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心有千千结
轻清翘首以盼，天天盼着蓝佑回来，可是电话中却只字不提，而蓝佑偶尔神秘的告诉轻清说，回去自己要送给她一份礼物。
h市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project已经尘埃落定，蓝佑的表情让人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就在大家诧异之际，蓝佑的一项决定却掀起了rick的一场激烈的讨论。
一天下午，轻清兴冲冲的往蓝佑住的地方去，上课的时候收到了蓝佑的短信，说自己已经回来了，把轻清那个高兴的啊，好几次差点走神。
算算时间，蓝佑走了将近十天，十天，轻清觉得简直是度日如年啊。
离蓝佑越来越近，轻清的心里也越来越激动，真的没有这么久看不到蓝佑啊，蓝佑有没有胖了一点，还是瘦了？
走近了蓝佑的门口，轻清抬手想叩门，可是没有关好的门里面，却隐隐传来了蓝佑的声音。
一直想念的声音就萦绕在耳边，轻清不由得嘴角浮出一抹微笑，侧耳一听，她脸上的笑意却凝却，因为蓝佑在打电话——
“我才刚刚进门啊……飞机晚点，我也没有办法。”蓝佑的声音很温和自然，说话的对象应该是很熟悉的人才对。
“妈妈，你也真是的，我这才回来你就想我了？”蓝佑虽然是问句，可是脸上的无奈中却是深深的幸福。
妈妈？轻清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左右为难。
“你忘了，这个月下旬，甄伯伯的研究项目就结束了，原班人马原路返回……”
……
“我？研究项目结束了，我自然也要回家了。”
……
不过是短短的两句话，却让轻清的心里猛然一沉，像是被巨斧击中一般，窒息的疼痛。
“回家——”轻清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可是脑子里却无比清晰，是的，蓝佑在这里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大半，用不了几天，他就要走了。
轻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轻轻的，慢慢的离开，就像是一阵风一般。
房间里，蓝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沉默片刻，用很认真的口气和电话里的母亲说话：
“妈妈，可我要另外告诉您一件事情。”
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时间这个东西，这最神秘也是最有力量的时间。岁月的镌刻，一些原本该忘记的，也都不存在了。
时间，不管是什么，在时间的面前都是无力的。
轻清无意识的走着，校园里的情侣一对对从身边走过，谈笑风生中轻清已经，催然泪下。
“你忘了，这个月下旬，甄伯伯的研究项目就结束了，原班人马原路返回……”
……
“我？研究项目结束了，我自然也要回家了。”
……
真的是忘记了，蓝佑的到来本来就是一次意外，短短的两个月不过是人生中的一段插曲而已。不过一个多月的感情……轻清无力极了。轻清漫无目的的随处走着，泪水早已无痕，只剩下了迷迷茫茫的思绪。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轻清的沉静，轻清取出手机，看着手机来电，不由得眼泪簌簌而下。
电话一直响，一直响着，可是却无人接听，蓝佑狐疑的看看手机，很不解。
“难道还没有下课？”蓝佑走到了轻清上课的教室，却发现偌大的教室中已经空无一人。
终于，轻清在手机响了很久之后接起了电话。
“轻清，你在哪里？”
轻清许久没有说话，知道蓝佑问了好几声这才反应过来。
“蓝佑——”轻清轻声道，“我想玩秋千。”
蓝佑握着手机良久，几秒钟之后：“我知道你在哪里了，等着我。”
轻清看着眼前轻轻晃动着的秋千，心中苦涩。
轻清承认吧，你自己舍不得他，短短一月，他已经藏在了你的心中，你戒不掉，舍不弃，忘不了，放不下。
不忍心让他担心，最终还是接了电话。
不忍心让他担心，最终还是只字不提。
你说你，到底要怎么办？
蓝佑还是要走的，这是他亲口说的，只是他离开，轻清，你还是担心你们的感情会随着他的离开而，烟消云散啊。
你其实在害怕啊——
害怕失去，害怕离开，害怕他离开你的世界，害怕你们之间没有未来。
你要怎么办？
只是短短的一个月而已，可是蓝佑却如此的深入内心，这一个月的经历，这一个月的心情，这一个月的快乐，恐怕是过去二十年生命中都无法比拟的。
简简单单的一个原因，只是——因为心动了。
就是因为心动了。
世间纷扰，纭纭众生，相遇的擦肩而过，如同恒河沙数般；浮萍般的点头之交，已经分外难得。
慢慢的坐在了秋千上，冰冷的秋千让轻清的思维清醒了些，轻清揪着的心，随着秋千轻轻的晃动，慢慢的松了下来。
算了，顺其自然吧。
如果真的有缘，必然可以走下去，如果缘分如此之浅，那么也只能够叹息一声了。
轻清千思百转之际，并没有发现，蓝佑已经悄然而至。
“猜猜我是谁啊？”
熟悉的气息萦绕身周，久违的声音清晰的在耳边回想，轻清却激动的只想哭。
闻到了空气中潮湿的味道，指尖触到的是微微的颤抖，蓝佑扳过轻清的头，仔细看着轻清：“怎么哭了？”
“蓝佑——”轻清再也抑制不住，手臂环绕，依偎在了蓝佑的怀中。
忽如其来，蓝佑心中一动，紧紧地将轻清拥在怀中。
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跳动的心脏，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够了，就算只有一天，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足够了。
轻清忽然笑了，轻轻的，可是蓝佑听见了。
“傻丫头，一会哭一会笑的。”蓝佑低头看着怀中泪水洇湿脸庞的女孩，不由得一阵心疼，“想我了吧？”
出乎意料的，轻清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嗯了一声。
蓝佑凝视着轻清的眼睛，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缓缓的，微凉的唇印上了未干的泪痕，最后印上了轻清的唇。
锐嗪明又来到了y市，已经许久没有找轻清，这心里还有几分惦念，可是锐嗪明的心情却真的很糟糕。
两天以前，当y市新城开发案的合约书和企划书被员工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时候，他才真正的确定，这个案子，自己赢到手了。可惜，自己却始终没有赢了的感觉。
蓝佑这场仗，打的漂亮，赢得低调，估计除了蓝佑和自己以外，没有人能够觉察的出来，自己其实是输了，彻底的输了。无论是商场，还是情场，自己都输了。
蓝佑放弃了y市新城开发案，他把这个最为重要的案子，拱手让人。
餐厅里，锐嗪明看着空旷的餐桌，却一杯杯的喝着酒。
“蓝佑，你用你自己的方式赢我，守住你自己的女孩。”锐嗪明低声叹息。
y城新城开发案，无论对于蓝佑或者是锐嗪明来说，都重要无比，它可以让任何一家公司登上一个新的高度，换做任何人，都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可是，蓝佑却偏偏放弃了，而且借以商战做掩护，毫不犹豫的放弃了。
他这是在告诉自己，对于他来说，再重要的案子和轻清相比，都不算什么，放弃的潇洒，干脆。他更是用自己的智慧，来呵护轻清啊。
轻清。
夜色初起，灯火正阑珊。微醉的锐嗪明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条宽阔的大街上，街道一边的凉椅，空空的，散发着冰冰凉凉的气息，锐嗪明身子一软，便倒坐在了椅子上。
双臂生展，想要放松着。锐嗪明忽然感觉眼睛一湿，仰着头，睁大了眼睛，然后闭目片刻。
轻清已经睡下，可是忽然间却有了新来电，犹豫了片刻，轻清拿着手机走到了外面。
“喂，你好。”轻清的声音礼貌又疏远。
“轻清啊，不好意思，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锐嗪明抬头看看眼前，像是找到了发泄的源头一般。
“哦，没什么。”
“轻清，我在你楼下，你能够下来陪陪我吗？”锐嗪明忽然道。
轻清吃了一惊：“锐先生，你喝醉了吧。”
“是啊，我喝醉了嘛。我自己开车到了这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忽然来到了这里——”电话里的锐嗪明忽然笑了。
“开车——喝酒？”轻清低喝，“锐先生，酒后居然还敢驾驶，不要命了？”
“可不就是！”锐嗪明继续道，“轻清，你下来吧。”
电话里却传来了轻清固执又坚持的声音：“抱歉，锐先生，我不能。”
锐嗪明许久都没有说话，久到轻清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久到轻清都要挂了电话，他终于开口了：“你知道吗？今天——今天我的母亲过世了。”
轻清半晌说不出话来。
微醉的锐嗪明此刻却被夜风吹得清醒无比，一双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在黑色的夜里，更加明亮。
黑色是个很适合回忆的时刻。或者是酒精的关系，或者是因为对这自己追求的阳光，锐嗪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里……
大概是十几年前吧。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当日的锐嗪明虽然年少，却隐隐已经有了领导者的气质，极有魄力。
一个美貌的少妇在低低啜泣，看起来柔弱又无助。
“换做我是你，遇到这样不公平的事情，我绝对不会窝囊的只会哭泣。”锐嗪明眼神凌厉，小小年纪却让人望而却步。
“这个世界强者生存，弱者灭亡，只有自己变强，才能主宰自己。”稚嫩的童音响在了空气中，留下了美貌少妇惊愕呆滞的表情。
锐嗪明眯着眼睛，一点点的回忆着过去：“父亲工作从来很忙，极少回家，我对父亲的映像很模糊，总记得父亲匆匆回来，又匆匆被人叫走……”
“母亲，应该是很爱很爱父亲的，但是她的性格和父亲炯然相反，她柔软的像是海绵一般……每次父亲匆匆离开，一句歉意都不留，她总是默默承受，一句怨言也没有——”
轻清在电话那头默默无声。
“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出国了，从那时候起，我和家人再也没有联系，我只知道一天晚上母亲和父亲谈了整整一夜，然后，母亲独自去了一个小岛……”锐嗪明想了想，“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那这些年你一直在国外啊？”终于轻清问了一句。
“嗯，是啊。十几年了，走之前年纪太小了，觉得家只是一个空壳子，父亲母亲只是貌合神离的陌路人——可是，”锐嗪明苦涩无比，“听到了母亲过世的消息，我竟然觉得很难过，好像——是心里面失去了好大的一块，而父亲他，他—已经一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
“轻清，我觉得好难过。”不知不觉锐嗪明已经讲了一个多小时。
对面的轻清叹了口气，委然道：“锐先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可是天很黑，我当年离开的时候，便是夜晚，这些年，我都忘记了阳光是什么样子的了——”
“黎明前的黑暗，为的是光明的一天，只要耐心等待，终会有阳光普照的那一刻。”轻清认真道，“锐先生，请你耐心等待。家人始终是自己最亲密的人，你需要你的亲人，和你一起承担痛苦。回家吧。”
轻清扣下了电话的同时，蓝佑也合上了手机。黯然的眼神，轻清啊，轻清，这么晚了，你的电话居然占线这么久？
锐嗪明就这么手中拿着电话，坐着，任由冰冷的空气拍打着衣料，皮肤。
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恍惚惚中，锐嗪明抬头，看到了东方有了异色。
锐嗪明静静地看着东方的变化，心境平和无比。东方的天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冬日的早上来的特别的晚，冷冷的空气中忽然蕴含了阳光的温暖，慢慢的沁入人心，一点点的照亮东方，然后是整个天际。
就在太阳跃上地平线的那一瞬间，锐嗪明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丝的明悟，原来温暖的阳光是这个样子的。
最初的阳光才是最温暖的——
最初的阳光，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锐嗪明看着东方的天际，忽然笑了。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锐嗪明慢慢的起身，迎着初阳，高大的身影慢慢远去。
新的一天开始了，轻清也疲惫的爬了起来。
一上午紧张的课程结束后，时间还有点早，轻清慢悠悠的收拾东西。
“轻清啊，你怎么不走呢？”一个朋友拍拍轻清的肩膀，问道。
“我等我男朋友。”轻清柔柔一笑。
来人恍然大悟，笑着道：“原来这样，那我先走了哦。”
“好的，再见。”轻清挥挥手告别。
“轻清啊！”猪猪笑意深深，凑了过来，“蓝佑过来？”
“对啊。”轻清刮刮猪猪的鼻子，“他走了好久呢，当然要把该补的补回来啊。”
猪猪偏着脑袋，想了想：“对啊，不过轻清啊，说到这里，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说吧。”轻清头也没有抬。
“蓝佑不是和那位教授一起做项目吗？据说那位教授项目做得也差不多了，算算时间，两个月也就快要到了，你们——怎么办？”猪猪一口气说完了。
蓝佑走到了门口。
“哎呀，轻清，你发什么愣啊，我问你，蓝佑要走了，你怎么想？”猪猪催促道。
蓝佑推门的手停在了空中。
轻清一瞬间的失神，不过被猪猪这么一催促，倒也轻松了起来：“能怎么办？如果他真的要走，我也没有办法。”
“不会吧，你也舍得？”
“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轻清笑笑，慢慢的弄着包上的挂饰，慢慢道，“猪猪，恋爱就好比游戏一样，如果没有了参与者，那么这个游戏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忽然想起了自己和大家约好一起去的海蒂宫，现在想想，如果大家当初没有去的想法，那么也就不会有那个团队了。
“恋爱和游戏的比喻，你倒也能比啊。”猪猪撇撇嘴，“那他呢，舍得你吗？”
“蓝佑他——我不知道——”轻清摇摇头，然后一个转身，话鲠在喉头，眼前的，正是蓝佑平淡至极的脸。
“蓝佑——”猪猪第一时间看到了蓝佑，惊呼。
蓝佑就那么站在门口，挡着了门外的阳光，猪猪很识趣的溜了。
轻清忽然觉得忐忑不安，蓝佑平静的表情，他听到了——多少？他好像很生气——
“轻清，原来你这么想啊！”半晌以后，蓝佑淡淡道，“原来你并不在乎。”
“不是——”轻清脱口而出，可是再怎么解释呢？轻清看着蓝佑的眼睛，词穷了。
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好啊，蓝佑要走是事实，自己没法改变，昨天的对话犹在耳边，怎么能够不让他回家？
如何解释自己的不舍，纵然自己不舍，可是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看着轻清沉默，蓝佑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愤怒，心中像是有一团火一般熊熊燃烧，烧着了自己，仿佛也要把这团炙热延伸到轻清。
“不是，不是什么？”蓝佑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沉声，“你知道我要走，但是你不以为意，不当回事？！”
“蓝佑。”轻清很不愿意说起这个话题。
“轻清，你怎么能够不在乎？怎么能够不当回事？”蓝佑眼光锐利，“你怎么这么想？”
“蓝佑我不是——”
“好了。”蓝佑片刻沉默，克制了自己愤怒的情绪，然后拉起轻清的手：“吃饭。”
一路之上，蓝佑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吃完饭，送轻清回到宿舍楼下，也没有一句话。蓝佑表情淡淡的，平静的如同镜子一般的湖面。
“蓝佑。”轻清低低唤道。
“嗯。”蓝佑看着轻清，“有事？”
轻清暗了神色：“没有。”
蓝佑期待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她是不想解释还是不屑解释？
“那就回去吧。”
心有千千结。不但是锐嗪明，还有蓝佑和轻清。
轻清的心里很难受，看到蓝佑平静的表情，涩涩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更加有几分的担心。
“爱转角遇见了谁——”手机铃声响起，轻清急忙接起了电话。
“喂，弟妹啊。”听筒对面的人悄声问道，“你和蓝佑吵架了？”
轻清一愣：“凌朗——”
“嗯嗯嗯，是我啊。”凌朗正正神色，严肃问道，“是不是吵架了？”
“没—”轻清有些迟疑，“不是吵架——”
“没有？”凌朗疑惑无比，嘀嘀咕咕道，“那怎么蓝佑中午回来以后一句话都没说。”
轻清的心里蓦然一紧。
“蓝佑他——”
“呵呵，弟妹啊，你自己问他啊，干嘛问我。”凌朗呵呵笑了，“蓝佑不喜欢说出自己的想法，除非问他，弟妹你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去问他。”
“直接问他？”
“对啊，他一定会告诉你的。”凌朗肯定道。
“对了，凌朗，”轻清吸了口气，道，“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好啊。”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轻清自然问道。
“过了圣诞节就走了。”凌朗笑笑，“怎么了，舍不得了，说不定蓝佑也舍不得你呢，嘿，你啊直接问他吧。”
圣诞节。离圣诞节也没有多久了，轻清的神色又黯了下去。
真的亲自问他吗？问他是不是要走，问他什么时候走？轻清苦笑，蓝佑既然要走，这些，问也不是白问？
今天蓝佑好像是生气了——大概是因为自己说的话吧，他以为自己不在乎，以为自己不难过，怎么会啊——只不过是自己难过的时候，他并不曾看见而已，也不曾知道罢了。
不是不在乎，只是自己想要在蓝佑走以前，珍惜每一天罢了，不想让不愉快在两个人之间，却没有想到，被蓝佑误会了。
“喂，是我。”轻清鼓起勇气拨通了蓝佑的电话。
“嗯，怎么了？”蓝佑的声音依旧是不温不火的。
蓝佑自己在房间里面闷了一下午，真的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因为轻清的一句话，连思考都没有，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就是生气。为什么会这样？听着轻清的清和的声音，蓝佑的心放了晴，一下午的阴霾随着轻清的声音再也不见了。
“蓝佑。”轻清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唤着蓝佑的名字。
蓝佑蓦然的就心软了，叹了口气，低声道：“轻清啊，轻清，为什么我生一下午的气，都抵不上你的一声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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