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决定
影翎翼睁开双眼，凌乱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想到夜楚梵后来的温柔，为他驱散了心中的不安与恐惧，脸上泛起了红晕。
凤姨端了一碗莲子羹走进醉风轩，看到影翎翼身上的吻痕，放心地笑了。“快穿好衣服，然后乖乖把莲子羹给喝了。这是主子吩咐做给你的。还有，从今天开始，你也不用再卖身了。欠凌公子的钱，主子已经帮你送还给玥王府了。”
影翎翼吃惊地看向凤姨，根本没想到夜楚梵会做这些事情。
“不用那么吃惊，少你一个人主子一样能赚钱。而你当时说要还凌公子的钱，对主人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不过，我要提醒你，不要在和凌氏兄弟有任何的瓜葛了。主子待你不薄，不要辜负主子对你的信任。”
“凤姨，你说的，我有些不明白。”
“凤姨我也是很久之前听说玄冰国有男人相爱的事情，但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不过，看到主子的变化，也许可以试试。”
“凤姨，你曾经告诉过我，夜楚梵爱着一个人。也许，他对我不过是一时兴起。”
“主子的过去，不是那么简单的。听说，因为主子的一双蓝色眼眸，被人当成了魔鬼，他和母亲被抛弃。不仅如此，周围的人对他们也厌恶至极。无奈之下他们四处流浪，但不久之后，夫人为了保护主子过世了。主子四处躲藏，是个寂寞的人。”
影翎翼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在第一次见到夜楚梵的时候，会被他的目光吸引。那样的冷漠背后，有些不能被人所知的孤独，还有着深深伤害过后对世人的不信任。“原来，我们也是有着相似的地方的。”
“后来，主子遇到了水灵吟。因为水灵吟是第一个不介意主子眼眸的人，自然会成为主子很重要的人。两人一见钟情，私定了终身。但事不尽如人意，不久后水灵吟被召入宫，两个人就这样被拆散了。之后究竟怎样，就不知道了。”
影翎翼眼中一暗，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他曾经希望自己可以拥有这样一个爱人。可是，夜楚梵的心已经交给了一个叫水灵吟的女人。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宠物。“这就是夜楚梵和凌氏兄弟之间的瓜葛。那么，凤姨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我也是在主子有了一定的势力之后才跟了主子的。虽然没有见过水灵吟，但我没有见过主子对水灵吟以外的女人动过情。但是，主子对你似乎有些特别。在遇到你以后，主子似乎变得柔和了。所以，我就在想，你也许可以改变主子。”
影翎翼一怔，尴尬地笑了。“凤姨，你是在开玩笑吧？因为我不知道以前的夜楚梵是什么样子，但我看不出他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更何况凤姨你自己都说了，男人爱男人很奇怪的。”
“据我所知，主子后来见过水灵吟。但那之后，主子曾经自暴自弃过，抱过很多女人，抱过之后就杀掉。不用惊讶，主子就是这么残酷的人。而你，却能够活到现在，应该说是奇迹了。你有所不知，你在这里的饮食起居，都是主子亲自安排的。”
影翎翼静默在一边，变得越来越混乱。“就算凤姨你这么说，事情也不可能……”
“没有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这样的说法吧？水灵吟已经是皇后，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和主子在一起的。既便如此，主人还必须一直这样等下去吗？这样好吗？”
“就算我们在一起，也是不会被人们认可的。”
“我也为此烦恼过。但想了很久，如果一直介意世人的眼光，只会让自己更加的痛苦。为什么不问问自己的心呢？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凤姨，你不要再说了，让我自己考虑一下。”
“主子有话让我转告你。如果你想要离开这里，主子同意你离开并给你钱让你自己讨生活。”说完，凤姨转身离开了。
影翎翼靠在醉风轩的门口，看着那些羡慕着自己的女人，心如乱麻。被夜楚梵看上，过衣食无忧的生活，是她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她们努力多年，有时候连以后的生活都无从谈起。
接过琉璃端过来的酒菜，影翎翼踩着碎步上了三楼，默默地站在梦灵轩的门口。这里，只有夜楚梵经常在这里，只有凤姨和夜楚梵指定的人才能进来。大多数时间，夜楚梵都在这里独自饮酒。
停留了片刻，影翎翼才端着酒菜走进了醉风轩。那个蓝色眼眸的男人，正用冰冷的眼神望着影翎翼。在影翎翼看来，那一双蓝色的眼眸是非常的漂亮的，很吸引人。但在这个世界，这样的美丽，却被当成了不祥。让影翎翼无奈的是，夜楚梵只有和他欢爱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夜楚梵的温柔。一次又一次，让他觉得自己活在了梦境里面。
“这是你要的酒菜。”影翎翼淡淡地说，将手中的酒菜放到了桌子上面。却没有看夜楚梵一眼。他害怕，如果看了他，他就会不想离开他。
这个男人，总是如此，毫无畏惧地迎上夜楚梵的目光，直直地看进他心底。夜楚梵适应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却又被吸引。也正是这样的眼神，让他每次想要关心他、体贴他的时候，结果只是伤害他。在夜楚梵看来，与其受伤害，从一开始就不要去相信任何人。可现在，他却不看自己了。
“你不用这样紧张，我不会去探究你心里在想什么。虽然，我曾经希望有一天你能够接受我。”
夜楚梵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走到了影翎翼面前。影翎翼突然感觉到一阵杀意，不由自主地后退。直到退到了墙边，影翎翼看着夜楚梵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就那么讨厌我？”
影翎翼踮起脚尖，双手紧握这夜楚梵的手腕，好让自己能够呼吸。“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夜楚梵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因、因为，我喜欢上了你。”就在影翎翼以为自己快要被杀死的时候，影翎翼感觉到夜楚梵的手一松。过度的紧张后，影翎翼瘫坐到地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总算是松了口气。就在那一个瞬间，影翎翼看到夜楚梵渴望被爱又害怕与人接近的心。夜楚梵越是想避开，影翎翼就越心疼他。“无论是之前的影翎翼，还是到了这里成为冷韵冰，我好希望能够遇到体贴自己的人。可最终，总是我自己害怕结果而逃开。第一次见到你，你的帅气让我心动。尤其是你的蓝色眼眸看起来清澈明亮，让我的目光离不开你。尽管大多数时候，你很冷淡，但被你抱时感受到的温柔，让我渐渐地离不开你。”
夜楚梵冷笑一声，影翎翼说的话在他听来，不过是谎言编织成的巨大渔网。一旦被缠上，就会石沉大海一般。“我杀人不眨眼，是总人皆知的事。少在那里说空话。动情于我的话，就证明给我看。”
影翎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走上前俯身吻上了夜楚梵的唇。一如既往淡淡的酒香，让影翎翼迷恋。如今，他不仅接受了自己变成男人的事实，还决定要以这样的身份去爱一个男人。
笨拙的吻，带着羞涩，也带着疼惜。伸手碰触到夜楚梵的脸，却不料夜楚梵用力将他推倒在地。不论几次过后，这个男人还是一样的迟钝。看着影翎翼带着疑惑的目光，夜楚梵上前轻轻一吻。感觉到影翎翼发生了变化，夜楚梵停了下来。不理睬影翎翼脸颊绯红，身体微颤，夜楚梵坐回到桌边。
“你不会是觉得除了我没有人能够满足你，才会这么做吧？”明知道眼前的人和他遇到的其他人不同，夜楚梵还是没办法就这样接受他。
影翎翼的情欲被挑起，却不能发泄，身上的灼热让他很不舒服。听到夜楚梵的话，他的心骤然凉了。吃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影翎翼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影翎翼多少能理解夜楚梵在想什么。因为他也同样害怕着爱情的降临。他眼中的爱总是伴随着谎言与悲伤。
“就在刚刚，我准备要离开的。但听到你这么说，我改变主意了。你要知道，这种事我随便在街上找一个人就能得到满足。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就那么害怕吗？”
夜楚梵看着缓缓阖上的门，为什么他无法杀了这个男人，反而让这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一次又一次想让这个男人屈服于自己，却让自己更加迷恋他。面对着影翎翼的这个决定，夜楚梵也渐渐变得迷茫起来。事情究竟会如何，又有谁能真正掌控在手，一切都是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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