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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雅她要留在杭致身边……她要离开我了……”
    邢慕铮拧眉,她原来就为这事儿发愁么?“你若不想狄清雅离开,我再帮你绑回来便是。”只要她开心。
    钱娇娘猛地抬头瞪他,“你怎么这么坏,做什么要绑清雅!”
    “你不愿意她走么。”
    钱娇娘皱眉,眼神迷离语气却很认真,“她要是过得好,我自是愿意她走的,可是我担心她过不好呀!她一个人孤伶伶的,万一她又被欺负了,又被那个老太婆耍诡计杀害了,那她多可怜,我又看不见呀!”
    “杭致没那么不靠谱。”邢慕铮软语安慰醉了还在担心别人的娇妻。
    “男人若是靠得住,母猪也能上树。”钱娇娘哼了一声。
    邢慕铮给噎住了。
    钱娇娘埋在他的胸口,一下下地抓着他的衣扣。邢慕铮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秀发,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安抚她。
    “我什么都留不住……”钱娇娘的声音又幽幽地飘了进来。
    邢慕铮愣了愣,他低头,娇娘的脸庞被他笼罩在阴影下,眉宇间的轻愁叫她难得地生出一丝脆弱。
    “爹娘不要我,娘死了,邢慕铮也不要我,清雅也要走了,丑儿我也留不住,我什么都留不住!”
    钱娇娘委屈地一一数落,那哽咽的声音都好似快哭了。听得邢慕铮的心针扎似的痛,他的手停在她的脑后,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他才低哑道:“邢慕铮要你,他错了,你得原谅他。”
    “他没错,他只是不中意我……可是他也有错!他既然娶了我,为什么还要嫌弃我?”钱娇娘仰头问他,“为什么?”
    邢慕铮喉结滚动,他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他是为了娘才娶我的……可我那样盼他回来,我曾以为他死了,我的眼泪都流了好几缸!他回来了,我可高兴坏了,他却看也不看我一眼,我、我好伤心呀,他还不知道!还带回那个冯语嫣!我的眼泪又流了好几缸,你知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钱娇娘说着说着就哭了。
    原来她是盼他回来的么?原来她会为了他而哭泣,她心里是有他的么?可是他却狠狠地伤了她的心。邢慕铮后悔得无以复加。他低哑的声音如同吞了炭,“他现在知道了……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叫他改过自新。”
    钱娇娘用力摇头,蹭他身上擦去泪水,“不敢。不给。”
    邢慕铮的眼中浮出深沉的痛苦之色。他伤她伤得太重,她已不愿再回头看他了。
    蓦然一只手伸到他的眼前,邢慕铮轻轻抓住,“做什么?”他问。
    钱娇娘贴近他,小声问他:“你看我是不是孤命掌?你会不会看手相?”
    邢慕铮的手蓦然一紧,钱娇娘吃痛,邢慕铮忙放开她,再受不住地将她紧紧搂住,“你不是孤命掌,你是天底下最富贵的命,贵人总要受些磨难的,以后你就大好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隔日天光,钱娇娘醒来,脑瓜子钝钝地疼。她撑着手坐起来,懵懵懂懂地在床上坐了许久,她低头看看只着里衣的自己,再看看床底下扔了一地的衣裳,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床上的。她喝得这样醉还能自己脱了衣裳上床盖好被子?钱娇娘拧眉,难不成烟萝她们进来过?
    钱娇娘趿鞋下床,拨开帘子就见满桌狼藉,若是有人进来了也当顺便收拾好了,她昨夜确实交待了不让任何人进来。钱娇娘缓缓在椅上坐下,她脑子这会儿还昏昏沉沉的。她揉着眉心,想回想昨夜的事儿,她不知为何好像梦见邢慕铮,还跟他说了什么话儿,只是说了什么,她现下是一个字也记不起来。她怎么还会梦见他?她究竟说了什么,总觉着有些事儿很重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正在此时,清雅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娇娘还未醒么?我进去看看。”
    钱娇娘一听一个激灵清醒了,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忙起身叫道:“等会儿,我在换衣裳!”她一开口,发觉自己的嗓子沙哑之极。
    红绢打帘的手顿住了,清雅停下脚步,在外头笑道:“今儿可奇了,你这会儿才醒来。”
    钱娇娘干笑两声,清清嗓子道:“可不是么?”
    钱娇娘忙将桌上的两个酒坛捧起来找个地儿藏了,几个菜碟收进篮子里,速速换了衣裳开了窗,使劲儿挥了挥屋子里的酒味,才叫人进来。清雅与端着热水盆的碎儿等人一同进来,钱娇娘擦了牙速速洗了把脸。
    清雅一进来就闻见了怪味,她皱眉道:“这屋子不透气么,怎么有股怪味儿?”
    “没有,没有,你找我有什么事?”钱娇娘忍着脑瓜子一戳一戳地疼,坐在妆台前问她道。
    清雅走过来为她梳头发,在铜镜中与她对视,“定西侯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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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堂里,穿着官服的杭致正与对面的邢慕铮品茗。杭致才从皇宫里回来,皇帝将太子软禁在家掀起轩然大波,先时太子师悬梁自尽,不由得让百官各自揣测究竟发生了什么要变天的大事儿。杭致身为丞相,昨儿就因此忙得马不停蹄,竟连家里也顾不上。
    杭致气得火急火燎,他早知道太子那点破事。先时以为雅儿与他阴阳两隔,他本了无生趣,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如今还真得认真想一想。只是偏偏是他雅儿回来的日子来凑热闹,这可把杭致气坏了。杭致打算回来称个病,闭门不见客,岂料有位客人已经在这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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