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土得掉渣儿
星期六晚上，小安刚洗好碗从厨房出来，阿澈则抱着小光看卡通片。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小安见阿澈坐在那里动都不动，于是摇了摇头接了电话。
小安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噼哩叭啦”的骂声，“臭小子，这么久才接电话，干什么呢？”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陈寿延打来的电话。
“外公？”小安忙说道：“呃......我在厨房嘛，来不及接电话。”
“那阿澈呢？别告诉我又出去鬼混啦！”陈寿延在电话那头大声说道。
小安看了一眼阿澈，只见阿澈向他连连摆手，示意他不要把电话给他，否则又会是一顿骂。小安说道：“他今天要加班，还没回来。”
“是吗？”陈寿延似乎不太相信小安的话。“好了，不说他。你明天有没有空？”
“我？”小安问道：“明天我休息，什么事啊？”
“你明天回大澳一趟，我有事找你。”陈寿延说道。
小安答应道：“好啊，那我跟阿澈说，明天我们带小光一起回来。”
“不！不！”陈寿延忙说道：“不用他们，你一个人回来就好了。记住了，一个人啊！”
小安有些纳闷，但还是说道：“哦，好。我明天一早就回来。”
小安挂了电话，阿澈问道：“外公打电话来有事吗？”
“他让我明天回大澳一趟。”小安说道。
“哇！那太好了！你明天带小光回去，我一个人就自由啦！”阿澈把脚跷到茶几上说道：“省得你在家里罗罗嗦嗦的。”
小安看了他一眼说道：“外公说让我一个人回去，小光也不要带。明天你就留在家里照顾小光吧。”
“啊？为什么啊？我不信！”阿澈看着小安说道。
小安瞟了阿澈一眼，说道：“谁有空骗你啊？老实说我还不放心把小光交给你呢！我告诉你，明天我走后你敢把小光一个人留在家里的话，看我会不会给你吃一个月的盒饭！”
“行行行！我带就是了。”阿澈连连点头说道，然后笑着对小光说：“儿子，明天老爸带你去打机，然后吃汉堡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光连连拍手，抱着阿澈就亲了一口，说道：“老爸万岁！”
阿澈看着小安，骄傲的说道：“不就是带孩子吗？我也会啊。”
小安笑了笑说道：“玩归玩，不要回家太晚了。星期一小光有测验，如果考得不好，我不会饶了你！”
“啊？连测验不好也怪到我头上来啊？”阿澈苦着脸对小光说道：“儿子啊，儿子。你要给老爸争口气啊！否则你就要陪老爸吃一个月的盒饭了。”
第二天一早，阿澈和小光还没有起床，小安就早早的弄好了早餐出门了。先去买了些补品，然后去码头乘船，到了十点半的时候他回到了大澳。很久没有回来，小安一下船就感觉到了浓浓的乡情，这里毕竟是他从儿童成长到青年的地方。一路上，熟悉的街坊见到小安都很热情的打招呼，小安很喜欢这里的融洽。很快他就到了外公住的地方，也是他们表兄弟长大的地方。
“外公，我回来了。”小安推门进去，一进门就唤道。
“小安，回来啦？我在后院里。”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外公的声音从后院里传了过来。小安放下手里买的一些补品，来到后院。陈寿延一看到小安，便抬起手来看手表。“嗯！果然准时啊！不像你那个表哥，没有分寸。”陈寿延刚才正在浇花，于是他放下手里的水壶对小安说道：“快过来，让外公看看。”
小安走到外公面前，笑道：“外公，你又在伺候你这些宝贝花卉啊？”他伸手摸着长势喜人的花卉说道：“这些花开得真好，外公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陈寿延和小安回到客厅，一看到桌上的补品，陈寿延就皱起了眉头。“都说过了，叫你们回来不要带东西。这些东西又贵又不实际，有钱你们就自己存着，或者给小光留着。”
“外公，这些东西花不了几个钱。”小安和外公坐了下来，指着一瓶深海金枪鱼油说道：“这瓶鱼油是阿澈特地买给你的，说是能增强脑部记忆能力，防止老人痴呆呢！”
“这臭小子，什么意思啊？说我老人痴呆是不是啊？”陈寿延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听到是阿澈特地买的，心里也颇为欣慰。
小安自然也知道外公的脾气，于是笑道：“他是想外公多记得一点他的事，将来骂他的时候也好骂得畅快啊。”小安看了看钟，说道：“对了，你一定还没有买菜做饭吧？我去菜市场买点新鲜海鲜，我做给你吃啊！”小安说着就站起身来。
“等等、等等！”陈寿延忙拉住了小安，说道：“今天不用做饭，外公请你到外面吃去！”
“嗯？外面吃？”小安笑问道：“为什么呀？在家里吃吧，很快的。”
“我说了不用了。”陈寿延笑道：“外公今天就想和你出去吃顿饭。”说着看了看时钟，说道：“已经十一点半了，走吧。”说着就拉着小安往外走。
“十一点半？是不是太早啦？”小安一边被外公拉着走，一边问道：“外公，你让我一个人来，到底什么事啊？”
陈寿延锁上门，拉着小安边走边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祖孙俩来到一间茶楼，叫上了一壶潽洱，陈寿延没有叫东西吃还不时地看着手表，好像是在等人。“呃......外公啊，你等人吗？”小安问道。
陈寿延眼看着店门口，突然热情地站了起来，“啊呀，林婶啊，来啦？快过来坐。”
小安回头一看，是这里的一个街坊林婶，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孩儿。“陈伯，真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不晚，不晚。是我们来早了。”陈寿延把林婶和那个女孩儿带到自己的那张桌子，替林婶斟上一杯潽洱，说道：“我叫了潽洱，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喜欢，我很喜欢喝潽洱。”林婶谢茶后便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小安，她笑眯眯的说道：“哟！小安哪！好久不见，真是认不出了呢。你还记得我吗？林婶啊。”
“记得，记得。林婶嘛，小时候我常常去你的小铺买糖吃。”小安笑着说道。
陈寿延笑道：“这些年他们兄弟俩在外面也算是事事顺利，我老头子也放心了。”陈寿延也像林婶一样打量着林婶身边的女孩子，问道：“这位就是林婶你的外甥女了吧？”
“是啊，这就是我外甥女阿梅。她呀现在在我儿子的花店里做事，很勤快的。家里的事情什么都会，真的是又乖又懂事。”林婶回头对那个叫阿梅的女孩子说道：“阿梅，这就是陈伯和他的外孙小安。小安在市区里做厨师的，做的东西很好吃！老板和客人都很喜欢他呢！”
阿梅很有礼貌的叫了声“陈伯”，当她看着小安的时候，脸红了。
“哈哈，阿梅真是有礼貌啊，人也长得漂亮。”陈寿延赞道：“像这样勤劳乖巧的女孩子真的不多见了，现在的女孩子啊都讲究时髦啊、新奇什么的，我真的不喜欢啊。”陈寿延转头对小安说道：“喂，你还不给阿梅倒茶？”
事到如今，再笨的人也应该也猜到是什么事了。小安看了看外公，心里想：天哪！相亲？外公也太......他拿起茶壶给阿梅倒上茶，说道：“请喝茶。”
阿梅点了点头，红着脸柔声说道：“谢谢你。”
“啊，对了。林婶，阿梅这么乖应该有男朋友了吧？”陈寿延故意问道。小安坐在一旁差一点笑出声儿来。
林婶煞有其事的摇着头说道：“没有！这孩子很纯的，到现在还没有拍过拖呢。”
“是吗？我家小安也很老实，到现在还是纯情小男生呢！”陈寿延好像装的很巧的样子。
小安忙捂着嘴笑了，心道：纯情小男生？外公，你做戏也太假了吧？表演成分太浓重啦！
这时林婶佯装看了看时间，说道：“啊哟，我忘记了。送干货的伙计要送货来，我要回去了。陈伯啊，你以前也是做厨师的，你帮我去看看这批干货好不好吧。”
“好啊，好啊。”陈寿延配合的很好，站起身来说道：“我陪你去，这个东西一定要看清楚。”然后他对小安说道：“小安，你和阿梅吃饭吧。你们年轻人多聊聊啊。”
“阿姨。”阿梅看到林婶走了好像有点彷徨，拉住了她的手。林婶转身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后，便笑着说道：“好了，你和小安慢慢聊啊。”说着便和陈寿延走了。
餐桌上就留下了小安和陌生的阿梅。阿梅红着脸低着头，小安也觉得很尴尬。心道：外公大老远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么老土的事情啊？看看对面的女生，外公还真是用心良苦，算啦算啦，就当是演戏吧。小安把菜单递给阿梅，说道：“你看看想吃些什么吧。”
阿梅没有伸手去接菜单，低着头说道：“你点吧，我不吃辣的。”
小安笑了笑，说道：“好啊，那我做主了。”小安点了几个菜后，心里巴望着赶快上菜，吃完饭走人！两个人有话没话的说了几句，在尴尬中结束了这次相亲。
吃完饭后小安送阿梅回家，然后就回到外公那里。一进门，他还没有发作，陈寿延便一把拽过他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你送阿梅回家了吗？”
“送回去了，外公啊......”
“觉得怎么样？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好，又漂亮又勤快，最重要的就是老老实实，和你真的很配啊！”陈寿延不待小安说话就开始憧憬起来，“你看她的样子很富态，将来一定能为你齐家生很多孩子。到时候我也就对得起你爸妈啦！”说着脸上扬起笑容。
“呃......外公啊，你做完梦了吧？”小安问道：“我可以说话了吗？”
“去！什么做梦啊？外公是为了你着想！”陈寿延说道。
“外公啊，拜托你不要搞这么老土的事啦！相亲？说出去一定被人笑死了！”小安说道：“我对那个阿梅一点感觉都没有，您不用操心啦！她不可能是你曾孙子的妈啦！”
“你不喜欢啊？不要紧！外公已经为你物色了几个人选了，等你下次回来我介绍给你认识！”陈寿延可算得上是有备而来了。
小安哭笑不得，他苦笑着说道：“外公，不用啦，我不喜欢这种事情。”
“臭小子！不喜欢！这由得了你吗？像你这个样子，不做这么老土的事情，凭你自己能找到女朋友吗？”陈寿延生气地说道：“你成天呆在家里照顾小光和你那个表哥，哪里有时间去结识女孩子啊？外公是为了你，虽然土了点，但只要有效就行啦！”
“外公，真的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的。”小安说道。
陈寿延看着小安，说道：“好！除非你一星期后带个女朋友回来，我就放过你！”
“啊？一星期后？”小安张大嘴说道：“外公，你不讲道理啦！”
“什么叫做不讲道理？”陈寿延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不喜欢外公给你介绍女孩子，那么你肯定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啦！只要你带回来给外公看看，外公就不会让你去相亲了。”
“喜欢的女孩子？”小安脑海中突然闪过海洋的身影，“呃......再说吧。”小安不想在谈论这些问题，可是陈寿延却不依不饶。小安叹了口气，没办法这个时候只好把阿澈拿出来挡挡了，他说道：“外公啊，论年纪阿澈比我大，而且他更需要找个女朋友定性，你那些好姑娘还是留给他吧。”
“他？”陈寿延摇了摇头说道：“我和那些女孩子无冤无仇，干嘛害她们啊？”他揪着小安的耳朵说道：“齐安敦，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相亲，就乖乖的交个女朋友。听到了没有？别以为外公在大澳就管不了你！”
小安揉着耳朵，说道：“好！我下星期就带女朋友回来给你看，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陈寿延忙收起了严厉的面容，笑着问道：“对了，她是哪家的姑娘啊？人好不好？是做什么的啊？”
“外公！外公！我突然想起来有事，我要回去了！byebye！”小安忙抄起包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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