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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是知道徐家会重新富贵起来,若是这时鼓舞徐舟一二,便相当于雪中送炭了,比起往后锦上添花来,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若是把这一切都告诉了郑兴……纵然郑兴能解释过去,可她不甘心,不甘心把这样大的人情就此拱手让人。故此在郑兴面前,她还是没忍住留了一手。

    郑兴既是能进出陈府,想来应该也有法子再跟她见面吧!

    等到陈家倒台后,她便能自由了!到时候再去跟徐舟,帮他一起寻找徐家先前的珍宝,她能重新过上令人羡慕的日子,简直指日可待。

    到了最后,许蕙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陈家的事情说了不少,务求一击即中。

    郑兴虽是有些不可置信,还是把蕙娘说的话一一都记了下来,回头好去给侯爷回话。

    停留在许蕙这边的时间太久也不好,郑兴也只能当着众人的,快步离开了陈府。

    原本以为会是乱党的事情,没想到竟是另一桩命案,如果罪名能成立,陈家离身败名裂之时不远了。

    平远侯府,外书房。

    陆明修从没有放弃对徐家旧事的追查,愈发觉得陈家有问题。

    只是目前苦于无处下手,也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证据,故此怀疑也只能是怀疑。若是要尽快的找出乱党、确认陈家有问题,还要趁早。

    他正在凝神思索之时,只听到传来松阳的通报声。

    “侯爷,郑兴回来了,要求见您。”

    第178章

    郑兴一直在怀疑许蕙所说之言的真伪。

    会不会是她为了让自己有利用价值,故意捏造出来的一套说辞?

    思来想去,郑兴还是决定该由侯爷判断,或许顺着这个思路才好追查下去。

    “见过侯爷。”被告知陆明修正在书房时,郑兴便进去回话。

    陆明修应了一声,示意他可以说了。

    郑兴便如实把许蕙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有些愧疚的道:“属下本以为会是与乱党有关的事,没想到只是这桩陈年旧案。”

    今日的情形他也见了,去陈家却是从毅郡王府出发,显然是惊动了夫人的姐姐,毅郡王世子妃。为了能让他顺利进到陈家而不惊动人,侯爷和夫人都是花了心思的。

    即便许蕙所说都是真的,十几年前的旧事查起来恐怕有难度。

    郑兴也很难不承认,他把信件一事禀报给陆明修,未尝没有自己的一点私心在里头。

    只是郑兴没有想到,这回算是歪打正着了。这件事本来陆明修就在派人追查,有了余舟母子的证言,还有许蕙的所说,基本能断定当初陈理确实谋财害命过,还是差些证据。

    “你所说的消息很有价值,陈家确实有问题。”陆明修道:“这几日你便跟着郑鹏,在陈家周围监视,除了陈谦外,他父亲陈理也要看住了。”

    郑兴忙答应下来。

    等到郑兴离开后,陆明修便也从书房出来了,去后院找安然。

    余家的事她是知道的,如今也算是有了进展。许蕙自小在京中长大,不可能知道扬州的事,她不可能凭空捏造的连细节处都暗合当年的情况,想来这话是真的,也确实是被她所偷听到的。

    “余舟的父亲确实是被陈家所害。”陆明修和安然两人在里屋说话,屏退了丫鬟后,陆明修便把郑兴所说告诉了她。“不知道为何,徐家的大部分家产陈理一直都没找到,他只侵占了徐程手中的财产,至今他都没放弃寻找。”

    安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陈家已经在扬州富甲一方,甚至在江南都是赫赫有名的。”安然喃喃的道:“做了皇商还如此贪心不足,还想着要侵吞徐家的家产。双手沾满鲜血换来的东西,难道他夜里能睡得着?”

    陈理此人,安然上一世同他的接触不多,他看起来倒像是个儒商一般,和和气气的。

    嫁到陈家后,被丁氏磋磨欺负,陈谦视而不见,倒是陈理说过两句公道话,也让陈谦好好收收心,已经娶了媳妇,别左一房小妾右一房小妾的抬进门。

    只是这样一来,丁氏母子只会更恨她。

    丁氏疑心陈理看上了安然的美貌,惦记上了儿媳妇。只是陈理到底没说出来,平日里也没什么逾矩的行为,丁氏又好说什么。只能在心中暗恨安然,果然是个祸水,把家里搅和得乌烟瘴气。

    而陈谦受到丁氏的影响,总是疑心安然跟陈理有些首尾。苦于没有证据,又不敢质问父亲,陈谦只能拿安然撒气。对于丁氏磋磨安然的行为,他是不管不问的。

    恐怕上一世陈理就已经侵吞了些许徐家的财产,否则陈家的产业也不可能有如此快的发展。

    陈理是怎么沾着别人的血,然后装出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心安理得的把别人的财产占为己有?

    听完陆明修所说的话,安然蓦地浑身发凉。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当初陈理是不赞同这桩婚事的,他心中已经有了儿媳妇的人选。只是碍于陈谦和丁氏,丁氏的娘家也是有名的富商,他不能直接反对。

    所以他才故意为自己说话,这样一来,表面上他只是关心处于弱势的安然,实际上却为她同时招来了丁氏和陈谦的妒恨!

    这远比明面上厌恶她狠毒多了。

    一个被公婆嫌弃的儿媳,或许还能被丈夫怜惜疼爱。可是一个被丈夫、婆母怀疑跟公公有私情的儿媳妇,哪里能有一天好日子过?

    陈理此人心思阴沉,狠毒至极。

    “九娘?”陆明修见安然神色不对,只以为她所想的还是徐程被陈理害死之事,便安慰她道:“你放心,凶手必定会绳之以法。”

    “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陆明修把安然揽在怀中,低声道:“徐家被藏起来的家产,足以引起任何人的觊觎。哪怕仅仅是个谣言,也有不少人前赴后继的去证实。”

    安然神色惨淡的点头。

    “这件事,侯爷要告诉余大哥他们么?”安然定了定神,问道。

    陆明修微微颔首,“自然是要告诉的,不过不是现在。一旦将陈理抓捕后,恐怕要用到他们的证词。”

    “不过眼下那件事可以办了。”陆明修叹了口气,道:“咱们过了晌午,就去南安侯府一趟,我去见岳父,你去见岳母。”

    安然应了一声,脸上的神色好看了些。

    那些前尘往事她早就已经逃开了,不该平白被它败坏了心情。

    故此安然收拾好情绪,把念哥儿叫过来,张罗着用过午饭后,哄着念哥儿睡下了,才出来梳妆。

    换了一身明蓝色滚雪白貂绒的衣裙,牡丹髻上戴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略施粉黛后,安然便从里屋走了出来。

    陆明修也已经换好了衣裳,一身玄色的锦袍,隐隐绣着云纹,走动见才可窥见其光泽。而他沉默时冷峻的气度,却也更衬这件玄色的锦袍。

    “侯爷可真精神。”安然还不等陆明修开口,便笑眯眯的道:“这是哪家气度非凡的贵公子呀?”

    安然难得的调侃让陆明修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在下平远侯府陆明修。”陆明修配合道。

    安然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道:“原来是陆公子,陆公子打扮得这样俊朗,这是要去见哪位小姑娘?”

    “只怕是为了见小娘子。”陆明修目光变得温柔,纨绔起来也是像模像样的。他语气温和道:“这便是天意了罢。”

    安然瞪圆了眼睛,不满的道:“据我说知,陆侯爷可是已经娶妻了。”

    明明是她先起头的,这会儿他配合了,却又不高兴了。陆明修忍笑道:“话是如此。可我在外头跟人多说了几句话,夫人都是要拈酸吃醋的。哪里有小娘子这样温柔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