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阴谋 下

      第五章阴谋(下)”

    此时唐州城内张定远,术赤和范文同都已有七八分分酒意了,范文同怕丢丑,吸取上回教训,每次举杯,都有所保留,但即便如此,也露出不胜酒力之象。孟珙早已回来把乌合台的事告诉了他,张定远心中就有几分放不下,担心生出什么变故来。这时,帐外有人道:神机营统领宣赞求见张将军。张定远心中咯噔一下:坏了,肯定出事了。他临行前特命宣赞负责大营安全,如今宣赞来报定有事情发生。但他仍镇定的笑说:“进来,我和元帅饮酒你也想喝一杯吗?宣赞一脸紧张神色道张定远前附耳说了几句,张定远脸色陡然一沉,但随即恢复正常,对术赤道:“元帅,营内有些杂事,张某要回去处理一下,确实是耽搁不得。”术赤道:“今天也不早了,将军既有事,就自便好了。”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个乌伦台也不知道把大汗使者接待的怎么样了,我也要回去看看。

    张定远对范文同道:“御史大人,营内有事,我们要赶快回去一趟。”范文同道:“一切军务都有将军负责,和我可没什么关系。”张定远心中暗骂:之所以让你留守大营就是怕有人趁机作乱,不过看你这样,恐怕留下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还是说道:“御史大人放心,我心中有数。”当下二人向术赤告辞回大营。术赤心中道:这二人心中芥蒂果然很深。

    回营路上,张定远问宣赞:“究竟是何人在大营纵火,有没有眉目呢。”宣赞道:“来人行动迅速,莫师傅截住了他,但被打伤了。”张定远和孟珙同时呀了一声,孟珙道:“莫师傅受伤了?宣赞道:“不错,但已无大碍了。”张定远道:“这回我们遇上了可怕的对手,他们纵火肯定是为了浑水摸鱼,声东击西。”范文同道:“幸亏没有遭遇到夜袭,这才是将军最万幸的吧。张定远道:“若有人夜袭,我早已安排神机营和五军营战备,但怕的就是对方两三个人,武功高强,叫人难以察觉,到营地我们先去看莫师傅。

    这时术赤也回到了军中,乌合台正在帅帐等他。术赤一进帐,乌伦台就道:“拿了张定远部的粮草回执书,他们的粮草还能抵一周所用。术赤道:“快请擅模仿字体的邬先生前来。乌合台道:“元帅,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今天差点没能回来,宋军营中还有一位高手。”术赤道:“中原武林人才济济,军中有个把高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乌合台道:“可是,元帅,我和他交手发现他的掌法很像上次来我们大营的那个人?”术赤道:“上次与那人交手他没使兵刃,今天虽然只与他对了两掌,但我敢断定是他。”术赤道:“要真是他的话,我们的计划更要加紧,真是低估了张定远啊。”

    宋军营帐内,莫师傅仍坐在床上盘膝运功,张定远和孟珙进帐看见怕打扰,准备悄悄地退出去,这时莫师傅睁开眼道:“将军放心,我无大碍,进来便是。”说完吐出一口浊气,下了床。张定远道:“看见莫师傅无碍我们也就放心了,但究竟是何人能将你伤成这般模样?莫师傅道:“是乌伦台,今晚就是他带两个人来大营纵火。”张定远惊道:“乌合台不是你的对手啊,难道是和那两个人联手将你打伤?莫师傅摇了摇头道:“就是乌合台干的,我这次是阴沟里翻船,他和我对掌时将毒针暗扣在章底,我着了他的道。”孟珙道:“想不到蒙古人竟如此卑鄙。”张定远道:“可知他们纵火的目的何在?”莫师傅道:“军中起火之后,我料定有人想趁乱行事,因此跳到旗杆上居高临下窥探四周,发现一个宋兵模样的人急忙从将军帅帐跑出,我料定他不是自己人,因此一路跟随,在他们三人都露面后准备一网打尽,没想到却中了暗算。

    张定远道:“那乌合台认出来你没有?你们之前交过手。”莫师傅道:“我和他动手时他肯定没认出来,就怕他回去之后一思量应该就有数了,我的掌法他已清楚了。张定远道:“莫师傅你好生休养,孟珙,我们回帅帐,看少了什么东西。”说完和孟珙离开了。

    孟珙道:“大人,蒙古人说不定已经知道上次偷营是我们的人干的,我们要早作打算了。

    张定远道:“现在双方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下二人回到帅帐,掌灯之后一切如故,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张定远对孟珙道:“仔细查查,乌合台不会空手而归,要么留下什么,要么带走什么。孟珙道:“将军放心,我就是把这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东西找到。

    张定远陷入了沉思:今天晚上术赤派乌合台来帅帐做什么呢,眼下他兵马火炮均占优势,是在为他对宋出兵制造争端吗?孟珙道:“大人,少了一封您签署的粮草回执书。其他没有异常。张定远道:“蒙古人偷粮草回执书意图和在呢?孟珙道:“他们准备动手了,知道了我军粮草情况,即可断我粮道,也能找准出兵的时间,大人,此事非同小可,要告诉那范大人吗?张定远道:“当然要让他知道,他是皇上派来监军之人,如果以后因此事惹出战乱,定会让人抓住把柄。孟珙道:“万一让他抓住此事不放,上奏圣上治罪于你怎么办?张定远道:“眼下事态紧急,我军与蒙古很可能有一场大战,需要他向皇上上奏,你也是知道的,皇上现在对我不甚信任,如果我上折子他肯定会怀疑我拥兵自重,不肯还朝,且如果真的要和蒙古开战,必须要增援,皇上不信任我又怎会再调兵与我。”孟珙道:“唉,我大宋要亡就亡在这强干弱枝,文强武弱上。”张定远道:“快去吧,事态紧急。”孟珙出去了。

    张定远在思量:蒙古兵力火炮都占有优势,想要依托唐州城防守也不现实,上次战役里毁坏的城墙还没来得及修缮,时间仓促。且对阵中蒙古的骑兵和弓箭手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在考虑对策时,孟珙带着范文同进来了。范文同说道:“将军也太不小心了,怎能让蒙古人偷走重要的军事情报呢?孟珙道:“实在是蒙古人太过狡猾,晚上明着请我们喝酒,暗地里干这偷鸡摸狗的行当。”范文同道:“即便如此,那也是将军失察之罪,我刚把此次战况写进奏折里,准备为将军请功,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写?张定远道:“监军大人实话实说好了,功与过,罪与罚,但凭圣上定夺,可是监军大人一定要把蒙古人的野心向圣上揭露,眼下唐州危急,蒙古人无论数量还是装备俱优于我军,必须有支援才能和蒙古抗衡。”范文同道:“既然将军勇于承担失察之责,却为江山社稷考虑,我自当上奏圣上,不知将军要多少兵力支援?”张定远一字一句的说道:“十万。”范文同惊道:“十万,你疯了吗,我们此次出兵也不过就十万人马而已,让皇上再拨十万人马与你,怎么可能,皇上定会怀疑你拥兵自重,甚至是造反的。”张定远诚恳地说:“在下绝无谋反之心,只是蒙古现有二十万大军虎视眈眈,从开始就做好了对付我们的准备了。”范文同疑道:“不是只有十五万大军吗,怎么变成了二十万?”张定远道:“我和孟珙上次了探查蒙古大营,早就知道术赤在说谎了,他们吃饭挖的土灶密密麻麻,一看就知道吃饭的人不止十五万,应在二十万左右。范文同道:“怎么这些情况你不早说呢,出了事情由将军负责。”张定远道:“如若延误战机或给我军带来不利,所有罪责有我一人承担,还请大人速速请兵。”范文同道:“我会将你的纰漏全部写进奏章里,将军太自以为是了,今晚和术赤喝成那样,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我会向圣上奏明请求支援,至于能否有十万之数就不得而知了,将军好自为之。”说完走了。

    孟珙道:“他还好意思说别人,上次开战前喝醉的就是他。”张定远道:“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传我军令:全军枕戈待旦,加强战备,命人连夜修补城墙。”孟珙道:“将军放心,我一定办妥当。”说完出去了。张定远在帐中叹道:“该来的迟早回来啊。

    翌日清晨,张定远已将部队集结完毕,在帅帐中向范文同道:“大人,奏折呈上去没有?”范文同道:“放心,夜里我已派人六百里加急火速送到临安。”张定远道:“有劳御史大人了。”孟珙进来说道:“那乌伦台在营外求见将军,说是奉了术赤的命令给两位大人送上礼物,以及来辞行的。”范文同问道:“你说辞行,这么说蒙古大军准备回去了?”孟珙道:“听那乌伦台话中意思是这样,就是不知有没有诈。”这时帐外亲兵进来说道:“启禀将军,前方探子来报,蒙古人拔除营寨,看样子要撤兵了。”范文同听后怒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我可是以蒙古进攻威胁为由,刚刚向皇上请求十万大军支援,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欺君之罪啊。”张定远道:“这肯定是蒙古人的障眼法罢了。”孟珙道:“要不要让那乌伦台进来?”张定远道:“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要玩什么花招。”孟珙道:“不如将他抓了,有他在手上,术赤定会有所顾忌。”张定远道:“不可,眼下我们还没有做好战争准备,抓了他等于是给术赤对我们用兵制造了口实,不可冲动,让他进来。”孟珙道:“是,我把他带进来。”张定远道:“等一下,让莫师傅埋伏在外面,以备不测。孟珙点了点头,出去了。范文同道:“要是你的军情有误,你自己向皇上解释清楚,张定远道:“御史大人不必费心,我知道。”张定远暗道:这个范文同只知保护自己的官位,遇到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啊。

    这时乌合台带着两个人进了帅帐,只见两人手中抱着个箱子,向范文同和张定远行礼道:“两位大人,元帅正在军中安排开拔事宜,派我向二位大人辞行。元帅说此次联合宋军作战和张将军相处的很愉快,命我给将军送来礼物,说完让手下把那箱子抬了上来。

    张定远道:“元帅是要班师回朝吗?”乌伦台笑道:“这点将军比我清楚。”张定远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范文同道:“不知元帅给将军带来什么物事,本官想开开眼。”张定远和孟珙都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乌伦台道:“这是元帅送给将军的东西,恐怕要将军同意才能打开吧。”张定远道:“无妨,打开看看。”乌合台看着范文同道:“这里有外人,将军三思啊。”范文同道:“怎么,将军和蒙古人倒成了自家人了?”张定远道:“御史大人真会说笑,赶紧打开,省得有误会。”乌伦台道:“既然将军如此坚决,想必作好打算了,我打开便是。”说着让人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并无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倒是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一样东西。张定远和孟珙,范文同一时都没认出来,不约而同的走到箱子旁边,范文同道:“乌伦台大人,这是什么东西,是蒙古人的毛毡吗?乌伦台笑而不答。”范文同把那类似于毛毡的东西掀开一角,所有人除了乌伦台都倒吸一口凉气,范文同惊道:“这是成吉思汗的帅帐。”成吉思汗是蒙古的开国大汗,他在蒙古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在他死后,更是成为了神明一般的存在。因此成吉思汗的帅帐在蒙古军中的地位就相当于宋朝皇帝钦赐大将的虎符。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范文同问道:“张将军,你最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有了成吉思汗帅帐,可以调动蒙古大军,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送人的。”张定远道:“范大人,我也不知情,乌伦台,术赤在搞什么鬼把戏?乌伦台道:“将军还在演戏给范大人看啊,我知道将军不好动手,就由我来了结他。”说着一掌向范文同打去,帐中异变突起,这时莫师傅陡然由帐外冲进来,竟是后发先至,接了乌伦台这一掌。此时,帐外已被张定远亲兵包围,孟珙道:“乌伦台,你这次来分明是想栽赃嫁祸将军,我看你是不想回去了。”张定远道:“乌伦台,我一再礼让于你,可你竟然在帐内行凶,休怪我翻脸了。”乌伦台道:“且慢,看来将军不是在演戏是翻脸不认人了,那我就提醒一下将军,我蒙古大军三十门火炮现已对准贵军大营,如果我半个时辰之内回不去,立刻弹如雨下,我知道张将军治兵有方,定能突围,但不扔下点尸首你能走得了吗?范文同道:“你们好狡猾,攻打唐州城只用了十门火炮?”乌伦台道:“张将军更加狡猾才对,这些张将军早就知道了,张将军还和元帅达成协议,攻克唐州之后归顺我蒙古,条件就是封他为大元帅,我大汗是个爱才之人,所以同意了张将军的要求,元帅这才让我把成吉思汗的帅帐送来军中,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啊。”张定远道:“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乌合台道:“看来大人是准备反水了啊,我原以为是范大人在这,将军畏首畏尾,所以想出手了结了他,没想到将军竟安排阎罗判官莫重久在一旁护卫,将军让人寒心啊,那我就把事情抖出来好了,昨晚术赤元帅派我回营招待劳军使者,实际上那个人是大汗的钦差,告诉元帅,大汗同意了你的要求,为表诚意,将代表兵权的成吉思汗帅帐送给你。而张将军也派孟珙到我营中与我商谈,并把将军亲笔签署的盟书带给我,我与孟珙还喝了几杯我蒙古特产的羊奶酒庆祝呢,将军,我已把事情都告诉了范文同,你没得选择了,还是遵守协议吧。”孟珙怒道:“我何时到蒙古大营与你喝酒了,不要性口雌黄,栽赃陷害将军。”乌伦台哈哈笑道:“孟珙你想抵赖,但你和我喝酒的证据还留在你身上呢?孟珙道:“什么证据,你说来听听啊。”乌伦台道:“自然是你身上的酒味了。”孟珙道:“我以为是什么呢,昨晚我和张将军与元帅和范大人喝了大半夜的酒,如今身上有酒气很正常,你凭什么说我是在蒙古大营与你喝酒了?”乌伦台笑道:“昨晚将军与元帅所饮的是青稞酒,喝完身上会有一股酒酸味,而你与我在大营里喝的羊奶酒喝完则会有一股腥膻味,不信你可以闻闻,这羊奶酒是大汗钦差特意赏给张将军的,昨晚刚送到营中,还记得孟老第昨晚一直推脱不敢在将军前饮此酒,再看今日孟老第翻脸不认人,果然忠心耿耿啊。”范文同听完立刻走到孟珙身前,鼻子闻了两下怒道:“好重的羊膻味,你不要跟我解释昨晚吃烤全羊了吧。”孟珙突然记起昨晚在术赤帐外被人泼了一身酒,大叫道:“你陷害我。”乌伦台道:“孟珙,你还真会抵赖啊,可你身上的酒味你怎么解释?孟珙道:“这是有人泼到我身上的?”乌伦台道:“在哪泼的啊,孟将军?孟珙道:“是在…..。”他突然想起确实是在蒙古大营而且是术赤的帅帐边被泼的,一旦说出来,就真的洗不清了。”范文同怒道:“你给我从实招来。”张定远道:“实话实说,不得隐瞒。”他此刻已知道中了对手的圈套了。孟珙道:“昨晚乌伦台中途离席,大人派我跟着他,担心蒙古人有动作,因被术赤几句闲话绊住了,我出去之后,乌伦台就不见踪影了,所以我直接溜进了蒙古大营,在中军帅帐看见有人在里面喝酒,却不是乌伦台,我在思索间被人用酒坛袭击,就是这样。”乌伦台听后笑道:“这故事真有趣,我蒙古大营是你孟珙自己的家不成,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偷袭你的人用酒坛子,我可没见过这种兵器,实际是张将军派你来与我商谈而已,最后你与我在帅帐中饮酒,居然能编出这个故事来。”这羊奶酒刚开始闻也是一股酒味,因为羊膻味被酒气盖住了,可时间一长酒味散了就是羊膻味了,昨晚张定远他们本就喝了许多酒,所以没能及时察觉。孟珙道:“你口口声声说将军与你家元帅勾结,昨晚喝酒之时他们坐在一块,怎么只字未提?”乌伦台道:“孟珙,我看你是为自己辩解谎言,语无伦次了吧,昨晚范文同在,所以将军元帅才派我们私下接触啊?范文同怒道:“张定远,你昨晚让我向皇上请兵支援,就是想带着那十万援军与现在的兵马投蒙古做你的大元帅吧?你个里通外国的家伙,我定要上奏皇上治你的罪。”张定远道:“若我真有谋反之心,怎会在你面前打开箱子,大人不要中反间计。”范文同道:“成吉思汗帅帐的地位在蒙古非同小可,术赤如果没有大汗之命怎敢将他送与你,那是杀头大罪,你是以为我一介文官,不会识得蒙古军中之物,但我官至三品,当真如你所想一点见识都没有?我以监军之职夺去你的大军指挥权,从现在起,你不得出帅帐一步,我要上奏皇上治你的罪。”张定远急道:“大人,这都是蒙古人的计策,你不能鲁莽啊。”范文同道:“如果只有一件事发生,我会相信是巧合,但现在呢,昨晚乌伦台和孟珙先后离席,再后孟珙轻而易举一人进入蒙古大营,但居然在帅帐前被人用酒坛暗算,之后是你晚上让我向皇上递折子请求援兵,到现在蒙古人给你送来成吉思汗的帅帐,要封你大元帅,这些事情连在一块还不能看出问题我就是傻瓜了。”张定远道:“既然如此,我阴谋败露,为何不杀你?”范文同道:“你不杀我是因为兵马还未到手,等圣上同意调兵,你以为你会放过我?乌伦台道:“将军,事已至此,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杀了范文同,归顺蒙古,定会比你在南宋前途光明。”范文同道:“张定远,临行前圣上给我一道密旨,我看该拿出来了读给你们听听了,道:“扶远大将军张定远果敢勇毅,是为国之将才,然其心不正,恐违朕意。特命左都御史范文同监其行事,若有不检,必告于朕,不得隐瞒,若其有不臣之心,准便宜行事。”范文同道:“知道什么是便宜行事吗,就算此刻杀了你,也在这便宜行事之中,我有圣旨在手,看谁敢造次。”乌伦台道:“将军,宋皇早已不信任你,何苦为他卖命?”张定远道:“乌伦台,你奉术赤之命前来挑拨离家,你觉得你能走得了吗?乌伦台道:“我刚才已经说了,贵军现于炮火之下,你们的探子只看到我们拔营,没看到我们布炮吧?张定远道:“术赤为了栽赃我煞费苦心,居然带来了成吉思汗的营帐,如果它毁于炮火,恐怕你和术赤都要人头落地吧。”乌伦台面色一变暗想道:当初术赤用此计时他之所以不同意,原因就在于此,一旦成吉思汗帅帐毁于炮火,他们都得被问罪。乌伦台想起术赤的话:一定要挑起范文同和他的矛盾,说道:“我不知将军为何反水,但我肯定将军话中之意是要不顾将士性命于炮火中了,这样也好,如果炸死了范文同,就没人知道将军的事了,将军仍可清清白白的回朝。

    范文同怒道:“张定远,你好深的心机,待会炮轰,你们武将跑得快,想留下我做炮灰,我刚才已夺了你指挥大权,你无权发号施令,乌伦台,你回去告诉术赤,他和张定远的诡计不可能实现了。乌伦台松了一口气,但仍面不改色的道:“既然将军背信弃义,这帅帐自然不能送你,将军好自为之。”说完欲走,张定远道:“莫师傅,将他拿下。”范文同道:“张定远,你想抗旨欺君吗,你已不是大将军了,让他走。”莫师傅看了看张定远,张定远无力的挥了挥手,莫师傅只好退了下去。乌伦台道:“想不到当年的阎罗判官也成了朝廷的御用侍卫,告辞了。”说罢走出了帅帐。莫师傅恨恨的看着乌伦台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