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年祭 十二 圣贤有过
七个人从五光十色的虚空通道中踏出,入眼是一个幽静的洞穴,洞穴很普通但是有一股莫名的气机出现,这气机让几人异常难受,在几人眼前十数米处一个枯寂的身影盘坐,任谁都感觉不到他的心跳,茂密的白色头发拖地数米,一袭白色衣袍早已万千孔洞,透过孔洞是早已干瘪的黑色皮肤。
拓拔野紧紧的拽住秦舞阳的衣袖,“死人?”其他六名稚子看到眼前的老人也是惊恐异常,对方可是许家真正的老大,年纪不可估量,因此其他人都站在了秦舞阳身后不敢造次,秦舞阳道,“小祖,我是大秦遗族秦王秦舞阳,冒昧来此,有事求教小祖”。
“老夫有幸今日遇到三个炼体者的确是很荣幸!”,突然那位老人动了一动,在场的六个人只感觉道一股惊人的气息出现,老人体内像是有一尊神魔、一头洪荒猛兽缓慢苏醒过来,一股凛人的气息出现,惊心动魄!只见老人一动仿佛洪荒野兽觉醒,若非老人照顾,气息内敛,七人恐怕立即爆碎当场,远在地上十万里的许家广场内的很多太上长老、许家先贤都感觉到了这股力量,很多人不禁老泪纵横,“小祖!小祖!哈哈”。
与此同时,整个首阳山脉十万里高空的蓝色雷海都朝着昆吾山方向聚涌过来,一个数万里的红色人影幻形而出,虽然毫无敌意,但是散发的威压挤满了这片天空,可谓铺天盖地,让整个首阳山脉中的生灵灵魂悸动,瑟瑟发抖,忍不住叩首和膜拜!但很快整个昆吾山上空符文闪烁,整个昆吾山被护山大阵守护住,昆吾许家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天空,一片嘈杂,但是很快被许圣轩安抚住。
许家小祖抬头看了看头顶嘀咕道“还是那么不近人情,不过本来就不是人,呵呵”,然后俯视在场所有的人,当秦舞阳当抬头触及老人的目光时候,只见老人眸子深邃,有宇宙幻灭,秦舞阳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冲撞,站立不稳,灵魂颤栗,全身血气沸腾,欲喷薄而出,“你是神是魔?”,秦舞阳问道。
“小友修为不错,竟然能承受我的双瞳,可能我是真的老了!你问的问题也是不错”,说着许家小祖以手指天道,“如果说上面那些自称为神的家伙能称之为神的话,我宁愿是一个魔!哈哈”
不用想了,刚才那股气息是轮回的力量,抑或是死亡的力量,是我活的太久了,不朽不灭早已成为一个传说,我等修行之人,任你修为通天到最后的归宿依旧是一抔黄土,我都忘记了当初自己踏上修炼一途的初衷是什么了!今天叫你们下来,我希望你们七个人有生之年千万别忘了你们踏上修炼一途的初衷!
秦舞阳一惊“小祖,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许家小祖听到这里却是哈哈大笑,“老夫功参造化,神识强大,你们所想,瞬间便可洞悉,只有当你们度过神庭、发现神轮时候,你们的神识就可以隐匿于那层门户当中,你们之所想,神仙都会难倒了,哈哈”。
你们知道我为何会被选为许家小祖吗?知道我为何叫你们下来吗?说完这些许家小祖叹了一口气,在秦舞阳等众人的注视中,许家小祖气息内敛,双瞳变得清明,白色头发由白转黑,由长变短，浑身骨骼咔咔直响,身材顿时拔高了许多,身上重新多了件流光溢彩的内甲,原本紫黑的皮肤也变成古铜色,变成堂堂七尺男儿,浑身肌肉虬结,众人明显听到了许家小祖体内的血液发出大河奔腾时的声音,但很快连血液流动的声音也被许家小祖压制住了。
当秦舞阳看到许家小祖体内一闪即逝的丹田位置是一个黑洞的时候,秦舞阳跪倒在地,“前……辈……你……你也是没有丹田的炼体者?请前辈赐法,我的两位孙儿天生废体”。
“哈哈，道友看出来了？没错，我就是炼体者，而且是没有丹田的炼体者，不过我是自废丹田，可惜生不逢时，末法时代，规则不全，灵气枯竭，炼体一途与修真不同，没有前人的法和道，我是靠着自己努力踏上炼体之路，真正的由人及天，到达天人境界”。
“不成真神就无法获得超脱，终究是个失败者，他所走的路也就是一条失败的路，我又怎么能把你们带入歧途，我感觉我的道已经走到尽头，有生之年，难！难！难！”说完许家小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台下的拓跋野也是黯然神伤，都到达小祖的境界还是长吁短叹，修行路果真是道阻且长啊，但是为了对大丈老的的承诺，我要坚定的走下去！
台下的清风看到许家小祖的模样也是鼻子一酸，原来一个男人就算已经顶天立地，一身修为就算是已经甄至化境，他还是会如此落寞！“小祖，清风觉得小祖应该去外面看看，小祖连自己曾经的信仰都忘了，怎么能突破自身桎梏呢！”
高台上的许家小祖没有说话却是低下了头，“出去看看？出去看看？不去！不去！不去！我要守护许家祖地，哪里都不去！”，许家小祖念念叨叨，眼神迷离，双瞳没有焦点！
秦舞阳看到高台上许家小祖魂不守舍的样子，“前辈，前辈你怎么了？”秦舞阳感觉到洞穴内空气开始变得狂暴，几位稚子痛苦的捂着脑袋**着，秦舞阳不禁出声提醒！
但是许家小祖对此仿佛充耳不闻，那股无处不在的轮回力量仿佛抓到机会犹如活物般瞬间将许家小祖包围，并进入小祖全身，许家小祖转眼间仿佛过了万年般久远，许家小祖的头发再次由黑转白，一缕缕簌簌直落，原本古铜色的皮肤也变得灰暗，部分血肉竟然开始化作沙粒，点点星光从许家小祖身体内飘出，星星点点的点缀满整个洞穴。
秦舞阳知道许家小祖身在化道的边缘，或者是轮回的力量在录夺许家小祖的生命，不管怎样，许家小祖都处在危险的边缘，秦舞阳一声龙吟，但还是毫无作用，许家小祖并没有被惊醒，不过片刻时间许家小祖整个左半身化成白骨，白骨晶莹剔透，但很快变成灰色。
在此危亡时刻，十万里高空中的那道人形瞬间化作九道赤红色人形闪电，九道赤红色人型闪电重新归一，爆发出一声巨大的雷霆之音，近百丈粗细的红色雷霆带着雷霆之音瞬间穿透整个昆吾山的护山大阵，护山大阵瞬间支离破碎，红色雷霆没入地下十万里，秦舞阳看到许家小祖浑身一颤，许家小祖原本茫然的眼神瞬间恢复神采，那股轮回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
几乎同时，数十条人影从虚空中踏出，一个个身穿白袍，须发皆白！神情戒备的看着十万里高空中的人影，护山大阵被击碎，怎不叫许家诸位先贤警惕，众人并没有动，因为他们发现高空中的存在只有令人惊悚的威压，却没有杀伐气息，所以都只是神情戒备！在场的数十人当然知道高空中的存在是谁，虽然明知不是对手，但是许家若有灭顶之灾，这数十人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众人听得一声“没事，大家都退回去吧！”小祖？既然小祖说没事那肯定是没事了，众人不再停留，一个个踏入虚空，重新回到七星塔中，高空中的无上存在也慢慢退去了。
在秦舞阳及六位许家稚子惊异的眼神中，许家小祖竟然肉体重塑，片刻后许家小祖再次恢复到中年男子的模样！
许家小祖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哈哈一笑,圣贤无不滴血重生，寿命千余载，没想到今日我竟然差点化道，若非清风小友帮忙，老夫还不能顿悟，刚才老夫貌似记起了一些东西，不是我的道有错，是我有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咳咳，圣贤有过啊！”
秦舞阳你心中所想均没有错，我们炼体之人，就是一个活着的鼎，鼎可以炙烤，也可以铭文，若有朝一日，当鼎刻满仙文，鼎可成为仙器，我的法不能给你们看，否则这将成为你们修行道路上的桎梏，我可以让你们看看我的道，许家小祖说完，一个个蝇头小字从许家小祖身上散发出来，然后化成一个大大的“人”字，铭文依旧从许家小祖身上散发出来，然后形成了一个“龙”字，从许家小祖身上出现的铭文越来越慢，也越来越繁复......到最后无数繁复的符文，化成一个大大的“圣”字。
许家小祖幽幽的睁开眼睛，“这就是我的道，简单的可以称之为“铭纹道！”当你可以将无数繁复的铭文刻入血肉之中，能够认知最繁复的铭文并能以之化成我们的道的时候，你就可以登峰造极、出神入化，这些铭文是我从天地中感悟得到的，按照难易程度我把他们分成，铭文，一种最基础的文字，符文、篆文、神文、圣文，在我的血肉中依次对应符纹、篆纹、神纹、圣纹。
许家小祖补充道，“还有一种就是我现在的境界，我所理解的文字，真神文，我将它铭文在我的血肉中形成真神纹，但是数百年来，我无法将繁复的蝇头小字化成我的道，我的血肉中铭刻满了真神纹，我可以被称之为真神体，却依旧没有真神的法，也就是没有果位！”
众人看着许家小祖身上环绕的一个个蝇头小字，缓慢的围着许家小祖转动，但是却犹如漫天星辰图一样晦涩难懂，拓拔野打了个哈哈，慢条斯理的说道，“境界不够你们看不懂的，我将就能看懂！秦舞阳直接给了拓拔野后脑勺一记大巴掌。
许久后，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许家广场上，代表着新的一年开始了，地下十万里处，众人与许家小祖依依惜别，众人谈了不小，秦舞阳、清风和拓拔野三个人收获尤为巨大，但是最大的也许是许家小祖了，许家小祖看着众人依次踏进虚空中，当轮到清风的时候，清风跪在地上朝着许家小祖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踏进了虚空，从清风第一次面对许家小祖时候就有一股亲切感觉，就像是面对那个叫许敬北的男人一样的感觉！这感觉是如此的强烈。
许家小祖看着所有的人踏进虚空后，用右手轻轻的掀开左手的长袍，一个清晰的咬痕出现在那里，许家小祖叹了一口气，然后重新化为干瘪的样子，就此一动不动，“不愧是仙文，虽然只有了了几个字，就已经繁复的像是大星云图，我所理解的真神文字在它面前就像是一粒沙子面对整个世界，，我的道也许没错！”
高台上众人依次踏出，许家众位族人都围了上来，能亲眼见到许家小祖，是多么大的荣耀啊，清风却是没有理会众多的许氏族人，从人群中踏出来到许相延的面前，“给，这是许家小祖送给你的礼物”说着清风将从怀中拿出来的一把依旧闪烁着火红颜色火焰的天剑交到许延手中，许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下了天剑。
天剑？真的是天器啊，许家族人传出来一阵惊呼声，众人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恨者也有之，清风却是对着拓拔野皱了皱嘴吧，拓拔野像是没看到，然后退了几步，清风大声道
“拓拔野，你忘了小祖的话了吗？”拓拔野极不情愿的一步步挪动到许延的身边，从怀里取出一本泛黄的秘籍“给你，这是天剑的秘籍，秘籍的名字是幻影剑舞”天级秘籍？真的是天级秘籍啊，许家族人又传出一阵惊呼声。
拓拔野极为舍不得的将手中的秘籍放到许延的手中，“你小子，小祖说了，你也应该能进第九层的，但是因为我，额，不，是因为我们两个，你才没能进入第九层七星塔，小祖才叫我们送给你这都宝物，不过小祖说了，天剑和幻影剑舞秘籍我们也可以一起看，你知道吗？”
清风和另外四位稚子却是嘴巴一撇，“小祖，说了吗？”许相嵩却是反应极快，许延，小祖说了，说了我们大家都可以看，是不是？
是！广场上响起一阵阵排山倒海的声音，几乎所有的许家稚子都叫了起来，“天剑是你的，幻影剑舞秘籍是大家的，哈哈......哈哈”
许延却是眼睛一红，“我知道了，谢谢两位兄弟！谢谢大家！”许延身后的许敬厚看着清风和拓拔野身后的秦舞阳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秦舞阳也报之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