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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落地窗前,能够看到侧方的透明长廊上,Jeff正在与一个职员聊工作,身姿挺拔,头发用发胶固定住,神采奕奕很像个靠谱的负责人。
    余宴川活动了一会儿脖子,低头打开手机,点开了外网的某个社交软件。
    林予的社交账号并不难猜,他在安城时就很轻易地找到了一个疑似是林予的人,一切动态停在了六年前的曼城。
    他慢慢翻着这个人的主页,几乎没有露脸照片,也没有带坐标的帖子。
    他最后锁定了一个对于餐厅食物的吐槽。
    原文大意是为了方便而在家门口的小餐馆吃了顿饭,没有想到这么难吃。
    余宴川放大图片上拍到的面条,记下了碗边的餐厅logo。
    他一边在网络上搜索这家店铺,一边只觉毛骨悚然。
    在六年前科技不甚发达的时代,他们尚且保留一丝隐私概念,发布动态会回避部分暴露身份地点的要素,可如今甚至能够通过一个无意出现的logo定位到一户家庭所在地,未免太恐怖了些。
    地图上扫描不到这家饭店,余宴川换到了社交软件上进行搜索,发现了几条带有街道信息的顾客评价,才知道这家店在两年前已经倒闭了。
    餐馆的地址是约克街52号,在西北角的市郊。
    第28章 畅快
    谭栩把菠萝切成小块,重新丢回了盐水里。
    他用手机搜了搜,浸泡时间太短,菠萝蛋白酶会分解掉人体内蛋白质,还会消化掉他的口腔内粘膜。
    他把砧板放到水龙头下洗了洗。
    要被菠萝吃掉了。
    谭栩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果汁出来,拧开喝了一口。冰箱上还贴了一个啤酒盖形状的冰箱贴,是上周余宴川从酒吧里兑奖拿回来的,个头很小,贴在冰箱角落里并不起眼。
    但是他看到了,就像他注意到了浴室置物架上的那朵花,他一直都知道那是余宴川特意系在上面的。
    他原本以为只是一朵普通的花而已,直到那一天余宴川忽然问“知不知道塑料枝的含义”。
    他没有迟钝到连这都无法联想到,跨年夜那天的叠花活动并不难回忆起,他甚至能顺着想起前一天晚上的画面,他们两个人对着余宴川胳膊上的纹身贴猛洗一个多小时。
    满打满算到这个月余宴川才毕业一年,但他脑海中他们共同的大学生活的场面已经有些模糊了。
    寥寥无几能记起来的画面都是在宣传部的工作里,最清晰的一段时间居然是他们断联前的那一个月。
    也许是那时候的茫然太难忘、选择太艰难,以至于虽然遗忘了某些片段,却仍然能够回想起那时候的心境。
    他把那束玫瑰花丢进垃圾桶、正式宣告他们两个断联的前一天,学校正在筹备一个能力竞赛,任务分摊到各个学院的宣传部,每天都在对接来对接去,忙得焦头烂额。
    那时是九月,是余宴川从学校毕业的三个月之后,塑料枝花店开业大吉的第一个月。
    谭栩刚刚接手宣传部部长的工作,准备带着几个大二的副部长去礼堂参加彩排。
    竞赛的主持人刚好是他所在学院,落在头上的任务就变成了交接主持人的彩排流程。
    他到礼堂里时不少学生正忙碌着,有人在调试场地灯光,绚烂的光亮从舞台上照射下来一扫而过。主持人是一对穿着西装礼裙的男女,正站在观众席第一排最侧边聊天。
    谭栩走近了才看到坐在评委桌子上的余宴川,他咬着一根巧克力棒,正和两个主持人聊得开心。
    音响里传来了时断时续的音乐声,有测试话筒的学生正轮着“喂喂喂”,乱糟糟的声音填补了他们对视那一刻眼里的空白。
    女主持人朝他挥挥手:“谭栩,来了啊?”
    他错开眼神,看向两个主持人,露出了热情的表情:“排练怎么样了?”
    “很顺利,一会儿再过一遍走位就可以了。”男主持说。
    谭栩点点头,转头看向在一旁对着大屏幕看热闹的余宴川。
    余宴川垂下眼看他,随后又举起手里的零食袋,递到他面前。
    “不用了。”谭栩扯着一副皮笑肉不笑,“学长怎么来了?”
    余宴川扬了扬下巴,指向还没有布置完善的舞台:“主办订了我的花,我来看看。”
    舞台上站着明天要登场比赛的选手,有人将他们领到后台去,谭栩没见到熟人,这才收回视线。
    主持人的彩排很简单,大部分时间是两个人反复上台退场,再对几遍台词。
    谭栩站在舞台正对着的观众席的中央位置,余宴川游手好闲地坐在他身后,咔嚓咔嚓地咬着巧克力棒。
    “那边那几个,你带来的?”余宴川突然说。
    谭栩闻言看去,余宴川的目光落在了舞台侧面,是他带来的几个副部长正在帮忙一起挂拉花。
    “嗯。”
    余宴川舌尖勾着巧克力棒一转,含糊地说:“带人出任务也要记得在工作群里发,谁做了什么事都得公开透明,不然等评优评先时有人会心里不平衡。”
    “我知道。”谭栩说完转而看着舞台,两个主持人第四次从后台走出来。
    他们在正中间的标记点站好,对着空旷的观众席念出了主持词。
    “最近谁招惹你了?”身后的人问。
    谭栩背对着他,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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