格尼尔！”
“啊啊啊啊啊啊——！”一束束的光芒逐渐在姜昊的手上聚集，一把巨大闪耀的光之长枪正在成形。
而在下一刻，覆盖了整个地形的耀金色魔法阵瞬间展开，姜昊站在法阵中心，手握长枪，通体灿金，宛若天神。
我现在最多能够使用这把长枪一次，不过，一次就够了！
“必中的神枪，无敌的神枪，闪耀吧，冈格尼尔！！！！”
姜昊略一蓄力，然后将手中之枪向灰袍投出。
“愚蠢！在原点熄灭的面前，任何法术的因都会消散！”灰袍轻蔑地哼出一声，将黑色的法球挡在身前。
光之长枪自灰袍身边擦肩而过，拐了一个弯，直刺向他的发射者——姜昊。
“你还没注意么，这把枪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你，我只是对着你扔出去了而已。”
灰袍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你的目标是……”
“咔嚓。”光之长枪命中了目标，它此时正插在姜昊背后那片幽远的黑暗中。
那正是灰袍封锁空间的结界。
“啊哈。”
冈格尼尔和纯黑的结界一起碎裂，化为虚无，露出了现实世界的原貌。
“墨川！！！！”姜昊拔出面前插着的太刀，奋力叫喊道，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高阶传送术魔杖！”
“呼啊……”不去看背后一闪而逝的紫色光芒，姜昊舒了一口气。
“来吧，今晚，不会让你睡的。”
夜空之上，月影粼粼。
…………
刘言若孤独地潜行着，与前方的灰袍保持着相当微妙的距离，就像是与大人闹别扭的孩子，既想远离，又难以离开。
走了多久了呢，刘言若不知道。
“他……到底想干嘛，想去哪里？”
灰袍在一条又一条的小巷中穿行，看似毫无意义，但灰袍却并无半点厌倦之意。
刘言若本来想就此终止，但到了这种地步，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可恶。”
突然，灰袍转过头，露出了极为凶恶的眼神。
“他发现我了？！”一时，刘言若有些惊慌，不知所措。
然后，就在下一瞬间，灰袍的身影顿时消散，化为虚无。
“怎……怎么回事？”刘言若完全搞不清状况。
“轰！”巨大的声响自身后引爆，刘言若回头，看见升腾的烟云并光芒冲天而起。
刘言若心头一惊，但出于谨慎，他并未解除隐身，只是快速向那地点奔去。
一路上小巷七拐八拐，令人迷乱。
令刘言若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能从那目的地中感受到姜昊的气息，虽然他不知道为何能感受到。
他跨越着小巷间的杂物，其中不免弄出些声响，引起了原住民的极大的不满。
“搞什么！这么晚了睡不睡！”
还睡，你们的精神到底是多迟钝？有东西在你们旁边爆炸了啊，爆炸啊，你们居然还能睡下去！刘言若心里想着，无视了咒骂着的人们。
渐渐的，周围越来越安静了，而刘言若也越来越接近爆点
四周是模糊的光，住民们如同被强制沉睡了一般，深于梦境，长眠百年。
“这光是魔法的造物。”刘言若慢慢往前走着，他摸到了一个支离破碎的护罩，而这些光雾便是护罩破碎的产物。
“咳……咳咳。”传来了咳嗽声和虚弱的喘息声。
在这片是非之地的深处。
刘言若此时并未解除隐形术，他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拐过了一个拐角，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平房的废墟，以及两个横躺在地上的人。
其中一个，是灰袍，而另一个则是姜昊。
此时，刘言若感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早已虚弱不堪，甚至随意的一个补刀就能将他们置于死地。
心头一惊，刘言若解除了隐形术。
“大叔！”刘言若跑了过去。
姜昊并未看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交给他一把短刀。
“快……杀了那个灰袍，不能前功尽弃！”
刘言若接过小刀，点了点头，慢慢朝灰袍走去。
灰袍看着刘言若，眼中半是无奈，半是释然。
“我……我……”刘言若紧握着小刀，身体不断颤抖着。
“快！”姜昊挤出最后一丝气力。
“啊啊啊啊啊啊————！！”刘言若将小刀对准心脏部位刺了下去。
“噗——”用力将刀刺进后，他将刀拔了出来。
“啪嗒。”沾血的小刀坠落，刘言若瘫坐在地。
他刚刚清晰地感受到一条生命从手中滑过。
即使在他的主观印象中，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这样的感觉仍旧令他刻骨铭心。
“呼……呼……”他剧烈的喘着气，有一些头晕。
“哈哈哈哈哈————！！！！”突然，从他的背后，传来了一阵放肆的狂笑。
刘言若此时突然看到了什么，但他不敢直视，只是将红色的双手遮在脸上，透过指缝间的鲜血，他看到……
面前躺着的人，是姜昊。
姜昊的眼神中，半是释然，半是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