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独一无二
孟蓁蓁怔住了，他说这是最后一节课，可他没有告诉她这个消息，一节课都没有听进去，下了课几乎大半个班的同学都围了上去，孟蓁蓁就站在原位，看着讲台上对他们温柔地说笑着，第一次感觉他离自己那么远，又是为了她，他总是那么在乎自己的感受。
她出了教室，一个人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等着，很长的时间后，她听见沉稳的脚步声朝她的方向靠近，她抓住他的胳膊，“你上课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的新老师马上就来了。”
“我不是说这个。”
林灼华俯身抓着她的胳膊，“我是学医的嘛，总不能一直带你们德语是不是。”
孟蓁蓁连连摇头，“你不是因为这个。”
“是我辞职了。”
“又是我对不对。。。。。。。”孟蓁蓁眼眶已经红红的。
“我不想你受委屈，而且，等带完靳徽，我就要去第一人民医院了，我是个医生，不能总在嘴上说这些道理。”林灼华摸了摸她的脸，对她温暖地笑了笑。
“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孟蓁蓁有些生气。
“那你这节课都不会上了，”他又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不要哭好不好，你知道我最害怕你哭了，每次看到你哭，我就会很难受，等我收拾好东西，一起去吃饭。”
孟蓁蓁点点头，“可学校这边。。。。。。”
林灼华开开办公室的门，坐在沙发上，“不是学校开除的我，是我辞的职，他们说既然如此，让我专心带研究生，德语班他们再找新的老师，可我在德国三年都是在医院里工作，所以回来我也是做好准备的。”
“医生好累的。”
“傻瓜，世上哪有不累的工作。”
看着林灼华收拾东西，她也不好插手，没一会儿，肚子咕噜噜地响，孟蓁蓁赶紧捂住，然而还是被他听见。
“饿了？”
“是有点。”
“去吃饭吧。”
“好。”
他走到她的面前，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孟蓁蓁。”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啊？”
“搬来我家吧，我照顾你，好不好？”
“呃。。。。。。”为什么就变成了这个话题。
“我不想每天下班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那样的日子很无聊。”
“让我想想。”孟蓁蓁说。
“嗯。”
过了两三天孟蓁蓁也并没有给他回复，不过在他提出来的时候她其实就想答应了，除了她爸妈，再没人对她像这么好吧，她怎么会舍得他失望，只是迫于那点面子问题，她就想耍耍孩子脾气，让他也等一等，尝尝等待是怎么一个滋味。
那是一个天色昏沉的傍晚，孟蓁蓁趁着宿舍没人，提着早已经打包好的东西去了她家，钥匙捅进门锁时，她动作尽量很轻，打开门，他正在看电脑，她微微一笑，对他大喊到，“surprise！”
听见声音，他轻轻放下电脑，撑开手臂，他总喜欢这样，等她小小的胳膊主动抱住他，不过这次孟蓁蓁不领情，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是来视察工作的。”
“领导可还满意？”
“满意，没有找小妹妹，赶明给你一朵小红花。”孟蓁蓁把行李靠在墙边，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像是回自己家一样自然。突然想起什么，她盯了林灼华一会儿，拽住他的翻领，“衬衫的领子你知道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鬼，他摇摇头。孟蓁蓁一下把他的领子拽到自己跟前，附在了他的薄唇上，蜻蜓点水一般轻盈，林灼华环住她的腰，很轻松地敲开了她的牙关，在她口舌中攻城略地，孟蓁蓁推开了他，嘿嘿一笑，“果然，你很想我。”
“孟蓁蓁，你的耳朵红成这样了？”
“没有！”
“脸也红了啊。”
“我没有！”
“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比较好。”
“。。。。。。。”难得她主动一次，嘲笑她不会强吻他么！呵！
孟蓁蓁不理他，径直走去沙发坐下，撇了一眼垃圾桶，“天，你吃方便面？”孟蓁蓁真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不在，我做饭没有人吃。”
“你真是白瞎了这门好手艺。”
他的肩膀动了动。
“你说你又不是不会做饭，还学医呢，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孟蓁蓁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他，“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林灼华摇摇头，头往卫生间的方向点了点，“你去洗澡，我做。”
她好久没尝过他的手艺了，现在的印象就是很好吃，他既要主动做，她还真的有点馋了呢，终于可以体会那些希望男朋友会做饭的女生心理了，而且在有一个厨艺高超的男朋友面前，就是享受。
孟蓁蓁洗完出来的时候头和肩膀一侧挂着毛巾，边揉着头发边往餐桌边走，“今天吃西餐？！”桌上摆好了盘子和刀叉，浅黄色的灯光下，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浪漫。
林灼华还在厨房忙乎，听见她的声音，应了一声，孟蓁蓁兴致勃勃地跑去厨房看看他做的什么，“我都忘了你还会做西餐，下次教我。”
林灼华看着锅里的罗宋汤，扬了扬嘴角，“我会做就可以了，你负责吃就好。”
“气。。。。。。”虽然嘴上有点气，但眼睛还是没有离开那个小锅。林灼华见她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头转向她，然而，看见她微微湿润的头发，因为擦拭头发弄得高低不齐的领口，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嘟囔的嘴巴，他有些尴尬，忙把头转回去。
“你脸怎么红了？”孟蓁蓁问道。
“锅里的热气犯上来了。”
“噢，那你怎么耳朵也红了？”
林灼华停了手里的动作，“孟蓁蓁。”
“啊？”
“去照下镜子。”
孟蓁蓁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难道是前面洗发水没冲干净？带着怀疑的表情走去门口，脸上没东西啊，孟蓁蓁又仔细看了会儿，才注意到自己的领口，一高一低，再有一些肩膀就出来了，怪不得。。。。。。孟蓁蓁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低的一面往上拽了拽，翻了一件小外套披上，静静坐在餐桌上等着饭，没敢再进去捣乱。
晚饭不是很丰盛，两份意面，两份牛排，一小锅罗宋汤，却是香气四溢，林灼华在放碟子的时候瞄了她一眼，见她披了衣服，他也微舒了一口气，这丫头，真是太不注意了。
刚吃完饭，孟蓁蓁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苏婉君，她感觉背后一凉，按了接通键，“婉君。。。。。。”
“你把东西都收拾了什么意思，死去哪儿了？”
“呃。。。”
“你再支支吾吾我明天弄死你。”
“我，我住他家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每天工作很累，我就搬过来了。”
“卧槽，你俩同居啊！”苏婉君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
“你心里就不能想点干净的。。。。。。”
“你为什么不给我们说！”苏婉君略带生气问道。
“那我就没法现在和你打电话了。”孟蓁蓁笑了一下。
“重色轻友。”
“。。。。。。。请你吃饭还不行？。”
苏婉君沉思了一会儿，“暂且可以，不过要你俩一起。”果然美食最能判定一个人啊！
“天，你真是念念不忘啊。”
于是周末孟蓁蓁无奈地拉着林灼华坐在宿舍三人组钦点的西餐厅，那三人真是大牌，等了近半个小时才来，孟蓁蓁发了好几个短信催促，林灼华却一点也不着急。
三人终于到了除了舍长，那两个人可见是打扮了老半天，孟蓁蓁一脸黑线，又不是没见过，何必如此，也许是林灼华是老师的缘故，三个人相当安静有礼貌，陆桐雨更是不好意思说了句“林老师，让您破费了。”那天是谁那么理直气壮的。
“没事，早应该请你们吃饭了。”
苏婉君冲着孟蓁蓁坏笑了下，“林老师，方便问你几个问题吗？”
“没问题啊。”林灼华一脸灿烂。
“你和蓁蓁真的是高中同学？”
“同学算不上，校友。”
“你俩那个时候就在一起了吗？”
林灼华看了一眼孟蓁蓁，温柔道，“那时候她太小了。”
——这个时候也不大啊。
陆桐雨一脸羡慕的表情，“你俩这是从校服到婚纱啊。”话刚说出口，就被舍长踩了一脚，轻声说道，“还没结婚呢。”
孟蓁蓁也有些窘迫，一直低头玩着指甲。
林灼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已经不穿校服了。”
“林老师，嗯，你们有没有。。。。。。”
孟蓁蓁可是忍不住了，“苏婉君，你再这么下流，我。。。。。。”
一桌子人看向她，苏婉君更是纳闷，“我就是问问你们有没有牵过手拥过抱什么的，这有什么下流的。”
“。。。。。。”看来真正下流的是她自己啊。
林灼华憋着笑，“好吧，我们言归正传，点菜吧。”
总算到了吃的环节了，三个人兴致勃勃了点了许多东西，可是吃了个满福，吃了饭也潇洒，拍拍屁股走人，领走时也不忘对林灼华说，“林老师，我们就把蓁蓁交给你了。”前几天不是还因为她不在宿舍大发雷霆么，一顿饭就解决了么？孟蓁蓁简直一把辛酸泪。
“你这几个同学性格挺好的。”林灼华缓缓张口。
——是挺好的，变脸跟变天一样快。
“那我好不好啊。”孟蓁蓁没油头地问了句，又开始学小孩。
林灼华故意没有说话，孟蓁蓁等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看来不好啊。”于是故意把步子拖得极慢，不和他一起走。
林灼华走向她，“生气了？”
“别和我说话，我伤心。”
“要我抱你？”林灼华蹲下。
孟蓁蓁赶紧摇摇头，往后退了两步，“羞死了。”
林灼华站了起来，搂住她的肩膀，“对我来说，你和所有人都不同，是独一无二的，明不明白？”
哪有这样的人，说情话都像在讲课，明不明白，明不明白，她怎么不明白，只不过就是幼稚心又起来了，就想亲口听他说，不过这个答案她也是满意的。
因为她是他独一无二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