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静若寒蝉,脱胎换骨
身桌玄色锦袍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轮廓分明，俊朗冷然，此刻司雨拓剑眉皱紧，俊脸扭曲。
“爹爹！”
“师父！”
“老爷！”
房间内三人都不可置信的惊呼，司雨拓一见是司空，顿时气得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好！好啊！你……你们……”
秦绵一震，回过神儿来，赶紧过去扶住了那踉跄的身影，“老爷！老爷快别生气，气坏了身子！”随即朝地上的两人喝斥道，“还不穿上衣服！”
正厅里，司雨拓面色发青的坐在太师椅上，双拳握得死紧，召集了府中的所有人，偌大的厅堂里被挤得满满的，人头攒动，却个个静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人群中央跪着两个身影，羞愧的头恨不得埋进地上去。
无邪和轻灵到了厅外，却不急于进去，只是站在外面，看戏。轻灵此刻才明白小姐的口中所谓的看戏，不禁惊诧极了，靠近无邪身侧，压低声音问道，“小姐，你怎么知道二小姐和司空少爷那个的？”一路上听了个大概，个个都急匆匆的往正厅赶，居然没人发现小姐的存在，这着实让清灵气得不轻。
无邪只是淡淡扬唇，眸光凝聚，“做的出，便要承担后果不是吗？”看来，这府中已经将她完全的遗忘了，除了好奇的目光，竟无人行礼，无邪心中冷笑。
“我就知道老天爷是公平的！”清灵握紧了小拳头，一脸的义愤填膺。
厅堂中传来司雨拓沉冷的声音，带着微微嘶哑，估计是怒火攻心被气得，“人都到齐了吗？”
“回老爷，都到齐了。”管家恭敬地回答，随即退了下去。
“今日之事，若是有人胆敢外传，以死论处！都听到了吗？”司雨拓的利眸扫过众人，单手一拍，一声脆响，太师椅的扶手已经折断。
众人一听顿时惊了一跳，纷纷落跪，齐齐应声，“奴婢/才谨遵！”
司雨拓的脸色依然铁青，怒视着地上伏跪的两人，“你们两个，祭祖大典之后，择日成婚！”
没想到他司雨拓最看重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等荒淫之事！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司雨家族如何在暮光之洲立足！
“爹爹！”司雨无垠闻言不可置信的抬眸，她并喜欢司空，她要的是至高无上的光芒与身份，一个大弟子怎能入了她的眼？
司空一怔，转头望向身旁的女人，俊脸浮现出阴沉之色，她果然不愿意！
没有过重的惩罚让秦绵松了口气，一看到自家女儿不甘的模样，立时出声阻止，以眼神示意，“无垠！一切由你爹做主，不得有异议！”这死丫头怎么这么笨，现在老爷正在气头上，她还敢反驳？
司雨无垠恨恨的咬牙，最后只得暂时妥协，“是！”先妥协再说，等爹爹气消了再去求情一定可以的！
司雨拓重重的吐息，闭了闭眼，“来人，将二小姐和司空少爷带去思过崖，三个月后，成亲！”
“爹爹！”司雨无垠震惊的低吼，却被人拉走，尖细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厅中，众人一片哗然，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门外，无邪冷笑，败坏门风，就仅仅是思过三个月吗？果然是同人不同命！戏，看完也该走了，无邪转身，“清灵，我们回去。”
清灵一震，“小姐，今日是祭祖大典！”
无邪扬眉，那又如何？祭祖大典，她从未参加过，而且她也不是这家族的人不是吗？脚下亦未停歇，清灵只得叹息一声跟了上去。
转弯处，眼前白影一闪，无邪身形灵巧的避开，亦没有抬头，打算继续走路。来人却未打算放过她，捉住了她的手腕，“你是谁？”
有些熟悉的声音，无邪一怔，猛然抬头，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只道，“我不认识你。”是他，依旧是一身月白色的长衫，下摆绣着精致的兰花，清雅俊秀，气质出尘。他怎么在这儿？但，这对她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他，该不会认出她吧？
“你？”男子微微眯起眸子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灵动的小脸，厚重的流海几乎掩去脸蛋的一部分，那双眸！冷凝中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光芒，是她！“小丫头，告诉我你的名字？”她果然是司雨府的人，一袭素净的白裙，墨发随意的绑在一侧，更显简洁清灵，如兰般清雅，如荷般冷然。
无邪心一沉，他果然认出她来了！“无可奉告。”她挣扎，他的力道很大，她挣脱不了。
“又是这句，小丫头，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么？”他轻笑，忽然俯首凑近，呼吸喷薄在彼此的肌肤上，有些暧昧。
“小姐！小……小姐！二爷？”被落下了很远的清灵终于赶了上来，一转弯，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呆住了。
二爷？无邪没有错过清灵那一声惊呼，暗啐一声，靠！他居然是她的小叔叔？还跟她玩暧昧？目光对上眼前的俊脸，她皱眉，“小叔叔，可以放开我了吗？”
司雨净的震惊也不比无邪差，狭长的眸子眯起，看不清眸色，良久，才松手，起身，语气有些寂寥，说不清的味道，“原来你是无邪……”他十年未归，居然连自己的侄女都不认识了？不过，她真的是无邪吗？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不是怯懦愚钝而是冷凝睿智，而他居然差点对她……
聪明如她，无邪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不过，却也诧异他昨夜没有帮司雨无垠！他是司雨无垠的小叔叔不是吗？她很疑惑，问道，“为什么？”她相信，他明白她问的是什么。
司雨净一怔，淡淡的勾唇，“做的出，便要承担后果不是吗？”对于那对母女所做的事，他又岂会不知？
一旁的清灵很大嘴巴的惊呼，“二爷，你的话和小姐一模一样呢！”
无邪愕然，这丫头！瞪了她一眼，转身便走，“小叔叔，告辞了！”清灵被瞪的有些委屈，她说错什么了吗？
司雨净忽然出声，“等等！”无邪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感觉到他靠近，意料之外的牵住了她的手，一股莫名的电流借由她的手直达心扉，传至四肢百骸，司雨净止住那微微的眩晕，沉声道，“无邪，今日是祭祖大典。”她的手很小，很柔软，让人止不住心生怜惜，他一愣，他居然牵了她的手？
“所以呢？”无邪扬眉，手指微动却被他紧紧握住，大掌紧紧的包裹着她的手。这男人，知道她是他侄女了不是吗？叔侄间没必要这么亲密吧？
“去参加。”他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无邪闻言，讽刺的扬唇，“我很怀疑我是司雨家的人吗？而且，没那个必要罢！”有家族的长女十年不参加祭祖大典的吗？可笑！他说去就去吗？
司雨净敛眉，狭眸一暗，“无邪，你在怨吗？”
“怨？”无邪冷哼，不想纠缠这个问题，“小叔叔，我很累，请放手！”
司雨净还想说什么，却听到清灵惊呼一声，“小姐，老爷他们过来了！”
无邪有些不悦，微微眯起眸子，眸底光芒乍现，声音冷了几分，“听不懂我的话吗？”
这时，司雨拓一行人已经走了过来，清灵立即伏身行礼，“见过老爷，二夫人。”司雨拓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似是没瞧见无邪，只道，“净，快些准备，在这做什么？”顿了顿，视线落在那低眉敛目的小小身影上，静凝若素的冷然气息让人眼前一亮，“她？”
素白罗裙，墨发随意绑起，并没有如平常女子一般绾起，这一点让憋了一肚子气的秦绵找到了发泄点，“哪里来的奴婢居然披头散发如此失礼！”
无邪闻言，缓缓抬头，露出灵邪的小脸，墨眸冷如寒玉，“失礼？恐怕远比不上某个人罢？”微微上扬的粉唇，带着极致的疯刺。
秦绵被那双寒眸震慑了一下，被气的脸色发白，一时间无言以对，“你？”
司雨拓闻言，眯起眸子打量着眼前的小人儿，蓦地！眼眸一亮，震惊之下却又怀疑，“你是无邪？”
“没想到父亲大人还记得无邪，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呢！”无邪在笑，每一句都带着深深的讽刺。
秦绵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表情像是吃了只苍蝇，“你……你……你真的是无邪？”这丫头被雷劈了不成？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二’夫人！”无邪抿唇一笑，特意加重了那个二字，满意的看到一张忽青忽白的变脸。
“无邪，她是你二娘！”对于无邪的转变，他很震惊也觉得有些诡异，但是礼不可废。这十年他不曾过问她的一切，她怎么会忽然转变这么大？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淡然冷漠，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娘？”无邪嗤笑一声，用力甩开了那只收紧的大掌，“无邪的娘亲只有一人，别的女人没有那个资格！”
“你……你这个受了诅咒的妖女！”秦绵被气疯了，这句话脱口而出，一时间气氛跌至最低点，司雨拓紧绷着脸，猛然转头，利眸射了过去，秦绵立即脚下一软萧瑟着退后了好几步。
无邪不怒反笑，灿烂至极，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越发冷冽，“那妖女就先回了，不用送了！”望向一旁早已呆掉的清灵，“清灵，我们走。”语毕，在众人震惊到错愕的目光中翩然走远。
清灵愣了下，猛然回神，“是……是，小姐！”被吓的也行礼都忘了，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所有下人们都呆了，揉揉眼睛，掏掏耳朵，出现幻觉了吗？
秦绵一脸错愕，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她她……她……”
司雨拓眯着眸子，晦暗不明，和司雨净相视一眼，随即掩下神色，开始吩咐众人忙起了祭祖大典。
那丫头，等祭祖过后再好好调查！
无邪被追上的清灵拉住了，以为她要碎碎念，却不想那丫头一脸崇拜，“小姐，你刚刚好厉害！”
“儒子可教也！”无邪失笑，满意的点点头。这丫头，受她荼毒不轻啊？
“小姐，为了庆祝翻身，我们去聚香楼吃饭罢？”
无邪摇头，“我要去另一个地方！”清眸闪烁着别样的光彩，祭祖大典，有一个环节是咒术展示，那可是她学习的好时机，怎么可能放过！
“去哪儿？”清灵疑惑极了，无邪却只是笑，让她准备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