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小学鸡

      虹春宫内,孙贵妃正半躺在榻上,口中自在地哼着小曲儿,宫女规矩地半跪在她跟前,小心伺候她用着杏仁牛乳酪。
    一个宫女小跑进殿,跪下冲她磕了个头。
    孙贵妃垂眼把玩着染了色的指甲,笑着问道:“那个小狐狸精是不是被吓坏了?”
    今早一听说那个叫陆晗蕊的狐狸精被关押进慎刑司,孙贵妃即刻就派人过去,将她与那个藏书阁的老嬷嬷安排在一处。
    宫女眨了眨眼睛,有些为难道:“娘娘,咱们似乎是低估了这个叫陆晗蕊的小宫女,那个老嬷嬷可被她收拾惨了!”
    “哦?”孙贵妃不由看向宫女,挥挥手撤下甜食,缓缓地坐直了身子,“可真是有趣了,不是说那个陆晗蕊低眉顺眼软弱可欺吗?”
    宫女答不上话,孙贵妃自己想着,不由笑了起来:“这可真是有趣,有这个小宫女在后宫,李姿妍定是要日日被气得嘴歪眼斜哈哈哈……”
    一旁的宫女们也跟着陪笑:“谁说不是呢,太后喜欢,皇上又在兴头上,今日赦免了她得贱籍,不定明日就封个贵人呢!”
    孙贵妃不再笑了,冷冷地看着说话的宫女,众人忙敛起笑容,怯怯地垂下脑袋。
    殿内的氛围一下子冷凝起来,孙贵妃垂眼,手搭在腹上,对这群嘴快的小宫女说道:“本宫心情不好就会动胎气,你们再要说些讨人嫌的话,就滚出去掌自己的嘴巴去!”
    “娘娘莫动气,是奴才们错了。”
    孙贵妃如今可金贵着呢,身怀龙子,孙大人又刚刚晋升了尚书令,其身份地位几乎是与丞相申黎大人平起平坐了,还不得小心伺候着。
    要是她心里不痛快了,随口跟太后皇上说几句,那可就惨了。
    毕灵渊下了朝前脚刚踏进书房,后脚太后宫中的太监就来通报了,大略将今早的事说与他听。
    吴用也在一旁听着,皇上当初打算将她留在乾清宫或者送去行宫真是上策,看看眼下,才去了慈宁宫一两日,就成了众矢之的。
    又是被人哄去梅苑,又是牵扯老夫人横死,出了藏书阁和辛者库,嗐,慎刑司大牢也走了一遭!
    毕灵渊听完,脸上却没什么波澜,还让太监回慈宁宫复命,说是“朕知道了”。
    说完,依旧折身进了书房,还让一脸发懵的吴用传茶水去。
    吴用去耳房泡好了茶,晕乎乎地走到了书房,将茶水奉给皇上后才突然想起那茶水烫的很,定是要被皇上训斥了。
    他忙抬头去看,生怕皇上烫了舌头,却见皇上默默地喝了几口,眼睛瞧着书,又喝了几口。
    “皇、皇上?”不烫吗?
    毕灵渊慢慢转头看他,将茶盏扔到地上,冷冷道:“你是用脚泡的茶?”
    “哎哟!皇上您快张张口,奴才给您擦点药!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毕灵渊不理会他,只是瞧啥都不顺眼,还把书给扔了,手里没东西就不自在,于是抓过桌上的笔墨纸砚全给摔了。
    “她确实罪该万死,谁叫她要巴巴上赶着去慈宁宫?活该!”
    吴用本想顺着他的话也跟着骂“对对对,活该”,话到口边,想起前车之鉴,又瞧见皇上不知是急的气的,还是委屈的,眼圈又红了,立马识相地抿紧嘴巴。
    果然,下一刻就听皇上吩咐:“叫全才去慎刑司探探。”
    “是,奴才马上去。”
    “站住!”
    毕灵渊解下腰间挂着的一个香囊,扔给吴用,然后转身面向窗外,负手而立,闷闷地说道:
    “让她不要怕,时时刻刻记着,朕会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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