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 贵族垂青

      第七十他吃饭的样子冒出毛茸茸的东西,散发着光和热,那场景,叫温馨,一点点不着痕迹地融化着她的警惕壁垒,她的神思也柔和得像一片光晕,嘴角何时已爬上一缕笑,“其实看你吃饭真的很有食欲。”

    “为什么?”,蓝色的眸子突然像带电流星体,冲击着她的心磁波,引发了不规则运动,有些好奇,又好像不止好奇而已,湖绿的眼珠波光粼粼,闪烁着更为耀眼的东西。

    她刚才说了什么……又来了,自从遇见他,神经中枢像被另一个人牵扯一样让她在他面前总是措手不及后又不知所措起来。镇定、镇定……抓起眼前一盆汤,排山倒海地倾泻到肠胃里。再抬起头时,面对曼歌脸上浮起的惊慌之色,她的惊慌已被这把胃都镇压的汤压了下去,她环视了一圈:“你看看她们就知道啦,你来了多久他们就在这儿坐了多久。”她笑言,却没有调侃之意,和高中时候一样,她已经习以为常了,连带着她也被一群目光包围着。

    也许她真的很奇怪吧,自从遇见曼歌,她的举止就没正常过,也好,这样一反一复的言行,正好可以说明她是个大脑中病毒,人人该敬而远之的病原体。哼,真的很巧,人人唯恐暴露的东西,恰是她在他面前展露无疑的东西。

    走出小饭馆,季倏然兀自甩开一步,把他撂在有距离的地方走着,突然一辆飞驰而来的自行车尖利地拉响刹车,像是要划断她的生命线。

    “小心!”曼歌强有力地把她张皇失措的身体拉进怀里,扶着她的手,指尖冰凉,微微颤动,他在颤栗,在害怕,一向沉稳自如的他却良久不能把这种颤栗镇压。

    “对不起,对不起……”原本骑在自行车上的一对男女连连呼歉,坐在后座上的女孩震惊得跳下来,愣愣发呆,还惊悚在刚才千钧一发的一幕中。

    “答应我,以后要好好保护自己的生命好吗?”紧致得如同警钟一样的声音,这是她遇见他以来听到的最大的声音,虽极力抑制,却仍有着千层浪般难以平息的激荡,但这不是最响亮的,最响亮的,是传入她耳多的那阵阵狂乱的鼓点,这也不是最紧的,最紧的,是她手上传来的似要沁入心肺的力道,一瞬间的恍惚,她才反应过来,那鼓点是紧贴她耳朵的他的心跳,那力道来自他修长得曼妙的手指。从没想过,那样淡漠的他,那样清瘦的他,居然会这般汹涌澎湃的举动,仿佛是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是他失去的太多才只能淡漠还是他淡漠得太久才更害怕失去?车祸,是他最不愿触及也最胆战心惊的回忆吧!即便淡漠如他,也无法平复这最深的伤口。

    “没关系,我没事,你们走吧。”季倏然平淡不惊地对对面两个人说,其实更是为了平静身旁人的心绪,她从曼歌怀里闪出来,仿佛那儿,才是致命的危险。虽然他是那么单薄,却让她像被墙保护着一般,记忆萌动,没有去看曼歌此时的脸,她的目光追随着那心有余悸所以缓步慢行的自行车,遐思翩跹。

    当初“劲酷”也是这样横冲直撞、威风不羁的,因为驾驶它的是那个勇往直前,自认为车技标兵的盛月阳啊。回忆离得很近,却也走得很远。

    “你会骑自行车吗?”曼歌像能看穿她的追思,声线幽明,仿佛是颤栗后的回音。

    “会一点儿。你呢?也想骑吗?”季倏然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好像那就是他眼里写的一样,她只是望着他的眼睛,照本宣科而已。

    “不,我想坐在后座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儿好像就是我的专属位置。”他看着她表情的微微变化,清淡地说。矛盾得完美的面容俊美如彼,幽婉湛蓝的眼睛却清晰地告诉她,他,是另外一个人。

    不,那是烈曲的专属位置。

    七章贵族垂青

    一阵清亮的敲门声传来。

    “请进。”

    季倏然眼里出现一个看起来十分正儿八经,其实骨子里就是放浪不羁的人:“著名设计师季倏然小姐,作为有头有脸的人物,我马上要出门做事了,百忙之中抽空过来是让你赶紧把自己打包好跟我走,因为接下来一个广告需要你为我和非同另外两位艺人杜卿颜、任雪衣小姐选配服装。”他终于洪着腔调把那些正色严词的话说出来了,真难得,还带来那么点男人味。

    “我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能搏得您钻石王老五的青睐?她故意和他开起了官样文章似的玩笑。

    “那还不得归功于我。”他终于憋不住了,打回原形地跳到她桌子上坐着,毫不逊色地自矜起来:“现在满大街都是我的海报,有我的地方就有你,因为我特意叫他们把服装设计师的名称放在醒目的位置了,所以你马上也会飞黄腾达起来的,非同选你可没有选错,现在很多投资商已经跟非同签下合约,瞄准你了。”他顺便也表彰了她一下。

    “那就多谢您赏这么大个脸给我啦,真是荣幸死我了。”“这么大”三个字说得卓越就跟那开天辟地的盘古似的,把他的形象烘托得高大无边。

    “是啊,你真荣幸啊,谁不想得到我老少通杀,杀人不见血的单身贵族钻石王老五卓越的青睐呢?”

    “还杀人不见血呢,杀一个给我看看。”季倏然实在受不了他那唯我独尊式的自矜。

    “哪用得着我亲自动手,她们早为情所困自杀了,自杀的时候还不会割腕跳楼上吊,都吃安眠药死的,知不知道为什么啊?”他玄乎地凑过脸来,跟一重案组侦探似的,“怕自己死的时候不够美,我记不住她们。”

    “切!”就一个字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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