Χгoùгoùщù,てoм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

      “她怎么样了?”
    “伤口没有伤到要害,落在骨头旁边,不过刀伤很深,流血太多,急需止血,消毒缝合。”
    莲生从风雨欲来堂赶来,路上就听说莫恬出事了,急得不行。
    “怎么还有黎家的人?不是说他们都去了私宅吗?”莲生问。
    “黎雪柔的人。”展渊将风无痕的密信交给莲生。
    黎雪柔这个人,莲生是知道的,毕竟修罗阁只有一个女人,据白组消息,她是修罗阁阁主的私生女儿,不过这个消息无法得到证实。
    黎雪柔喜欢风无痕,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魔怔了,悄悄从修罗阁找了几个死士,收为己用,就等着黎家出手那一天,趁乱来杀莫恬。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黎雪柔了,风无痕自会收拾她。目前最重要的是莫恬的伤势,她一直没有醒,大夫给她吊了一碗参汤,才不至于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莫恬裸着背,趴在床上,头发已经被盘起来,伤口周围经过清理,能很清楚地看到一道蜈蚣那么长的伤口,蜿蜿蜒蜒地卧在背骨旁边,长度很吓人,好在避开了要害。
    棘手的在于伤口的深度,看来黑衣人用尽了力气,不但刺穿了风大帅,还深深扎进了莫恬的身体,如果不好好消毒,即便伤口愈合了,也容易引发疾症。
    莲生和展渊交换了担忧的眼神,心头满是不安。
    按照常用的做法,伤口四周需要用热铁消毒,然后再用线缝合,这对于七尺大汉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疼痛。莫恬只是娇女娃,这等折磨,他们实在不忍心让她走一遭。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莲生问。
    不待展渊回答,莲生也知道没有希望,他懂毒,也学过医,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
    “开一副麻药吧,虽然不能完全止痛,但多少会有点效果。”莲生让风组的人取了阿芙蓉和曼陀罗,又加了七七八八的草药,吩咐煎药。
    煎药的功夫,莫恬开始流汗,没一会就浸湿了枕头。莲生探了探她的额头,隐隐有发烧的迹象。
    “不能再拖了,长痛不如短痛,一会喂她喝了药,我来动手吧。”
    展渊还想说些什么,他终是不忍的,毕竟是捧在手心的人,这比刀割在他身上还难受。他跪在床前,取了软巾叠了几层,放在她嘴边,以防她一会疼醒了,咬到自己舌头。
    温柔的手撩开她汗湿的头发,展渊小心翼翼地用小汤匙将药水喂进去,她没喝多少,大部分都流出来了。展渊想要喂她,但背部的伤不能大动,他只好尽力而为。
    冲莲生点点头,接下来就是艰难的消毒过程,展渊尽量不去看莲生为铁烙加热的过程,只希望一会她醒来的时候,能为她分担痛苦。
    莲生何尝不纠结,这种外伤他也见过,可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她身上。
    一道刺耳的铁器贴肉的声音传来,莫恬瞬间惊醒,死死抓住了哥哥的手掌,她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痛得快死掉。
    眼泪毫无预警地涌出来,她只觉得后背的炙热简直会要她的命,她想喊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醒了,给她灌一点药。”莲生努力稳住手。
    展渊赶紧端起碗,安抚着让她喝一点。
    莫恬喝了一口,吐了半口,又咳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来,没有血色的脸已经通红。
    “有点效果了,让她咬住毛巾,一会我就能缝合了。”
    展渊照做,他尽量不去看莲生的动作,只抚摸着妹妹的额头,小声安慰她。
    麻醉汤缓解了一部分疼痛,但这终归是锐器刺进肉里的程度,对一个小姑娘来说,不是咬咬牙就能挺过去的。
    “呜呜……痛,好痛……”咬着毛巾,她呜咽得模糊不清。
    她开始挣扎起来,根本不让莲生靠近,展渊为难地望了莲生一眼,敲晕她也是无济于事,这种疼痛能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下了狠心,展渊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莲生赶紧动手。
    莫恬哭得更厉害,但也意识到自己老实点,能更快挨过去,于是哭啼啼地努力不去想被针扎入的刺痛。
    或许是麻醉药汤的劲儿上来了,或许是痛到麻木了,后面她的反应反倒没有那么大了,只是哭声变成了抽搐,抽得两个男人的心也一颤一颤的。
    随着最后一针结束,莲生剪断了线,用软巾擦干了流出的血水。
    白净的裸背上多了一道扭曲的伤口,莲生皱了眉,轻轻抚摸周边的皮肤,惹来她一阵颤抖。
    “这几天很关键,很大概率会发烧,要好生看护。”
    莲生起身去清理自己,展渊则留下来照看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哥哥,风大帅他是不是……”
    看着哥哥黯然的表情,她也明白了,于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哥哥你别太难过了。”
    这个丫头,这个时候还来安慰自己,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在胸口蔓延,展渊扯出一个微笑说道:“你没事就好。”
    困意袭来,莫恬撑不住,渐渐睡过去了。
    这一晚莫恬果然发烧了,她时睡时醒,醒来就说伤口痛,想翻身,可又动弹不得,委屈得想哭。
    灌了一口麻醉药汤,展渊垫了几个枕头,让她侧身趴着,这才好点了。
    这一晚,他们都没有睡觉,一个时刻查看她的状态,一个反复调整药汤,既能减轻她的痛苦,又不至于用量过大产生依赖。
    第二日,风无痕回来了,他来看望她时,莫恬仍在昏睡。
    面对莲生和展渊,风无痕无比愧疚,他也没想到黎雪柔因爱生恨,小动作这么多,之前一直忽视她了。
    “不能全怪你,是我们没有准备周全。修罗阁那边怎么说,打算怎么处置她?”
    “莫恬伤到哪了,就照着同样的地方也来了一刀。本想把她丢到军妓营里,谁知阁主前来求情,要保她。”
    “然后呢?”展渊问。
    “我想好了,把阁主的势力全端了,让他再也起不来,他和黎雪柔不会有好果子的。”
    展渊点点头道:“到时候需要多少人,说一声就行。”
    莲生正待问蒋三里什么态度,就听得床上传来一声痛哼,三个男人顾不得其他,全部围到床边。
    “恬恬,还好吗?”
    莫恬见风无痕来了,忍不住撒娇道:“我痛。”
    “我知道,我知道。”风无痕心疼得如刀割,自己经常受伤,了解这种刮骨疗伤般的痛苦,她明明那么瘦,那么娇,怎么能忍得住。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无痕不停和她说话,莫恬没有力气说太多,大多数都是听。
    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第一天总算是平安度过了。莲生为她把了脉,试了温度,感觉她会低烧一段时间,但整体状况是向好的。
    瞅着莫恬睡着的功夫,展渊和风无痕估摸清了目前的情况,黎家的遗留势力被剿尽了,蒋三里的障碍全部扫清,修罗阁阁主用不了多久就完蛋。
    那封密信也已经送到沈卿那了,相信很长一点时间内,她的重点都在女儿身上,暂时不会作妖。
    如果不是莫恬受伤和风大帅死亡,这个结局是相当不错的了。
    “我不能在这里太长时间,先回大彩国了,她有什么消息告诉我。”ΡO-18點℃哦Μ
    风无痕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第二天下午莫恬醒来,还后知后觉地想问他为什么从大彩国回来了,结果人影都不见。
    晚上,莫恬吃了点流食,莲生帮她擦了身子,当目光触及那道伤疤,他凝了神。
    “莲生?”
    “怎么了?还疼是吗?”
    “一直隐隐作痛,不过还能忍。”
    这几天莲生一直用阿芙蓉和曼陀罗熬药汁,能让她晚上睡个好觉,但不敢多用,所以很多时候需要她自己忍耐。
    “没关系的,皮肉伤而已,能肉长好了,我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是,小七儿最坚强了。”
    大概躺了四五天,莲生不让她继续趴着了,越是这种伤,就越应该下床走动。莫恬龇牙咧嘴翻身下床,不敢扯到伤口,只能歪歪着走路。
    风大帅的头七过了,莫恬一直嚷着要去上香,展渊拦着不让去,现在她能走动了,便怎么也拗不过她。
    因行动不便,她没有蹲下上香,只能站立双手合十,为风大帅祈福。
    这几天她闲着无事,想了很多,她一直无法理解,如果爱一个人得不到回应,为何要坚持。但风大帅的爱就是隐忍的,他从来不表露情绪,如果不是那种情况,她肯定一辈子都无法知道他的心意。
    世间的爱,果然有很多种,哥哥霸道,无痕温柔,莲生洒脱,她何其幸运,能得到他们完整无缺的爱。
    不要留遗憾,她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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